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8章 愧疚
大年三十，趙清雅在群裏發紅包，搶別人發的紅包，跟顧北陌打了一會兒電話就被陳顏菡叫去吃飯了。
“不跟你說了，我媽喊我吃飯呢……”
“不要，你還沒跟我說新年快樂呢。”知道撒嬌對趙清雅有用，顧北陌使了勁的使出自己的絕招。
有哪個女孩子能拒絕得了，一個長得很好看，在外人麵前冷若冰霜，隻有在你麵前才會展露笑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樣一個男生的撒嬌呢？
別人她不知道，趙清雅隻知道自己不行，顧北陌一撇嘴她就想要蹂躪他，捏他的臉，把他的臉蛋揉成各種形狀，怎麽看都可愛極了！
“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我們都要好好的。
恢複記憶，趙清雅覺得隨緣就好，越是在意，就越是不能如願，順其自然，總有一天會全部記起來的。
“新年快樂，雅雅，新的一年要好好愛我哦，不然你的小可愛會傷心的。”說著，語氣聽上去像極了在哭的強調。
趙清雅：“知道啦，我的小可愛，你也要好好的。”
大家都要好好的。
……
顧宅，一家五人圍坐在圓桌邊上。
顧言清捏著眉心，看著妻子準備的一桌子美食，沒什麽胃口。
不是食物不好吃，而是沒心情。
煩心事太多了，今天抽空回來吃團圓飯，沒想到會遇見這樣一幕。
“是什麽時候的事？是不是這個家裏除了我，你們都知道了？”
目光鎖定在大兒子臉上，顧言清本就不怒自威的臉此時看上去更加威嚴，讓人有一種壓迫感。
來自於心裏的壓迫，也就顧北陌稍微好一些。
這件事他是受害者，他乖乖看著父親怎麽收拾大哥就行，別的話他不會多說一句。
趙清雅說得對，說多錯多，他保持沉默，這樣才能更顯他受害者的身份。
“爸，你聽我說……”
“打斷一下，你在這之前有沒有想過，你有什麽資格站在她麵前說愛她？就算她不記得了，可這根刺還在你趙叔叔跟陳阿姨心裏，你覺得他們會接受你這個曾經差點害死他們寶貝女兒的人？”
還是男朋友，以後還可能是丈夫，顧言清想想就感到一陣惡寒。
換位思考一下，他要是趙屹青，是絕對不會讓顧北琛當自己女兒男朋友的。
趙屹青能接受顧北陌，顧言清在心裏很感激他，沒有因為以前的事遷就到孩子身上。
因為是小兒子，趙屹青沒計較，顧言清能理解，可大兒子他……唉，顧言清實在是不想再回想以前的事，看著現在趙清雅能活蹦亂跳的，顧言清打從心裏感到高興。
其他的他不奢望太多，趙屹青不計較，可他不能忘了那件事，不能把它當做沒有發生過。
“老公，你別氣，孩子們的事，他們自己會解決。”看著丈夫跟孩子置氣，藺素素心裏也不好受。
他們心裏都清楚，就算現在趙屹青不計較，心裏多少還是會抱怨的。
當時如果不是小兒子，或許趙屹青現在跟他們一家會老死不相往來，斷絕關係也不為過。
錯在他們，作為好友，顧言清自然是不願看到好友因為女兒的事傷心。
當年差點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一家上下老小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小姑娘，差點就永遠停留在那個雪夜裏……
手掌拂過額頭，顧言清好幾次慶幸當時小兒子機靈，今天他們倆有這樣的緣分，或許就是天注定的。
“那個時候就屬你最大，她還那麽小，你怎麽忍心……唉，不說了，你啊，自己看著辦吧，想想趙叔叔，再想想清雅，你看她現在，你想的事能成功嗎？”
自欺欺人這樣的荒唐事，顧言清沒成想會在自己兒子身上看到。
兩個都是他的孩子，他不偏袒任何一個，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顧北琛想的，隻能存在於他的幻想裏，趙清雅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他的。
不管她記不記得，顧言清隻知道，她現在是小兒子的女朋友，妻子說已經在準備結婚的事宜了，他不知道大兒子現在還要折騰什麽。
“爸，您消消氣，”顧北城把倒滿水的水杯捧到顧言清麵前，“他們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別氣壞了自己身體。有的事，隻有當事人才知道怎麽拒絕，我們隻能幫著提點幾句，最終做出決定的，還是他們自己。”
旁觀者清，他們該說的都說了，可大哥就是不聽勸，一意孤行，顧北城覺得他們不能管太多，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會更好。
藺素素點頭，“是啊，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們插手隻會越來越亂。”
看著滿桌子的菜，藺素素心情複雜。
好好的團圓飯，不成想會變成這樣。
顧北琛的話還堵在嘴邊沒說出口，顧言清實在在家裏待不下去，匆匆吃了幾口就走了。
丈夫走了，藺素素沒什麽胃口吃，可肚子餓了想吃東西就開始叫囂，在顧北陌的勸說下，藺素素吃了一碗甜湯就回房間去了。
桌子上的每一道菜，都有它們美好的寓意，但在這個時候，都隻是擺設。
“哥，該放下的，就放下。我不會勸你放手，但求你不要愧對自己內心，在遵循自己的內心同時也要尊重別人的意願。”
顧北城看向顧北陌，看著弟弟在那裏自顧自地吃著，回頭看向顧北琛。
“我不想看你們成為彼此的仇人，但也不想讓你遺憾。喜歡，就去追，但你要把握好分寸，你要時刻都記著，是你欠她的，而北陌救了她一命。”
當時如果沒有顧北陌，現在趙清雅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風化成白骨，永遠留在那個白色的世界。
最後拉她的一把的人，是誰，顧北城想大哥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顧北城不想大哥愧疚一輩子，喜歡就去追，不在意結果，隻要過程是自己想要的，那就足夠了。
“呃。”吃飽喝足，顧北陌打了個飽嗝，摸著自己圓圓的肚子，拿起手機拍了照發給趙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