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質問
笛鹿一步一步走向寧久歌，她走的每一步都很艱難，她終於走到了他的麵前。
現在，他和她之間隻剩下一步的距離，明明他的臉如此清晰的映在她的眼裏，可是她現在卻覺得她好像不認識他了，她以為經過了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已經了解他了，可是原來並不是，他還是那樣的陌生，她一點都不了解他，他們之間的距離依然很遠，從來就沒有親近過。
“為什麽？我可以答應你的離婚，可是你為什麽還要把笛卡的撫養權搶走。”
“我是他的父親，我自然也有撫養他的義務，你和我離婚之後，笛卡的撫養權就是一個問題，你是女的，帶著一個孩子肯定會遇到很多問題，更何況我經濟條件比你好，法院自然也會把笛卡的撫養權給我。”
“你怎麽可以說的這麽理所當然？笛卡是我生的也是我帶到現在的，他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你難道沒有看到那張親子鑒定書？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我就是笛卡的父親。”
“寧久歌，我隻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笛卡是你的兒子，早就知道當年跟你一夜情的那個人是我？”笛鹿終於把心裏最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其實她就知道答案了，隻是想通過他親口說出來，好讓自己接受而已。
“是。”寧久歌回答道。
他果然早就知道了一切，可是卻一直瞞著自己，自己於他而言究竟是什麽？
笛鹿自嘲似的笑了一聲，“既然你早就知道，那為什麽一直不說，是覺得我很很好玩是嗎？寧大少爺。”
寧久歌想說出“不是”這兩個字，但現在好像無論他說什麽也沒法辯解，於是那句“不是”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嚨裏。
“為什麽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是嗎？嗬，果然是資本主義家，看來所有事情你就就安排好了，那你跟我結婚的意圖是什麽？如今跟我離婚的意圖又是什麽？”
“我說什麽意圖都沒有你會信嗎？我現在隻想要回笛卡的撫養權，其他的什麽都不想要，至於你擔心笛卡跟我沒有感情基礎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會給笛卡最好的補償，讓他接受我這個爸爸，還有，常予眠不是什麽好人，你最好離他遠點。”
一聽到寧久歌又拿賠償來說事，笛鹿心裏的怒火就止不住的湧了出來。
“你以為什麽都可以賠償嗎？你以為錢真的可以做任何事，我不需要你的錢，婚我可以離，但是笛卡的撫養權，我怎麽也不會給你，你休想！”笛鹿幾乎是對著寧久歌吼出來的，她再也忍受不住，她再也壓製不住心裏的情緒，就像即將噴湧而出的洪水，就等待一個時候，全部傾瀉而出。
這時剛好經過的兩個傭人看見了笛鹿和寧久歌爭吵的場麵，都十分有默契的一同的看向他們，臉上帶著好奇和疑惑。
“那我們就走法律程序吧。”寧久歌不想再跟笛鹿這樣對峙下去，畢竟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也爭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寧久歌，你愛過我嗎？”笛鹿突然想起了昨天那個晚上，單嬋對她說過寧久歌是喜歡她的，聽單嬋的語氣，應該不隻是安慰她那麽簡單，他是愛自己的嗎？他這麽做是不是有什麽苦衷？隻要他說出來，她就願意原諒他。
可是寧久歌並沒有做出回應，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依然跟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笛鹿想邁出那一步拉進與寧久歌的距離，可是她都已經把話說出來了，相當於她已經向他走了九十九步，他隻要向她走出一步就可以了。
可是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寧久歌依然沒有回應，他還是現在那個位置沉默不語，但他的眼睛卻一直看著笛鹿。
笛鹿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她分明看見了他們眼神相視的瞬間，他躲避的視線，難道他真的這麽討厭自己嗎？如果他說從來沒有都沒有愛過自己，那她還可以裝作委屈的走掉，可是他現在這樣什麽都不說，要讓她怎麽辦，一直在這裏當一個小醜？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她隻能把心裏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出來，因為有些話一旦不說就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寧久歌，我不知道你對我是怎麽想的，是討厭也好，喜歡也好，但是我現在想把我這段時間對你的情感表達出來，一開始我真的很討厭你，不知道你為什麽一定要跟我結婚，明明我們毫無交集，那時我真的想殺了你的心都有了，後來知道原來你所謂的結婚之前一個契約的關係，我鬆了一口氣，後來慢慢的跟你相處了下來，你幫了我很多，很多次我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是你幫我度過，慢慢的我就從討厭你變成感謝你。”
笛鹿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寧久歌看著笛鹿，心裏泛起了漣漪。
笛鹿深呼吸了一下，繼續說道：“前陣子，被傳出你和王丹洛的緋聞，本來我跟你之前契約的關係，可是當我知道這件事情後，我的心裏很低落，心裏不知道那個地方突然就空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已經喜歡上你了，甚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寧久歌看著笛鹿越來越紅的眼眶，好像下一秒淚水就會奪眶而出，他真的很心疼她，她從來都不會跟自己說這些話，而現在她能夠說出來，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吧，他的心再也不可能平靜了。
他看了她幾秒，然後伸出一隻手把她一把抱在了懷裏，他現在隻想好好的抱著她，什麽離婚協議書和撫養權，都放在一邊吧。
被寧久歌抱著的笛鹿，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不斷的往下流著，打濕了他的襯衫。
他和她就那樣靜靜的抱在一起，兩人都閉上了眼鏡，隻想好好享受這一刻的擁抱，窗外的風吹過樹葉，發出輕微的聲響，像一個情人的吻，小心但又害怕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