第1017章 催眠

  一路無話,很快就到了醫院。


  下車之後,我假裝係鞋帶,故意落後了傅慎言一個身位。


  沒走兩步,傅慎言忽然停住,扭頭眼神冰冷的看著我,“沈姝,你腳上綁了石頭?”


  我白了他一眼,“要你管,醫院就這麽大點地方,我還能走丟不成。”


  傅慎言不曉得出了什麽毛病,嘮叨個沒完。


  傅慎言黑著臉,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懶得和他糾纏,我索性挺胸抬頭,邁開步子,迅速略過他,走到前麵,調轉了彼此的位置。


  下意識的賭氣加快了步子,傅慎言也跟的很緊。


  就算後麵沒長眼睛,卻能感受到來自那雙黑眸的熾熱注視,弄得我整個人都不怎麽舒服。


  腳步一頓,側退一步,和傅慎言並肩。


  傅慎言眼眸微眯,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但很快又斂去。


  這才相安無事的一齊走進電梯。


  電梯門打開,看見空蕩蕩的過道,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家醫院似乎很冷清。


  傅慎言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幽幽開口道,“這樣節省時間。”


  這大概就是首富的奢侈人生,來醫院一趟,直接包場?


  錢要是不需要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ok?


  剛出電梯沒一會兒,就有保鏢上前迎接,“先生。”


  “準備好了?”傅慎言麵無表情問道。


  “全都準備妥當了。”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下一秒,又聯想到傅慎言早上痛苦的場麵,他是特地來檢查身體的?


  剛想到這點,旁邊就響起傅慎言毫無溫度的聲音,“把人帶過去。”


  人?誰?

  扭過臉,就看見一群醫生護士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擋住了去路。


  傅慎言的聲音剛落下,年紀稍大的女醫生就走上前,“請吧,沈小姐。”


  檢查我做什麽?

  傅慎言看出了我的疑惑,出聲道,“就當是普通的體檢,正常人一年也要做一兩次,無需擔心。”


  說完,便給醫生遞了個眼色,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醫生護士架著走了。


  “喂,我一直都有在看醫生,不需要你的人多管閑事,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我清楚得很,傅慎言,你快讓他們停下!”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醫護人員的冷血,任由我叫的多大聲,他們也隻是事不關己,繼續按照程序給我進行檢查。


  雙拳難敵四手,一番掙紮之後,我放棄了。


  所有檢查昨晚,已經是晚上八點。


  護士帶著我到辦公室的時候,傅慎言正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刷著平板。


  我被“折騰”了這麽長時間,他倒是樂的清閑?


  正要發火,走近一看,卻發現平板上顯示的是我各項檢查數據。


  我這才改變心態,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去,“做這麽多檢查到底要幹嘛?”


  “避免你隱瞞了什麽重病,影響慕容之安的健康。”傅慎言眼皮都沒抬一下,毫無波瀾的語氣透著不近人情。


  我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傅先生挺會另辟蹊徑,這種蹩腳的理由也說得出口。”


  傅慎言似乎已經看完了所有檢查報告,隨意將平板放到一邊,扭過臉看著我,一本正經道,“沈小姐也很特別,生氣兩個字都寫在腦門上了,還能強顏歡笑。”


  我,“”


  空中飛過無數烏鴉

  和他對視了幾秒,我終於還是不敵他的厚臉皮,率先敗下陣,躲開自言自語道,“愛怎麽想就怎麽想。”


  傅慎言難得沒有繼續嘴上占便宜,當然不是因為好心,而是主治醫生推門出現了。


  一進來,醫生就把厚厚的實體報告放到傅慎言麵前的茶幾上。


  “總體來說,沈小姐的各項指標趨於穩定,但還還是有些體寒,需要調理,這些都是小問題,至於”


  傅慎言沒給他繼續念經的機會,“說重點。”


  醫生明顯知道傅慎言的身份,怕惹惱他,一改剛才慈祥的麵容,表情嚴肅了許多。


  “沈小姐失憶,應該是猶豫大腦缺氧時間過長,導致海馬體受到損傷,按照病曆上的情況來看,恢複記憶的可能性不大。”


  停頓了一下,他才又看向傅慎言,沉思道,“傅先生的情況,我一時間還拿不準。”


  傅慎言直接給了他定心丸,“但說無妨,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醫生這才鬆了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謹慎道,“兩位雖然都是在六年前出了事故,但卻大不相同,傅先生身體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可能引發失憶的病症,唯一隻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催眠。”


  “催眠?”傅慎言臉色一沉,黑眸散發著凜冽的寒光,周身的氣息都不自覺冷了許多。


  別說是他,就連我也有些吃驚。


  催眠這種事,難道不是隻在電視劇裏才會出現?


  “催眠在醫學界一直是備受爭議的治理手段,大多隻是用於緩解病人情緒的”醫生推了下鼻梁上的鏡框,表情沉重,“正如大眾熟知的那樣,催眠在記憶編輯方麵的作用十分突出,和傅先生的情況還是比較吻合的,隻不過術業有專攻,我並非這方麵的專業醫生,所以可能幫不了什麽”


  說完,醫生就起身準備離開,打開門,卻被保鏢擋下。


  “先生?”保鏢叫了一聲,請示傅慎言的意思。


  “放人。”傅慎言頭也不抬,默不作聲的盯著麵前的空氣,不知道有沒有把醫生的話聽全。


  醫生離開之後,傅慎言就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神情冷漠,喜怒不形於色,讓人不敢靠近。


  我雖然不怕他,卻也不敢在這時候招惹他,隻能默默在一旁等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慎言終於回過神來,起身就牽著我往外走。


  汽車開出一段距離,傅慎言的聲音才低低沉沉的響起,“晚上有沒有想吃的?”


  “在傅先生麵前,我有選擇的餘地?還是你定吧。”猛地又想起什麽,問他,“不回去吃了?”


  傅慎言也不接話,拐了個彎就把車停下,馬路邊就是一家中餐廳。


  無奈跟著他下了車,心不在焉的嘀咕,“之安自己吃飯多孤單。”


  傅慎言停下掃了我一眼,一臉“我心知肚明”的態度,表示不用我瞎操心。


  不操心能行?

  孩子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光圖大人快活,丟他自生自滅,心裏該多委屈。


  不知道和小肉團子的母子緣分能維持多久,隻要我一天還是他媽媽,就不能不為所動!

  正準備獨自打道回府,傅慎言的聲音毫不客氣的甩過來,“京城的晚高峰至少要持續到晚上十點,還有兩個小時,你確定不餓?”


  “我可以忍”


  “忍”字還在嘴邊,就聽見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起來。


  清醒之後一日三餐幾乎沒有不準時,就算有,身邊也有吃的墊著,檢查了一個下午,胃裏早就空了,不餓才怪。


  最丟人的情況,莫過於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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