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一直折騰到半夜,笛卡的情況才算是穩定了下來,眼見著時針走向了兩點,笛鹿才抱著已經睡著了的笛卡走出醫院。
“寧總,我送您回家吧,這次雖然你有錯,但還是謝謝你帶著卷卷,還送來醫院。”笛鹿指了指自己的車,寧久歌拿在手裏的車鑰匙,一瞬間就被他丟了去。
寧久歌不等她繼續邀請,哼著歌兒就坐進了副駕駛,笛鹿在外麵的白眼他隻當做沒看見。
天才知道,她笛鹿真的隻是客氣客氣而已!誰成想他就這麽上來了,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笛鹿悉心將兒童座椅安好,知道笛卡在後座安安靜靜的待好了,才緩緩啟動了車,昏黃的車廂裏,寧久歌實在是無法把眼前這個人和剛才說要殺了他的人結合到一起。
“你兒子,長得和你很像。”
寧久歌在套話的時候終於也是發現,笛卡眉眼實在是像極了笛鹿,但這個孩子他卻沒有查到,笛鹿明明沒有結婚才對。
俞浩翔寧久歌忍不住扭頭再看了一眼笛卡,實在找不出哪裏像他那個渣男的模樣,倒是機靈古怪的很。
笛鹿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寧久歌的讚賞,她壓抑住了心頭的翻湧,隻要這麽一路無話過去,她就回家好好教育教育兒子。
這麽一個她一直悉心隱藏的寶貝兒,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一定很麻煩。
其中就包括笛父和繼母一幫人,笛鹿張了張口,眼神飄忽不定的看了看寧久歌,他應該不是那麽八卦吧!
寧久歌自然是接收到了,但他更加沉得住氣。
“既然有緣,寧總你對於合作不在考慮一下嗎?我們這一方也很有誠意。”笛鹿盡量放輕了聲音。
“我不敢,一個要殺了我的合作夥伴可不是長久之計。”
笛鹿聽著寧久歌這話就氣結!看來這個男人不止流氓,還小肚雞腸,一股子悶氣湧上心頭,她笛鹿發誓絕對不考慮合作了,但寧久歌似乎不打算放過她:
“但是我說過了,你嫁給我我就能把笛安送給你。”
“一個會殺了你的妻子你怕不怕?!”笛鹿氣血翻湧,一腳險些將油門一踩到底,最後還是忍住了。
雙手緊緊的扣著方向盤,笛鹿緩緩地停在了紅綠燈前:“寧總,我把你當做合作夥伴才對你這麽客氣,你也看見了,笛卡是我兒子,他有爸爸,請你不要在打擾我。”
“他爸爸是誰?”寧久歌看著一個人都沒有的大街,已經開始想著調查和排查人選了。
俞浩翔嘛,笛鹿那殺了他的勁頭,絕對不會留他的種,不知道為什麽,寧久歌心頭又是開心又是沉重。
多久了,他好不容易才看上了這麽一個女人,半路跳出來的兒子實在讓人頭痛。
出乎寧久歌意料的,笛鹿也猛然安靜了下來,直到他過完了一遍人都不見笛鹿有反應,頭一轉便看見笛鹿靜靜的坐在位置上,氣場都變了。
笛鹿身上從來不缺故事,關於笛卡的父親,很悲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的兒子。
但是!笛鹿晃了晃腦袋平靜的開口:“笛卡是我的兒子。”
這就是她的孩子,沒有爸爸沒關係,她一樣能把兒子教育好,這個孩子一定不比別人差。
“我沒有爸爸!”
後座的笛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伸出手來就要笛鹿報過去,但一雙手比笛鹿更快的解開了扣子,濃烈的男性氣息撲在了笛鹿的臉上,寧久歌一點兒也不嫌棄的抱住了笛卡。
單嬋和她說過,寧久歌可以說是很討厭孩子了,這裏麵還有一段寧家的辛密,現在是什麽情況?
從一個小孩兒嘴裏聽見沒有爸爸這樣的字眼實在是讓人心疼,但笛卡卻一臉無所謂,仿佛這個“爸爸”隻是一個名詞一樣,和其他玩具一樣可有可無。
“媽媽對我很好,我就要媽媽。”
“我可以當你爸爸。”
寧久歌摸了摸笛卡的頭,這兩個男人一大一小的就這麽對上了眼,笛鹿居然都插不上嘴,看著笛卡喋喋不休:
“你會對媽媽好嗎?”
“會。”
“你們會有別的小孩嗎?”
“可能會。”
她還沒有說話呢!怎麽就開始商量以後的事情了?笛鹿按了按太陽穴,看著兒子一副儼然在選秀的模樣,嘴裏已經念叨著怎麽把媽媽賣出去了。
“停,我不會嫁給你,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夠明確了。”笛鹿劈手就把笛卡抱在了自己跌懷裏,半是好笑的打了打他的屁股:“壞小子,你就不想要媽媽了?”
笛卡嘿嘿一笑鑽在笛鹿的懷裏就不肯抬頭了,笛鹿一臉溫柔的笑意,讓寧久歌眼睛都要看直了。
千麵女郎不過如此。
但寧久歌也是蟑螂,如果這樣他就會退卻的話,就不會有遼蒂集團如今的成就了,他看著這個始終沒有鬆動的難關挑了挑眉頭:“給我個理由。”
這還要理由?不喜歡,不想嫁,笛鹿腦子裏都是這些直截了當的詞語,但想起笛安,她這些話隻是衝到了喉頭,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看著笛卡圓圓的腦袋笛鹿心生一計,悠悠的開口:“我丈夫的喪期還沒有過。”
阿彌陀佛,那個不知道是誰的男人,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笛鹿心裏默默地念叨,但她還是低估了寧久歌的精神。
“那過了呢?”
給你臉你還不要了!笛鹿終於是怒了,一把按開了兒童鎖指著外麵空空蕩蕩的大街:“寧先生,請你下車!”
寧久歌看著就要戳在自己臉上的指頭,笛鹿的怒氣不像是假的,他心頭的悶氣也快到了臨界點,是什麽樣的男人,能讓笛鹿這樣?
笛鹿看著一點兒表情都沒有的寧久歌就快要破功,他的眼神讓人忍不住的渾身發冷,真不知道為什麽她一回來就要遇上這樣的硬骨頭。
懷裏的笛卡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不一樣,拱了兩下探出了頭,看著寧久歌一會兒,誠懇的看著笛鹿:“媽媽,我覺得這個哥哥挺好的,爸爸不是我出生就死了嗎?喪期早就過了呀。”
一滴冷汗從笛鹿的臉龐劃過,兒子啊兒子,你也挑個好點的時候坑媽呀!寧久歌的一聲冷笑就這麽傳入了笛鹿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