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二叔，這是準備出門啊？”
“楊嬸，大包小包的回娘家探親嗎？”
……
回到天華市，熟悉的農家環境讓林凡倍感輕鬆，一路上他碰到了不少的熟人，年關將至，這些人臉上都掛著喜氣洋洋的表情，不過不少人都行色匆匆。
或許他們如林凡一般，每當年關，都會發愁這個年到底該去哪兒過？
“是林家小子啊！沒聽老林說你過年要回來啊！”田坎間，有相熟的人認出林凡，特意放下鋤頭與他搭訕。
“過年哪能不回家，我爸半個月前就開始催促，黃叔，今年收成如何？”林凡笑嗬嗬地遞了一支煙上去。
被稱作黃叔的是一個年逾六十的男子，一身粗布衣服，他把滿是泥漿的手在褲腿上蹭了蹭，接過林凡遞過來的香煙，滿身在找火柴。
林凡見狀，連忙給他點上，黃叔深深吸了一口，笑道：“沒趕上好時候，這不年中的時候一場大暴雨讓莊稼都發黴了，遠遠趕不上往年了。”
“這是張家那小丫頭吧，一轉眼都長這麽大了，你們怕是很多年都沒回來了吧，我這差點都認不出來而來。”黃叔注意到緊跟在林凡身後的靚麗時尚的年輕女子，他眼前一亮，笑問道。
“那倒不是，我們每年都回來，你是多久沒回來了啊？”林凡笑著反問道。
“你看我這腦子，說的也是，這年頭，守著這一畝三分地實在沒辦法養家，大家夥兒都往外麵跑，指著現在能動就多賺點錢，政府又不給養老，一切隻能靠自己。”黃叔一愣，隨即大笑道。
一路寒暄，林凡眉頭微蹙，農村的環境不比城市，這兩年，隨著各市區縣政府大力開發農業資源，城鎮化的步驟隨即加快，多年前，林凡曾與白岩宏討論過這個問題，兩人始終達不成一致，在白岩宏看來，城鎮化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對此林凡很認同，但是在政策幹預下的城鎮化卻不是最佳的方案，這難免會導致諸多社會問題。
依著政策吃飯的人不少，年前林凡率隊考察沿海某發達城市，見到了真實存在的兩極發展狀態，在城市的東邊，政府大力開發，許多當地人一夜暴富，甚至在短短半年時間，該市就誕生了數以百計的千萬富翁，數以十計的億萬富豪，土地成為當地人唯一能利用的資源，而在城市西邊，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頹敗的農家小院，廢棄的田地，瓦舍略顯淩亂，這就是土地政策所帶來的極端分化。
這種分化極易產生社會矛盾，相隔一條街，眼看著對方一夜暴富，若說不嫉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人無完人，換做是林凡自己，他也難免心裏會不平衡，這種城鎮化的大環境下，這種情況已經屢見不鮮，或許土大款一說就是由此而來，依著土地一夜致富，這種情況或許各國都有，但是國內最為泛濫。
所以在德市的時候，林凡更注重的是一種平衡術，不說每個區縣市都同步發展，至少彼此不能落後太多，所以德市在林凡上任的這三年時間裏，都是舉全市之力共同發展，所謂的泛城市經濟圈就是由此而來，輻射狀發展是林凡較為倚重的方式。
“小凡，今年怎麽就你們兩個回來了，她們呢？”剛回到家，林凡就迎來張秀蘭的一番疑問。
幾女這次沒跟來的事，林凡並沒有和家裏打招呼，一來每年都過來，難免會讓對方父母心裏不舒服，二來，林凡也著實害怕張秀蘭會在幾女耳邊又吹風，如狼似虎的幾女現在是拐著心思壓榨林凡，這讓他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茂茂她們今年就各自回家過年了，畢竟每年都過來，我怕叔叔阿姨會多心，我們都商量好了，初二我就會去京都一趟，然後各家都走一下，有些問題也該去麵對了。”林凡坐在灶台前添柴火，熊熊的爐火映得他麵孔通紅。
“你這樣想就對了，茂茂雖然跟你結婚了，但是雯雯她們不能繼續這樣不清不楚地跟著你，都是爹娘生的，你得給他們一個說法。”林孟山一邊紮草繩一邊點頭同意道，草繩是用來栓豬肉的。
“你擱在這湊什麽熱鬧，你去把老張他們叫過來，小涵這丫頭回來了也不過來看看我。”張秀蘭瞪了林孟山一眼，似乎不滿意他插嘴。
林孟山回瞪了張秀蘭一眼，最後徒然地搖了搖頭，走了出去，在這家裏，張秀蘭才是名副其實的一把手。
“小凡，你給我老實說，你和茂茂結婚都好幾年了，怎麽茂茂的肚子一直不見動靜？是不是身體方麵的原因？是她還是你？”張秀蘭放下鏟子，湊到林凡跟前，嚴肅地問道。
“媽，你想太多了吧，有你這樣詛咒兒子的嗎？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你親生的。”林凡先是一愣，隨即哭笑不得。
“身體都沒問題，我們每年都會做全身檢查，之前我是忙於工作上的事，所以就沒想過要孩子。”林凡隻得老老實實地交代。
“那怎麽能行，工作再忙，孩子也得要，難怪上次我去找茂茂和小雅她們，一個個都給我支支吾吾，小凡，不是媽說你，先把孩子生下來，你們要是沒時間帶，我和你爸都可以幫你帶。”張秀蘭麵色有些急切，也由不得她不急，眼看著隔壁的張嬸李嬸都開始抱孫子，她能不急嗎？
“一切都是你們說了算，茂茂她們都給我說了，既然年齡到了，也是時候要孩子，之前我和葉叔聊過，他也開始在催。”林凡搖了搖頭。
“這樣就好，小凡，我得再提醒你一下，小涵的事情你要抓緊，你陳姨都給我說了好幾次，你要再沒點表示，人家就準備給小涵張羅相親了，小涵這丫頭我從小看到大，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張秀蘭一直碎碎念著，聽得林凡一陣頭大。
時間已經來到年夜飯，濃濃的鞭炮聲和飯菜香將這個夜晚襯托得尤其豐滿，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裏吃飯，林凡很是懷念這種感覺。
“他叔，嚐嚐這魚，是孟山做的，你老常都念叨讓他下廚，一年到頭也隻有小凡回來的時候才能請得動這尊大神。”飯桌上，張秀蘭格外熱情，不停地給張靖涵的父親夾菜添飯。
“老夥計的手藝那是沒的說，林凡，來我們三個走一圈。”張父眉宇間的笑意很濃，舉杯說道。
飯桌的氛圍很濃，張靖涵乖巧地坐在陳姨和張秀蘭中間，不時給兩人夾菜，陪著她們細聲說著話。
“這飯也吃了，小凡，有些事是不是也該提一提？”張叔剛放下筷子，冷不防就爆出這麽一句話，整個飯桌當時就冷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