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因李毅和白豐兩人被抓，成華軍區原本微妙的局勢開始泛起波瀾，作為七大軍區之一的成華軍區，軍區高層在新一屆國家領導人履職之後麵臨著換屆，白豐語焉不詳，他並沒有向林凡提及，但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林凡的對政治的敏銳性不輸於浸*官場數十載的老狐狸，隻從京都三大家的異動中，林凡就暗自猜測：成華軍區換屆在即。
現任成華軍區司令員徐浩生已年滿65歲，接替他的人選就耐人尋味了，可能是由副手就地扶正，也有可能由其他六大軍區的副手調任，當然，從總政、總參空降過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薛家這一手玩得很漂亮，白豐、李毅或許因為年輕不納入高層眼中，但是白李兩家對他們的重視程度毋庸置疑，這兩人都是各自家族第三代人物中的支柱，不出意外的話，未來兩家都是由這兩人來接手，因此，李毅、白豐兩人都是在兩家能掌控的範圍內磨礪，譬如，有白家二老爺子坐鎮的成華軍區。
走到人潮湧動的街道上，唐雅一隻手抓著林凡的衣角，一隻手抓著板栗串就不放開，目光希冀地盯著林凡，精致的五官惹來無數的眼球。
“老板，先來四串嚐嚐鮮，我還想去試試板栗燉雞，還有小米粉蒸肉，半年前我就開始在期待了，這次既然來了，就絕不錯過。”林凡砸了砸嘴，口腹之欲也算是他的一大愛好，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片刻不能離身。
“好叻，小哥真是好福氣，娶了這麽一位如花美眷啊！”擺攤大娘一邊烤著板栗，露出來的胳膊黝黑一片，她還一邊好奇地打量著林凡兩人，笑著道。
“那可不。”林凡嘿嘿一笑，他半摟著唐雅的腰，一臉得意地笑道，“美女本來就難追，更別說這種絕色美女，想當初我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好幾個連隊的追求者中脫穎而出。”林凡摸了一把冷汗。
“小姑娘也真有眼光，這樣的小夥子才能陪你一輩子，哪像現在的小年輕啊！一個個十多歲就知道找什麽高帥富、幹爹，我要有這麽一個女兒，肯定沒臉去見老祖宗了。”步入更年期的阿姨一旦話茬被打開就再也止不住了，就像眼前這位，她把手上的鏟子一扔，對著旁邊正招呼客人的精瘦漢子吼了一句，“你過來，差不多就收拾回家了。”
“哪能比得上二位相濡以沫數十年，戀愛這個東西，在一段時間當然要求浪漫，但是生活終究還是要回歸平淡，年輕人是有年輕人的想法，再則說來，年輕人總不可能人人都抱著幹爹的大腿，總得找找像我這樣的潛力股投資才行。”林凡捏了捏唐雅的小手。
夜深，唐雅肉肉的手心上有些冰涼，林凡放到嘴邊，小心地嗬著氣，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唐雅抿了抿嘴，笑嘻嘻地靠在林凡的肩上，沒有說話。
“現代這個社會越來越難了，身在這個國家就是我們這幾輩人的無奈，所以無論如何，如果再讓自己的孩子也生活在這樣的國家，那就是我們這些做父母的無能了。”更年期攤主把話題越扯越遠，像是有滿腔的激憤需要發泄。
“話雖如此，不過此言有失偏頗，我們生下來時國家就是這樣，這是我們的無奈，但是等我們的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如果國家還是這樣，那就是我們的無能了。”林凡笑著搖了搖頭，與其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林凡更渴望通過自己的力量來改變一些東西。
“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態度，確實很能發人深省。”旁邊一叼著水袋煙的大爺笑嗬嗬地坐過來，“年輕人倒是活力無限，不比我們這些年紀大的，有希望自然是好事，這一代一代人在慢慢探索，總有人會走錯，也有人會選對路。”
“老大爺身子骨硬朗啊！”林凡笑著起身給老爺子搬了把座椅過來，攤位前的火爐很暖和，臨近深夜十二點，街上基本上沒幾個人了。
“硬朗是硬朗，但比不了你們年輕人，我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沒幾年折騰了，不過小夥子天庭飽滿，一副聖眷正濃之相，了不得啊。”老爺子不客氣地接過唐雅遞過去的板栗，仔細地打量了一番林凡，笑嗬嗬地說道。
“老爺子，你就別在這瞎湊熱鬧了，你看你牙都沒了，還咬什麽板栗，這是給這些年輕人磨牙使的，都深更半夜了，你就在床上窩著被子好好睡覺得了，也不怕夜風把你給吹感冒了。”更年期的老板娘從老爺子嘴裏搶過板栗，遞過去一包砸碎了的板栗粉，狀似埋怨道。
“原本睡得好好的，結果這不剛才有鬧事的嗎，我被吵鬧聲給吵醒了，想再睡也睡不著，等人散開了，我就出來走走，在這兒待了大半輩子，就想四處看看。”老爺子一咧嘴，果真是一顆牙都不剩，林凡剛才還奇怪這老大爺怎麽咬了那麽久的板栗都沒聽到咀嚼聲。
“老爺子是最早開發鳳凰古城的人，古城能有幾天，老爺子功不可沒，當年，那麽多人不看好，但十多年下來，老爺子硬是憑著一口氣，把原本落後閉塞的古城打造成現在這個樣子，幾年前，老爺子就退下來了，但他就閑不下來，有事沒事就愛四處轉悠，哪兒有風吹草動他都要去看看，這裏凝聚了他一輩子的心血，古城今年開始收費，老爺子也是第一個起來反對，但磨不過那群官老爺。”看出林凡兩人臉上的疑惑，老板娘耐心地解釋著。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他們愛怎麽折騰就讓他們折騰吧，隻要初衷是好的就行，收費也好，古城人也能跟著享享福，我也還指望跟著沾沾光呢。”老爺子笑了笑，灰布衣衫掩蓋不了他沉澱數十年的氣息，目光中那絲追憶和落寞很深，看得出來，老人對這片土地很用心。
“夜深天涼，老爺子還是早些回去，您老奮鬥了大半輩子，剩下的就交給後輩們來打理，我想，有老爺子這樣的榜樣在，他們應該還是知道如何自處的。”林凡不敢再看老大爺的背影，他雖然不清楚這位老人的身份，但是老人目光中的那一絲認真和緬懷怎麽也無法遮蓋。
時代不同，人心自然會不同，人性也在跟著變遷，無論是謀權還是趨利，都是後來人的選擇，像是老大爺這樣的人，絕對不少，看著他們曾經熟悉的土地一寸寸在變化，他們的落寞也隨著年紀的增長在消失，最後被世人所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