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養虎為患

  而龍邵雲卻已經完全沒再有任何對於自己的考慮了。


  穆岑深呼吸。


  “娘娘,現在您要先冷靜。”玲瓏在勸著穆岑。


  穆岑沉了沉,沒說什麽,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現在著急並沒用,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如果真的到無路可走的時候,穆岑也有辦法。起碼高騫和李時淵是一條船上的人。


  總能探聽的到消息了。


  這麽想,穆岑倒是放心了點,隻是壓在心頭的不安,卻好似怎麽都揮散不去。壓的人甚至有些無法喘息。


  ……


  當晚。


  李時元進入寨子已經大半天過去了,這期間,李時元並沒離開,也沒人敢進去,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而寨子內的氣氛卻顯得格外的陰沉。


  李長天已經極度的疲憊,但是麵對李時元的時候卻沒任何的鬆軟,安安靜靜的在床榻上靠著,他不曾叫人,也不曾發生任何的聲音。


  因為李長天很清楚,這並沒任何意義。


  外麵早就是李時元的人,他不過就是甕中之鱉。李時元也隻不過是做了一件蓄謀已久的事情而已。


  “父皇,你難道還要再堅持到最後嗎?”李時元的口氣聽起來恭敬,但是字裏行間裏卻帶著催促和不耐煩。


  李長天閉眼,並沒和李時元說話的意思。


  李時元冷笑一聲,對於現在這樣的情況也並沒任何震怒,這樣的結果,李時元其實想的到,從進來到現在,幾個時辰過去了,李時元一直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隻是李時元不想把事情弄到這麽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光明正大,總比被人說三道四的好,每一件事李時元都要做到極致,何況是奪嫡這麽大的事。


  讓李時元動手,不如讓李長天主動退位。


  所以李時元親自來了。


  “父皇,兒臣的耐心不多。”李時元是在威脅李長天,少了平日的恭敬。


  李長天閉眼,卻很冷淡的開口:“太子不是已經把大皇子處死了嗎?太子怕什麽,怕朕的聖旨,讓大皇子重新站在太子的對立麵嗎?”


  李時元聽著李長天的話,倒是不急不躁的:“本王從來無需懼怕任何事情,父皇這麽聰明的人,難道不清楚本王親自來和父皇說這些的意義何在嗎?”


  李時毅的死就是李長天的前車之鑒。


  李長天如果是聰明人,就會當即下詔書退位,這樣的話,一來二去大家都好過,李長天還可以高枕無憂的當他的太上皇,至於能當多久,那就看李時元的意願了,起碼現在李長天不會有事。


  如果李長天不願意聽從的話,那麽李時毅的就是李長天的前車之鑒。


  很快李長天會重蹈覆轍。


  顯然,李長天的選擇是後者。


  很久,李長天睜眼看著李時元:“太子,你可知道朕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麽嗎?”


  “養虎為患。”李時元說的直接。


  他們是父子,李時元是一手被李長天帶出來的東宮太子,李時元怎麽可能不了解李長天的每個想法,現在李長天必然懊悔不已。


  說著,李時元冷淡的笑了笑:“畢竟兒臣是父皇一手培養的人,父皇自視甚高,怎麽可能相信自己培養的太子會出了差池,會在最後的時候個父皇致命一擊。所以父皇如果是聰明人,就不要垂死掙紮,這詔書,兒臣都已經幫父皇擰好了,隻要父皇寫一遍,蓋上玉璽就足夠了。”


  別的聖旨,可以由人代寫,李時元隻需要蓋章就可。


  但是退位的詔書必定是李時元親自書寫的,以防被人冒名頂替,或者有些人藏了禍心。


  李長天看著李時元丟到自己麵前寫好的詔書,冷笑一聲,就這麽當著李時元的麵把詔書撕的幹幹淨淨的。


  “太子,你真的以為你逼著朕退位,就可以高枕無憂的坐在這個皇位上嗎?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每件事都是隨你的願望嗎!”李長天冷笑一聲,就這麽看著李時元,眉眼裏早就沒了最初的暖意,而是一陣陣徹骨的陰寒。


  “父皇在擔心什麽?”李長天倒是淡定一笑,“父皇覺得將來會有人拿著玉璽出來,要本王退位嗎?”


  大周代表皇權的玉璽在百年前,姬氏一族毀滅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


  而這個玉璽才是大周皇權的真正象征,現在的玉璽都是假的,隻要有人能拿著玉璽出現,不管是誰,都要從皇位上退位。


  玉璽一出,才是真正的帝王。


  李時元怎麽會不知道這點,他冷笑的看著李長天:“父皇,這個人,也隻可能是兒臣,不可能是別人。”


  李長天聽見李時元這麽說,心中一驚。


  而李時元卻已經沒了和李長天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在李時元看來,對李長天,他已經仁至義盡了,他給了李長天這麽長時間的選擇,是李長天放棄了,那就不能怪他無情無義了。


  “既然父皇這麽冥王不靈的話,那就不能怪兒臣無情了。”李時元冷淡的開口,一字一句卻說的陰狠無比。


  “你——”李長天被動的看向了李時元,“你這個孽子,你要做什麽!”


  “兒臣隻是讓父皇走的心安一些,免得再受病痛的折磨。”李時元說的麵不改色,“兒臣怎麽可能給父皇毀了兒臣這麽多年精心準備的機會。”


  李長天的臉色變了變,說不出的驚恐。


  那是人的本能,隻要是將死的那一刻,對於死亡都有著無盡的恐懼,還有對生的渴望。


  李長天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不例外。


  “送父皇上路而已。”李時元一字一句宣判了李長天的結局,“不過父皇放心,兒臣暫時還會留著父皇的這條命,等兒臣護送父皇回京後,父皇才會風光駕崩。”


  生死,在李時元的嘴裏,不過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李長天的臉色大變:“來人啊,來人啊。”


  而周圍靜悄悄的,沒人敢上前。


  “父皇想找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聽命於本王的。”李時元笑的陰沉,“難道父皇還指望四弟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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