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7章 要你指證
“說。”李時淵一字一句,陰沉的開口,不帶任何玩笑的成分,“把事情的經過如實的告訴朕。”
許明不敢再遲疑,當年的事完整的和李時淵重複了一次。
“臣的女兒在選秀的同年就已經病死了,當時京裏的人找上臣,借了臣女兒的身份,要把人送入宮中,臣無從拒絕,對方也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證絕不會出任何的意外,對方也說,進入宮中,也不會有人懷疑她的身份,再說,也沒人見過臣的千金,若是有人調查,就照舊說。”許明繼續解釋。
這些事,當年穆戰驍安排好,這麽多年也都沒出過問題,許明自然也無需擔心,一直到忽然京都的人來查許蓁蓁的身份,這才讓許明緊張了。
但是許蓁蓁確實存在,隻是同音而已,柳州也都知道許明的女兒叫許蓁蓁。
而他女兒當年過世的時候,夫人哀傷無比,怎麽都不願意相信,也不想許明對外說自己的千金已經過世了,所以在柳州人的心裏,許明的女兒仍然活著。
其實一切是天衣無縫的。
京都的人對許蓁蓁也並不了解,又豈能分辨什麽,何況,這種殺頭的死罪,進宮的這一位也不可能自己招了,給自己惹來麻煩。
所以許明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何會忽然出了差池。
京都第二次來人的時候,就繼續是精準的找到了當年帶著蓁蓁的嬤嬤,嬤嬤年事已高,哪裏禁得住這樣的刺激,被帶進宮自然就全招了。
而許明上有老下有小,在蓁蓁過世後,夫人這些年又生了一個稚兒,現在才三歲而已,又豈能壓上全家的性命,所以自然問什麽招什麽。
“好。”李時淵聽著許明的話,淡淡應聲。
許明仍然誠惶誠恐,雖然不曾進京為官,但是官場上的事,不代表許明並不知道,在李時淵這樣的話裏,許明知道,李時淵的話並沒說完,仍是話中有話。
這下許明更是不敢開口,安靜的等李時淵把話說完。
“朕要你做一件事。”李時淵等了一陣才開口,“朕要你指控當年讓你做這件事的人。”
許明一愣。
這件事可是穆戰驍所為,而穆戰驍和李時淵的關係,又豈能出事?而李時淵這態度,讓許明也有些摸不清了。
“有問題嗎?”李時淵的眼神微冷,低斂下的眉眼藏起了深意,就這麽看向了許明。
許明回過神,不敢遲疑,立刻搖頭:“臣遵旨。”
“很好。”李時淵點頭,那眼角的餘光淡淡的掃向了一旁,而後才開口,“你下去吧?”
“是。”許明很快就在侍衛的帶領下退了出去。
而禦龍殿內仍然是安安靜靜的。
在許明離開後,李時淵的眼神看向了穆岑的方向,但是又不著痕跡的,好似不知道穆岑在那站了許久的時間。
可李時淵清楚,今天這麽做,都是做給穆岑看的,就像穆岑對李時淵的了解,李時淵也一樣了解穆岑。
自己冷不丁的不曾到鳳清宮用膳,穆岑雖然不會多想,但是也會覺得好奇。而傲風每次下了學堂的必經之路,都喜歡走偏門的小路,而非是宮內的大路。
因為偏門的小路到鳳清宮的速度是最快的。
所以李時淵才會讓人從這個地方把許明帶到禦龍殿來,是帶給傲風看的,傲風的反應,李時淵很清楚,自然傲風會和穆岑說。
穆岑的冰雪聰明又豈能想不到,所以第一時間就會出現在禦龍殿內。
再這樣的情況下,很多事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安靜了片刻,李時淵的眼神這才光明正大的落在了穆岑的身上:“為何不進來?”
穆岑在李時淵看過來的第一眼,就已經知道了這人知道自己來了,這下,穆岑倒是也不別扭,從容的朝著宮內走去。
之前的對話,她聽的清清楚楚的。
但是在李時淵的麵前,也不能多說什麽,那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所以也就隻能保持沉默。
這樣的沉默裏,穆岑就隻能這麽安靜的站著。
李時淵站起身,就這麽走到了穆岑的麵前,倒是淡定的多:“怎麽忽然來了?不是在陪傲風吃飯?”
穆岑倒是淡定了下:“想著皇上還沒用膳,所以就過來看看。”
這話讓李時淵輕笑一聲,而後才解釋道:“正好朕手裏有些事,就耽誤了,處理完了就過去陪你們母子用膳。”
穆岑嗯了聲。
兩人好似都有著絕佳的默契,誰都沒戳破現在的情況,而李時淵就這麽看著穆岑,眸光輾轉。
忽然,李時淵才開口:“幾日之後,就是立後大殿,朕把你的父親從柳州請來了。”
李時淵淡淡的找了一個突破口,和穆岑說起了許明的事情,但是那眼神卻一瞬不瞬的落在了穆岑的身上。
穆岑表現仍然冷靜:“臣妾謝主隆恩。”
“就這樣?”李時淵的口氣淡淡的,“還有從小帶著你長大的嬤嬤,朕也已經請到了京都。這些人都是你的至親,你被冊封,他們必然也要在場,你說是嗎?”
“是。”穆岑開口。
隻是全程不管李時淵怎麽說,穆岑都沒否認過自己的身份,好似對李時淵的安排,並沒任何的意見。
李時淵的眼神微眯,倒是有些分不清的情緒。
“你來了多久了?”李時淵又問。
“剛來。”就連時間,穆岑都沒想說實話,擺明了不想交談這個問題。
李時淵就這麽走到了穆岑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穆岑:“來了為何不讓人來傳話?”
“正好見到皇上在忙,所以就沒讓人通知皇上了,臣妾等等就好。”穆岑的態度仍然很好。
“那又為何看見自己的父親,無動於衷。你不像這樣的人,你對家人倒是很好。”李時淵的口氣多了一絲的咄咄逼人。
穆岑其實不認識許明。
就算許明站在穆岑的麵前,穆岑也認不出來,在穆岑的位置,許明一直都是背對著自己的,裏麵的任何一個人,穆岑都無從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