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不準下跪
淩晨四點，林心染依舊守在王彩霞的身邊，輸液已經輸完了，王彩霞也醒了。
客房裏雖然暖氣開的十足，但空氣中像是充滿了冰霜。
麵對母親，林心染愧疚萬分，對佟瑤自殺的事情也飽含罪惡感。
派人糟蹋佟瑤的事情雖然是冷夜月的決定，但她身為他的妻子，也要成擔一定的責任。
王彩霞表情木訥呆滯，黑眸中有些空洞，但淚水一直在止不住的往外流，自從醒來後她就沒說過話。
“媽！我真的想不到佟瑤會自殺……”林心染坐在椅子上，滿臉痛苦。
她的手上還攥著佟瑤的遺書，看了好幾遍。
王彩霞還是沒有說話。
林心染就怕她把什麽情緒都憋在心裏不說出來，會憋壞身體。
“媽，你倒是說句話啊……”
過了好久，王彩霞終於將眼神移向坐著的林心染，她沙啞地問道：“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找人糟蹋你妹妹？”
問的雖然有些平靜，但聽在林心染的耳中猶如千斤重。
林心染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事情是冷夜月派人辦的，如果她把真相說出來，母親很可能會去找冷夜月拚命……
可佟瑤的遺書上白紙黑字的寫著。
就像是帶血的證據般，讓她逃避不了。
如果她選擇一口否認到底，佟瑤已經死了，那也是死無對證！
可一想到佟瑤在看守所絕望的吞金自殺時的場景，林心染怎麽樣也想再撒謊。
良心上會不得安生。
“林心染！你妹妹的屍體現在就躺在看守所的太平間！你敢當著我的麵說真話嗎？”王彩霞滿眼悲憤的質問道。
林心染不敢抬眸看她，微顫著嘴唇，咽了下喉嚨，最終將罪名都攬了下來：“媽，我錯了。”
她的話讓王彩霞瞪著眼睛久久不能移動，這個答案猶如晴天霹靂！
王彩霞撐在被單的那雙手漸漸握緊，她臉上的表情變的極其痛苦，心髒處傳來一陣心絞痛……
心痛的王彩霞感覺到有股窒息感，她猛地感覺到天旋地轉，很快，她向後靠去，臉色頓時慘白。
林心染發現她的異常後，立即從櫃上拿過水杯和速效救心丸，將藥丸塞進王彩霞的嘴裏，端著水杯讓她把藥吞下。
幸好早作了準備。
王彩霞心髒一直不太好，雖然平時用不著吃治療心髒病的藥，但情緒有很大變動的時候，就會有心絞痛。
十分鍾後，王彩霞的心律有所緩和，她的腦子開始恢複點了清醒意識。
她捂著心口沉痛地問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這麽對你妹妹？”
這一問，讓林心染愣住了，她僵著身體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
回憶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把當時的場景都告訴了王彩霞。
王彩霞聽完後，一臉死灰閉上眼睛，一手緊緊抓著領口，情緒在極度的壓抑中。
“媽！你打我罵我吧！是我糊塗……我不該辦出那種事……”林心染心跳特快，母親現在的身體狀況真的讓她快擔心死了。
此刻，王彩霞突然睜開眼睛對林心染說了三個字：“滾出去！”
她的聲音宛如對待一個陌生人。
林心染心慌道：“媽，我去叫醫生……”
此後，王彩霞再也沒有看過林心染一眼。
十分鍾後，林心染無奈的離開了房間。
她走出房門後，讓忠叔派了兩名女傭去客房照顧王彩霞了。
在得知女傭沒有被趕出來後，林心染總算有點放心了。
一整個晚上，冷夜月在書房抽煙到了天亮，林心染在臥室也坐到了天亮。
佟瑤的死，讓他和她之間出現了隔閡。
彼此心知肚明，都選擇心照不宣。
……
第二天上午十點，佟瑤的葬禮都安排好了。
參加葬禮的人都陸續到了。
就連向來和林心染一家人不和的王彩月和陳梅母女倆都來了，包括王彩霞的第二任前夫劉國富。
一直留在賭神路易斯身邊學習賭技的劉光明也來了。
遠在國外隱姓埋名生活的林翔還來不及趕回來參加葬禮，但佟瑤的死訊已經帶到。
在老家的一些遠方親戚都到了這裏，這些都是冷夜月出於道義派人用直升機去接來的。
在冷夜月的心中，佟瑤死不足惜！
他也並未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任何後悔的念頭。
隻是，因為林心染和王彩霞的關係，他還是要違背自己的遺願辦這件事。
死者為大，佟瑤生前再怎麽歹毒，死後的遺書再怎麽陰險，但她終究是死了。
冷夜月能辦到的是給她一個不失隆重的葬禮。
王彩霞穿著一身黑出現在葬禮現場，她身邊由兩位老家的朋友攙扶著。
葬禮上擺滿花圈和挽聯，佟瑤死前的名氣早已一落千丈，各種醜聞和殺人犯的標簽在網上早已經是石錘，公安機關也發布了公告。
佟瑤生前身為明星，多少有著一定的公眾影響力，消息無法全部封鎖。
況且冷夜月也不想隱瞞，他要讓王彩霞知道她女兒佟瑤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而且，就在這場葬禮上，冷夜月也安排了一場戲。
他確定歐陽蘭蘭的家屬會來葬禮上鬧事，而他吩咐保鏢們的事情就是不阻攔。
就在上午十一點，歐陽蘭蘭的父母帶著一幫人出現了，他們發了瘋的在禮堂外麵打砸。
見要開始鬧到裏麵去，冷夜月下令將那些人都拖了出去，還讓事先安排好的警員出來壓陣。
唯獨沒有帶走歐陽蘭蘭的父母。
歐陽蘭蘭的母親朱丹激動地對著佟瑤的靈堂臭罵：“該死的殺人犯！死的好！老天有眼！這種人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投胎轉世！生生世世當個孤魂野鬼吧……”
“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不要打擾我女兒安息……”王彩霞臉色蒼白地低吼道。
“哼！我們是來親眼看看佟瑤到底死了沒有！殺人償命！佟瑤畏罪自殺！算她走運！”歐陽蘭蘭的父親歐陽複赤紅著眼睛憤憤道。
林心染腫著眼睛看向身後的冷夜月，冷夜月立刻對歐陽道：“請他們出去。”
歐陽頷首，給周圍的幾名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們將歐陽複和朱丹圍住，統一作出請的手勢。
歐陽複和朱丹到底是讀書人的後代，就算女兒死了，在殺人犯佟瑤的葬禮現場也不想鬧得太過難堪。
他們咒罵了幾句後互相攙扶著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林心染剛轉身就被王彩霞重重地甩了一耳光！
冷夜月甚至都來不及阻止，他立刻拉過林心染。
“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妹妹都死了，你還要讓歐陽那家人來打擾你妹妹的靈堂？林心染，我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東西？”王彩霞怒道了極致，打完後的那隻手顫抖的厲害。
“媽！你在說什麽？他們不是我叫來的……”林心染捂著臉感覺很委屈，淚水滑落苦不堪言。
冷夜月陰寒著眸子盯著王彩霞，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林心染的母親，他恐怕早就派人將王彩霞拖出靈堂了！
“語嫣，我帶你走。”他沉聲道。
還不等林心染搖頭，王彩霞嘶吼道：“不準走！林心染你給我跪下！對著你妹妹的遺像，你給我跪上三天三夜！”
林家的這一幕，讓在場參加葬禮人都神色各異，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梅臉色雖是麵無表情，但心底早已經樂開了花，她想不到一場死氣沉沉的葬禮會這麽有趣……
“我看誰敢讓我老婆跪！”冷夜月寒聲道。
靈堂一片死寂，很多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王彩月這時候說話了：“姐，都是一家人！別吵了，何況是佟瑤的葬禮……”
“你閉嘴！我們家的事情用不著你多嘴！”王彩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林心染，你還認不認我是你媽？認的話，你就給我跪下！”王彩霞轉眼望著林心染。
林心染內心荒涼一片，既然她已經背鍋了，就背到底吧……
她扯開冷夜月的手，走到佟瑤的遺像前，正準備要下跪，身後的冷夜月大聲說道：“慢著！”
他兩三步走向前，掃了眼王彩霞質問道：“憑什麽讓語嫣下跪？”
王彩霞含淚怒斥道：“憑什麽？就憑她對不起瑤瑤！她現在哪裏還是個人！如果不是她派人害了瑤瑤，瑤瑤怎麽會自殺？是這個混賬東西逼死了瑤瑤！”
這個消息一下子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
冷夜月的黑眸裏劃過了一抹震撼，這個蠢女人！居然替他扛下這件事……
他陰寒著臉說道：“這件事是我派人辦的！佟瑤一次次陷害語嫣，甚至還派人暗殺語嫣，如果不是我兒子當時眼疾手快，語嫣早已死於非命！佟瑤被抓前，她就想派人侮辱和活埋語嫣，這種仇我要是不報，我不配成為語嫣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