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潛龍在淵
次日清晨，和煦的深冬朝陽冉冉升起，透過窗欞灑下溫暖的光斑，林凡習慣性地伸手一攬，撲了個空，他睜開眼，旁邊早已空無一人。
“早安。”林凡神情委頓地走到客廳的時候，上身白色圓領毛衣，下身青色牛仔褲的葉茂正端著一盤金黃的雞蛋迎麵走來，笑嘻嘻地和林凡打招呼。
林凡有些傻眼，這還是昨晚那個一直嚷著沒力氣了的女人嗎？這精神頭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
“看什麽看，還不趕緊洗漱吃飯，一會兒就來不及上班了。”葉茂瞪了林凡一眼，扭著嬌蠻的身軀走向廚房，略顯不自在的雙腿總算讓林凡回過神來。
“茂茂。”洗漱完畢，看著葉茂神情專注地在煎雞蛋，林凡從背後環抱著葉茂。
“滾一邊兒待著去，別擋著我幹活。”葉茂頭也不回地甩給林凡一個後腦勺。
林凡頓時覺得有一股蛋蛋的憂傷莫名其妙地跳出來，一口一個煎雞蛋餅地回味著嘴裏濃鬱的牛奶味道，昨晚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夢，又像是醞釀很久才突然爆發出來的。
有人說，其實曖昧的距離是最安全的，因為進可攻退可守，但經驗告訴我們，曖昧其實也是最煎熬的，不能對視太久，不能靠得太近，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當然保留想象自然是好，問題是是想象總比現實美好，但是它就像溫柔的暴力會一點點磨掉實現中的熱情。
所以曖昧真的不能太久，久而久之就會變成一種習慣，習慣是最可怕的東西，因為習慣了就隻能是朋友了。
看著葉茂在房間裏輕快走動的背影，林凡暗自慶幸，昨晚總算男人了一回，有些事不需要人督促，時間到了，自然該知道如何去解決，就像眼前這個女人一樣，五年前，林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人會走到現在。
葉茂的第一次是交給林凡的，所以她喜極而泣，所以她敢樂此不疲地數以十次把林凡踹下床，原本做好享受準備的林凡卻不得不忍氣吞聲地充當她的啟蒙老師。
“這才像個人樣嘛。”等林凡換上一身筆挺的西服，葉茂對著鏡子給林凡拉扯著衣領，笑嘻嘻地說道。
“你等會兒，我先去補個妝。”葉茂換上一身藍色的小西服，原本快要出門的她突然想起什麽，抽回縮在林凡衣服兜中的手，小跑了回去。
“說起化妝，我想起了王宇那貨不堪回首的初戀。”林凡眨巴著眼睛，從鏡子裏，他看到葉茂小心翼翼地畫著唇膏，忍不住笑道。
“王宇居然有初戀，他不是從一開始就和婷婷在一起嗎？”葉茂撅了撅嘴，唇膏線似乎畫過了，她拉過林凡的手，小心擦拭著，轉過頭問道。
“這都是秘密，老實說，我都不知道他和那初戀是怎麽開始的，有些不明不白，這貨當初騙人家的時候不讓人家化妝，說是喜歡她素顏清純的樣子，但是那女生不願意，後來一年不到，人家把王宇給甩了，跟了一個富二代，這貨恍然大悟，原來機會隻青睞時刻準備著的人，就像那位初戀，他時刻準備著遇見她的真命金主，而他不過一備胎的角兒，想換就換。”林凡依舊記得當初分手的時候，王宇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拉著林凡的手，走一路哭一路，真真的嚎啕大哭，可以想象，一個一米八，重約兩百斤的胖子拉著一個一米七不到，體重不超過一百斤的瘦子，那情景要多震撼有多震撼。
“王宇還有這種不堪回首的往事？”葉茂笑嘻嘻地牽著林凡的手，要不是林凡換上的是西裝，林凡估計她極有可能整個人都縮進去。
“我先送你去公司，下班的時候我再過來接你，這兩天我們就在外麵吃，這大冬天，冷的一塌糊塗，還是吃現成的靠譜。”林凡原本想讓葉茂在家休息一天，畢竟是第一次，身體上可能有些承受不了。
“本姑娘二十七歲才破處，沒那麽脆弱，你覺得挖耳勺和耳朵大小成比例嗎？”葉茂彪悍的話依舊在林凡耳邊蕩漾，耳勺、耳洞？林凡覺得他的自尊心被極大程度地削弱。
“陳衛東被雙規了，張子揚也在昨天正式被雙規，西川省這潭水越來越渾了。”許久不見的薛凱在中午的時候找上了林凡，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蒼蠅館子，一人一碗麵條，薛凱開口感慨道。
“也算是時也命也，人心不足，出事是遲早，張子揚是長袖善舞，能坐到德市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已經是那位的極限了，那位一旦退下，他布下的這幾顆棋子遲早會被拔掉。”林凡麵色安然，西川省的變局對他影響不大，“唯一讓我覺得別扭的是李向陽和劉玉錄這對老冤家糾纏了這麽久，遲遲沒個定論，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應該是未來西川省最大的變數。”
“人人都說你林凡是個人精，這話一點都沒錯，恐怕整個西川省看出這一點的人沒幾個。”薛凱麵帶驚訝，林凡的猜測在很多人眼中都是不可能的，畢竟劉玉錄和李向陽那是擺在台麵的對立，薛凱攪動了一下香噴四溢的麵條，笑道，“李家終究是李家，這一頭獅子看中的肉還沒啃不下來的。”
薛凱透露的信息不多，但林凡可以從中佐證自己的某些大膽的猜測，西川省作為西部五省之首，連通中西部，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這樣一塊大蛋糕經曆了白岩宏，李向陽，甚至現在的薛凱，西川省遲早會被烙上一個印記，至於是誰，林凡的消息來源有限，他隻能猜測京都幾大家族都會出手，花落誰家，現在還看不出來。
“林凡，薛家老爺子前段時間專門向我打聽過你這個人。”薛凱冷不防冒出這句話，林凡正吸著麵條，這話差點沒讓他嗆著。
“老爺子日理萬機，還能注意到我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還真是我的榮幸。”林凡啞然失笑，他足足沉寂了一年之久，自認為已經淡出了很多人的目光中。
“潛龍始終是潛龍，不會永遠困在淺水中，老爺子對你評價很高啊。”老一輩的心思薛凱自然猜不到，但是眼前這個年紀比他還小的人能得薛家老爺子如此評價，作為同齡人的薛凱難免會生出一絲妒意，他自認少年得誌，在同齡人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而且他現在的位置比林凡更高，前途也更遠大，可依然隻得到老爺子一句不錯的話。
不過薛凱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是，薛家老爺子之所以如此看中林凡，還得基於白芊芊的緣故，京城傳言，白芊芊已經有男朋友，也是一位從政者，薛家老爺子也從白家老爺子口中得到證實，如果林凡和白芊芊結合，那麽林凡就能得到白家的全力支持，那麽林凡將來的位置也會越來越高，以白家老爺子的精明，再加上林凡所表現出來的從政能力，將來中央高層中定會有林凡的一個席位。
“老爺子高看了，潛龍在淵，也得找準時機，當年華不再，再是潛龍也是枉然。”林凡感歎了一句。
薛凱細嚼著麵條，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