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好高的警惕性。”黑暗中，一個森然的聲音響起，“難怪連嚴如山都說不是你的對手，大陸果然是能人輩出，小小一個京都也能出現你這種高手，著實不易。”
夜風倒灌，林凡的神情為之一震，整個人清醒過來，他保守胳膊，搖頭笑道：“此言差矣，華夏文明上下五千年，孕育了無數的傳奇，武之一道，能者輩出，我隻是初窺門徑，算哪門子的高手。”
“隻可惜萬族朝天的輝煌不在，盛況凋零，武道落寞，嚴如山一直說你是他生平所僅見，我倒是不相信，京都武術館倒是不少，可惜中看不中用，嘿嘿，就那三腳貓的功夫也敢開派授徒。”那人依舊不現蹤影。
“說那麽多幹什麽，要打就打。”林凡從來不承認自己的脾氣好，他背弓如流線，整個身體像是人形猛獸向黑影撞過去。
隻聽得一聲悶哼，從黑暗中退出一個身著中山裝的瘦削老人，他雙手擋在身前，腳步連退，一直到六步開外。
燈光下，瘦削老者的麵孔映入林凡的眼簾，這是一張極為普通的臉，隻是老者麵色紅潤，吐氣有如炸雷，看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林凡，他淡淡地點了點頭：“嚴如山果然沒有說錯，他確實不是你的對手，依老朽看，你恐怕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破開拳勁第三重了吧。”
林凡皺了皺眉，這老者與他印象中全然不符，氣度非凡，所行更是磊落，分明是一派宗師風範，但剛才此人言辭刻薄，倒是讓林凡心中暗自不爽。
“僥幸突破，你是薛芸請來的？”不管對方是誰，既然這老者三番兩次提及嚴如山，林凡就把他當成是薛芸的打手。
“你說薛家那小子？”老者須發皆白，他壓了壓隨夜風舞動的白須，搖了搖頭，“我隻是回大陸探親，嚴如山算是我派人物，我聽聞他提起你這麽一個人，見獵心喜，就想討教一二。”
“原來是詠春前輩。”林凡略一沉思，他拱了拱手，歉意道，“剛才冒昧出手，多有得罪，還望海涵，未請教前輩？”
“無妨，難得碰到你這樣出色的年輕人，若不討教一二委實說不過去。”老者麵帶微笑，他讚許地看了林凡一眼，點頭道，“我姓洪，單名一個單字，修習詠春拳已有三十又五載，嚴如山算是我的師侄。”
“原來如此。”林凡大大鬆了一口氣，聽洪單的語氣，他似乎對薛芸並不熟悉，如果這人真的是薛芸請來的，林凡不得不替白豐李毅兩人擔憂。
“武道不分年齡，達者為先，我看你初入剛柔之境，你放心出手。”洪單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著林凡，嘴裏也不知嘟噥著什麽，滿臉振奮之色，最後他索性向林凡約戰。
林凡有些苦笑，他原本以為是來人是尋仇或者別有目的，現在看來，完全是洪單手癢而已，洪單雙目泛著獵奇的光芒，一副躍躍欲試的姿態，簡單的幾句閑聊，林凡看出這洪單屬於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看來今天不出手也得出手。
“比武切磋，點到即止。”林凡有些無奈地說道。
“管那麽多臭規矩幹嘛，看掌。”洪單全然沒有宗師觀念，他探爪就像林凡襲來，帶起一股懾人的寒風。
林凡不敢大意，剛才偪洪單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吃了一個暗虧，洪單此人明顯在武道一途侵*多年，絕對是拳勁第三重的高手。
拳掌未至，勁風已經刮得林凡鬢角的發絲飛動，林凡雙目一凝，他手腕一繞，纏住了洪單的手掌，右腿微曲，身體猛地下沉，在洪單招式用老的時候，林凡已經抓住洪單的手臂，右腿往前一勾。
“有點通背拳的模樣。”洪單哈哈一笑，隻見他雙腿猛地一彎，整個人彈跳起來，腳在林凡的腿上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連帶著林凡也倒翻而起。
詠春拳講究大閃側，小俯仰，小閃側，大俯仰，一招一式透出的拳勁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洪單正麵林凡，細小的拳頭猶如密集的雨滴般向林凡襲來。
林凡暗惱，他已經失了先機，他右腿往前一勾，欲要帶住洪單，後者嘿嘿一笑，他雙膝微屈，任由林凡動作，林凡猛然驚覺，突然，一股蓋莫能禦的大力從洪單的腿上傳來，林凡整個人如同撞在了一方巨石上，蹬蹬蹬倒退了三步方才止住暴退的身形。
洪單得勢不饒人，他欺身而進，細碎的拳頭再度攻來，林凡雙臂一揮，擋在了麵前，他著實有些大意了，這洪單在拳勁第三重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林凡以柔化剛的打算徹底落空。
洪單身形矯健，雖然年過六旬，但跳動的身形如同頑劣的潑猴，詠春拳注重正麵對敵，林凡每每以側擊想打破僵局，都被洪單料敵先機，這根本就沒法打下去了。
“不打了，不打了。”林凡倍感無奈，他直接就放棄抵抗，一副耍無賴的樣子，他看著自己青腫的胳膊，一臉的心疼。
“你小子。”洪單一愣，看著林凡的表情，他隨即醒悟過來，哈哈大笑不已。
“林凡，你沒事吧，我已經報警了，老家夥，你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是不是忘吃藥了。”正在這時，李昕踩著高跟鞋往這邊跑，她心疼地撫摸著林凡的胳膊，俏臉上一片鐵青。
可是等她抬眼看時，原本惡狠狠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怎麽是你？”
“我說李家丫頭，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住你這兩句吼啊！”洪單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丟給林凡，“這是上好的跌打藥，回去敷一次，明天自然會消腫。”
“洪爺爺，您來京都怎麽也不跟我打一聲招呼，我都好幾年沒看到你了，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啊！”李昕丟下林凡，小跑著過去抓住洪單的胳膊就搖晃著，一副小女兒態。
“你這丫頭還好意思說，這都三四年了，你都知道我住的地方，是不是有了小情人就忘了我啊！”洪單笑著打趣道，“看來今晚上老頭子要進局子裏過夜了，可憐我這把老骨頭啊！”
“哪能啊！還不都是林凡，誰讓他有眼無珠，整天都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洪爺爺肯定打得他滿地找牙，我住哪兒，洪爺爺就住哪兒。”李昕有些語無倫次，他鄉遇故知，她確實有激動的理由，但這絕對不構成她能踩著林凡上位的理由。
“我這還傷著呢！”林凡欲哭無淚，美不美家鄉水，親不親自己人，可憐林凡這個自己人一轉眼就被李昕給賣得體無完膚，什麽屎盆子都往他頭上扣。
“走吧！今天爺爺就陪你走一遭。”洪單大有深意地看了林凡一眼，他如何看不出林凡和李昕的關係，雖然第一次見麵，但他對林凡的印象相當不錯。
“去哪兒？”李昕下意識問道。
“當然是李家啊！我倒要看看李老頭這麽多年是怎麽對待我這個寶貝幹孫女的，我去找他討個說法。”洪單眼睛一眯，一股凜然的氣勢透體而出，他在京都待的時間不短，自然聽聞過李昕的事，個中風聞讓他氣得嗓子冒煙。
“這個……沒必要吧！”林凡有些沉默，最後以商量的語氣問道，在林凡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和李家攤牌，在李家這個龐然大物麵前，他的底氣確實不足。
“小子，習武之人講的是直麵本心，凡事皆有緣法，等你一切準備就緒，那黃花菜都涼了。”薑還是老的辣，洪單一眼就看出林凡的打算，他毫不客氣地點中了林凡的軟肋。
在李昕猶豫而又期待的目光下，林凡沉思良久，最後重重地點了點頭，媽的，豁出去了，他底氣確實不足，但聽洪單的語氣，似乎他與李家老爺子是老相識，這無疑加重了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