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直言凶手
唯獨穆岑,麵不改色的站著,好似眼前發生的事情,都和她沒任何關係一般,就這麽安安靜靜的。
一直到尹嬤嬤訓完話,這件事才算過去了。
下午還是例行的訓練,仍然說的都是宮內的規矩,在下午快結束的時候,尹嬤嬤這才宣布,明天開始,會陸續有嬤嬤來負責不同的課程,接下來的課業也會越來越重。
大家表麵不敢吭聲,但是私下還是叫苦連天的。
不過陳君如的事情後,下午的時間倒是安分了不少,大家規規矩矩的,沒再鬧出什麽動靜。
一直到晚上用完晚膳,都相安無事。
但穆岑的心思不在這。
上一世,她沒經過提前訓練這件事,所以就隻知道尹嬤嬤這個人,而接下來能來的那些嬤嬤,恐怕都是各個宮抽調出來的,皇後身邊的人也必然不會少,這件事,是皇後全權做主的。
所以——
穆岑沉了沉,大概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表麵那麽好過了。
她表麵不動聲色,安靜的用完膳,朝著自己居住的院落走去,其餘的幾個千金也已經陸續的走了回來,但明顯,她們是一條船上的。
很明顯,在看見穆岑走進來的時候,這些人停止了交談,完全不理會穆岑,就這麽圍繞在一起,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穆岑也懶得打招呼。
對於這種麵上都寫著不善的人,連虛偽的敷衍都不需要。
隻是這些人看見穆岑朝著自己的床榻走去的時候,忍不住低頭竊笑了幾句,穆岑麵不改色,在快到床榻的時候就這麽站定了。
她對食物很敏感。
任何一種食物都不可能輕易的逃離穆岑的鼻尖。
但是在放眼的範圍內,穆岑並沒看見任何食物,而尹嬤嬤明確說過,不準帶任何吃的到屋內。
這是規矩。
更不用說,這個屋內還是大家就寢的地方,不是在各自府邸的院落,自然更是嚴格。
如果有犯的人,直接上報,不會有任何留情的地方。
一旦從儲秀宮捅到了內務府,基本上,這事就麻煩了,也不可能再參與秀女的選拔,這就意味著,從開始就是已經敗了,甚至還可能牽連整個家族,成為家族的罪人。
穆岑麵不改色的站著,在低斂下的眉眼裏,穆岑看見一隻隻細小的螞蟻從她的床榻上爬了下來,極為規律。
而那食物的香氣是來自水果。
恐怕是有人動了手腳,在自己的床墊下放了搗爛的水果,還弄了螞蟻,這才弄的一片狼藉。
隻是蓋著被褥看不出什麽,掀開被褥,下麵恐怕是一片狼藉。
穆岑沉了沉,就這麽站在原地。
幾個竊竊私語的千金小姐,見穆岑不走,這下有些緊張,彼此對視了一眼。
穆岑忽然轉身看向了在場的人:“早上離開這裏後我就沒再進來過這間屋子,這間屋子一共就八個人,我是第一個到的,到了之後,放下行李,馬上就出去了,行李甚至都還沒收拾好,就在一旁。”
說著,穆岑比了比一旁的小矮櫃。
剩下的七個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穆岑為什麽忽然提及這件事。
特別是為首的蘇巧巧,眼神裏閃過一絲的不確定,但是表麵卻仍然淡定,站在她邊上的六人更是不敢開口。
空氣裏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氛。
“這點,尹嬤嬤可以作證。而後在我之後進來的就是各位。”穆岑不鹹不淡的繼續說著,“如果這屋裏出了點什麽事,不知道各位要怎麽和尹嬤嬤解釋才能更清楚呢?恐怕是下午陳君如的事才過去,各位吃個飯就忘得幹幹淨淨了?”
話語裏是警告。
但是很多話,點到為止,穆岑沒說明白。
蘇巧巧被穆岑說的有些繃不住:“穆岑,你什麽意思,明人不說暗話,沒必要遮遮掩掩。”
穆岑挑眉,看著跳出來的蘇巧巧,倒是淡淡的笑了笑:“蘇小姐。”她精準的叫這人名,“我說的都是明麵上的話,如果蘇小姐聽不懂的話,那可能是蘇小姐的夫子沒教好,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知道。”
“你……”蘇巧巧哪裏容得別人這麽欺辱自己。
好歹她的父親也是朝中一品大員,要排資論輩,和穆王府也是不相上下的,穆岑憑什麽用這種口氣。
更何況,她是在京都自小長大,在蘇府嬌寵裏生活著。
而穆岑算什麽,從小就被穆王府的人流放在外,鬼知道用了什麽手段回來的。
這樣身份的人,蘇巧巧是打心裏的看不起,自然更容不得穆岑對自己的無禮。
“我怎麽了?”穆岑笑了笑。
七個年輕的姑娘站一排,表情各異,穆岑連抓凶手都不用,一眼就能看出到底這件事的主謀是誰。
在床褥下放搗爛的水果,準備好螞蟻。
她沒發現,直接躺下去,帶吃的進來是一個罪名,招惹螞蟻,騷擾到別人,又是另一項罪名,那時候才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這宮內,不會有多少正義的人。
就算是尹嬤嬤,在這樣的情況下,少數服從多數,鬧到內務府,就更不是穆岑的地盤了。
而這件事,是出自誰的主意,穆岑更是猜得到。
“蘇小姐和怡郡主倒是熟稔?”穆岑忽然開口。
蘇巧巧臉色一變。
穆岑倒是不急不躁的朝著蘇巧巧的麵前走去,站在一旁的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有些被穆岑給驚到了。
穆岑臉上的笑意仍然很淡,一直到蘇巧巧的麵前站定:“這京都的圈子裏,大概沒幾個人不知道我和怡郡主的恩怨吧。”
這話,穆岑都好不遮掩。
蘇巧巧再怎麽樣,也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穆岑這樣的氣勢弄的嚇的說不出話,想後退,可整個人已經抵靠在了自己床榻的邊緣,險些一個踉蹌坐了下去。
可穆岑卻沒放過蘇巧巧的意思,壓低了身形,就這麽把蘇巧巧禁錮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
壓得蘇巧巧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穆岑此刻的話,就更像是從地獄來討債的人,少了先前戲謔的笑意,不帶一絲的感情,冰冷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