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公務員遴選
“王少楠，你來解釋一下為什麽我出去短短幾天，成華市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你沒有通知我，要不是我從其他省級媒體知道了這個事，我恐怕到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裏。”王林氣得臉色發紫，他剛接任市委書記一職才半年不到，就鬧出這樣的事，這自然讓王林大發脾氣。
“書記，大過年的消消氣，老王隻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好在局勢還在控製中，也沒鬧出什麽大亂子，這種事原本就該便宜行事。”秦長生是隨王林一同外出考察，他們一行聽說成華出現上萬人集體散步的事，當天就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秦長生抿了一口茶，疑惑地問道，“老王，在這件事上你確實處理得很不到位，按道理，你不應該這麽馬虎的。”
王少楠滿臉苦澀，他是有苦難言，關於向省公安廳某領導請示過一事他心知不敢提，他忽然有些明白當年林凡被迫離開成華市時的心態，憋著一肚子火，但隻能忍氣吞聲。
“書記，這次是我處事不當，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請求組織上對我予以處分，我是領導，負全責。”王少楠起身，把所有的責任都扛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負責任？”王林冷笑了一聲，手掌拍在桌子上發出響亮的聲音，“省委劉書記已經過問這個事了，你手腳倒是挺快的，處分了十多個，抓了一百多個，現在外麵數萬人在向市委市政府示威，你付得起這個責任嗎？恩？”
“書記，你先冷靜一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把事態平息到可以控製的局麵。”張成華眉宇鎖成一片，在座幾人都不是外人，其他幾個常委，包括常務副市長薛凱也回京都了，留下的就隻有他、王林、秦長生，還有一個匆匆趕回來的王少楠。
“這樣，老王，你下去安排一下，除了一些固定當值人員，把其他留值人員都派出去，注意控製現場的氛圍，不要再出什麽亂子了，畢竟春節期間是一個敏感的時期，真要是鬧大了，誰都逃不了幹係。”王林餘怒未歇，張成華苦笑了一下，隻能采取折中的辦法。
“書記，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現場看一下，有什麽情況我會及時向你匯報。”張成華坐不住，他決定親自去現場看看。
“一路回來水都沒顧得上喝一口，書記，先喝杯茶，暖暖身子。”秦長生給王林泡了一杯茶，“書記，你的性子是越來越急了，看樣子，上麵有人專門給老王下了個套，手段倒是很粗糙，不過對付老王這個直腸子已經夠了。”也隻有像是秦長生這些跟著王林從高新區出來的人才敢這麽說話。
“當初我就該態度堅決地反對這個化工項目，當年白書記之所以否定了這個項目，就是當時的民意反彈強烈，看來我們又要走上老路啊。”王林歎息了一聲，其實這個化工項目從本質上來說隻是一場政治秀，燕市這個直轄市和西部其他省都在爭奪這個投資超過五百億的大型項目，最後西川省以優厚的政策支持成為最終贏家，但對這個原本定位成旅遊、科技、輕工業的西部強省來說，化工項目的進駐無疑是在一張原本很完美的藍圖上隨便畫了一筆，曲曲折折，整幅圖被徹底給毀了。
“其實林凡前幾天跟我提過化工項目，他已經預料到化工項目所帶來的種種後果，他擔心的倒不是民眾的反彈，而是這個化工項目是不是會真的給成華市的未來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畢竟我們西川省不同於其他省份，地形決定了這裏不適合化工企業的生存。”秦長生難免有些痛心，先是西川化工集團將流經德市的一條主河流給汙染了，已經達到重度汙染的水平，黑黢黢的河水讓沿岸群眾望河興歎，這水很明顯不能食用了。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什麽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麽樣的歌聲才是最開懷……”
“說曹cao，曹cao就到了，我們這位政協副主席也該露麵了。”王林臉上堆出了笑容，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手機，來電顯示：林凡。
……
“芊芊，你先回家收拾一下，我去一趟辦公室，晚上就去王宇家，他請客。”和王林對接了一下，林凡把白芊芊送到小區門口，叮囑了一句。
“怎麽又是我啊，我才不要，大叔，你就讓我跟你一起去嘛，聽說好多人散步，一定很熱鬧。”白芊芊就不是一個閑得下來的主兒，哪兒有熱鬧哪兒準有她的身影，她抓著後視鏡就不放開。
“白芊芊，我警告你，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信不信我把你給鎖在家裏。”林凡虎軀一震，可是對上白芊芊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頓時什麽脾氣都沒有了，他換上一張苦瓜臉，“我的大小姐，你行行好，放過我吧，你要看熱鬧，成，元宵那天我陪你去看燈會，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白芊芊美目一橫，輕笑一聲，拍了拍車窗，雙手插袋，嘴角揚起四十五度角的弧度，“大叔，古德拜，早去早回，別讓人家獨守空房，深閨寂寞哦。”
林凡強忍住拿頭試探車窗玻璃硬度的想法，悶聲不吭地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書記，秦部也在啊。”林凡敲開了書記辦公室的門，裏麵，王林和秦長生正商量著什麽。
“林凡，你來得正好，王少楠的電話打得我頭都炸了，我要先休息一下，養養神。”王林使勁地揉著太陽穴，看到林凡出現，他扔下手中的筆，長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我來得還真不是時候啊。”林凡摸了摸下巴，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原本指著回成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剛回來就攤上事兒了。”
秦長生拍著林凡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在這方麵有經驗，書記他剛下飛機，這段時間累的夠嗆，你在家休息了這麽長一段時間，也該給書記分擔一點了。”
“老張他們已經去現場了，有他和王少楠在，問題應該不大。”秦長生補充了一句。
“我倒是不擔心這個，鬧得再大也能壓下來，西川化工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我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化工項目會不會出現像西川化工一樣的泄漏事件，近幾年來，西川省大力引進各種化工企業，其實很多企業的排汙減汙設備根本就不達標，西川幾條河流的水質都遠遠低於全國平均水平，我們不能隻考慮到眼前的利益，而無視後代人的生存，何況成華市有自己的定位，貿然打破這個定位，雖然能在城市名片上再添濃墨重彩的一筆，但是這無形間降低了城市的格調和品味。”林凡神情凝重，曆史開始隨著自己這隻蝴蝶煽動翅膀開始走向了一條未知的路，但是直覺告訴林凡，成華市如果執意啟動化工項目，很有可能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不過說這些還為時過早，我建議先將民意控製到最低的程度，等正式上班過後，我希望由市委市政府出麵邀請各專家學者及社會知名人士和民眾代表對化工項目進行第二次評估，民眾有意見，說明我們政府的工作贏得了他們的關注，就像中央所言：各地方黨委、政府要真正做到想群眾之所想、急群眾之所急、辦群眾之所需、解群眾之所難。”林凡恰到好處地引用了最高領導人的話。
“這個事兒先放一邊，即使事情真的鬧大了，也是省委副主要責任，我們先談另外一件事，你還記不記得你那份有關於公務員遴選的提案？”王林在外麵吹了一陣冷風，再次進來的時候，臉上的倦色減了不少。
“怎麽會記不得呢，這還是我第一次向市委提交建議書，我記得當時在市委常委會上並沒有通過吧。”林凡苦笑了一下，當時他的心情有些急切，說到底，從青川縣委書記調任政協副主席，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意見的，他也是想借著那件事來證明自己。
“你也知道，這次我和老秦是去江南省考察，同樣是副省級城市，廣南市的發展讓我觸動很大，他們在你提出公務員遴選方案之後的幾天時間裏就開始實施，對在職的公務員進行整頓，大量聘用非編人員，我和廣南市委書記在聊天的時候他專門就這個事問起了你，成華市雖然是內陸城市，但也不能差人太多，這次我之所以這麽急著把你叫回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這個公務員遴選方案，這個方案出自你的手，這麽久過去，想必你也有一些新的想法，剛好老秦也在，我們三個就相互印證，盡快完善這個方案。”王林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文件，上麵用紅筆畫了很多。
沒有十全十美的方案，一份方案的完善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因為不是正常上班，林凡在下午四點半就提早離開了。
王宇知道自己已經回成華，三令五申讓林凡晚上必須過去一趟，似乎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