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7章 醒悟
嫻妃看著皇上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有些於心不忍。
身為九五至尊，他仿佛從來沒有像這樣無力過。
皇上看著賢妃，眼神深邃無比，像是一泓深潭，看不到盡頭，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裏麵滿滿的都是情意和希冀。
“愛妃用過午膳了嗎？”
良久，皇上才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連帶人麵前的笑容都有些苦澀。
嫻妃看著，若說她無動於衷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愛了皇上那麽多年。
現在突然讓她離開皇上，她怎麽可能舍得。兩個人彼此陪伴了這麽多年，仿佛在對方的身邊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看著皇上為離別痛苦萬分難受，她的心裏也像是被揪著一般痛啊。
“尚未用過。”她淡淡的答道。
宮中危機四伏。且不說林皇後對她腹中的孩子虎視眈眈。就連其他沒有子嗣的嬪妃。
也對她多有怨懟罷，她的膳食都是心腹宮女百般查看，現下正在試毒。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引得皇上片刻失神。
為了自己腹中孩子的安全，去有母族庇護的揚州安心養胎才是最好的選擇，她不得不離開啊。
皇上就這樣凝視著麵前的人。卻隻在她的臉上看出了決絕之意。
不由得心中鈍痛。但是卻又無可奈何。他就算現在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感到自責，也悔之晚矣。
嫻妃的性格那般固執，他是最清楚的。現在她一心想要離開，誰人都不能夠阻攔她，而他也隻能選擇依她。
“那朕陪同愛妃一同用午膳罷。”說著他自坐了下來，下人將午膳呈上，這膳食是小廚房依著嫻妃的口味做的，看上去精巧細致。引人胃口大開。但是二人皆是滿腹心事，一桌的菜卻沒有動過幾筷子，一頓午飯便草草了事。
皇上本身還有國事要處理，所以不能在此久留，嫻妃自然也不會挽留，目送了皇上離開，兩人心事重重千言萬語，卻沒有一個人說出口。
這邊嫻妃安安穩穩的養胎。卻總是有人看不順眼來找茬，譬如林皇後。
她這幾日遭了皇上的嫌棄，受了那般處罰。胸中滿是不快，自然是見不得嫻妃過得舒坦快意，仗著自己皇後身份，在後宮是六宮之主。便直接來到了賢妃的宮殿，找嫻妃的不痛快。
“皇後駕到！”大太監扯著嗓子喊道，細長尖銳的聲音便清晰的傳到了嫻妃的耳朵中。
“嫻妃娘娘，皇後來了。”宮女在一旁撇了撇嘴。
“她來幹什麽？”嫻妃眉頭微皺，真是晦氣。
“罷了，起身迎接罷，不然再扣一頂以下犯上的罪名下來。”嫻妃語氣嘲諷，她也不期待林皇後來能有什麽好事。
“起身罷，不用行禮了。”林皇後裝腔作勢的直接走到主位坐下。揮揮手讓丫鬟太監還有嫻妃起來，真是玩得一手反客為主。
“不知皇後前來所為何事。”嫻妃懶得和她周旋，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口。
沒什麽要緊的事情，不過是來問候一下嫻妃妹妹罷了。嫻妃妹妹的話可真是生分。同為後宮之女，我們彼此親如姐妹，姐妹間見一麵說說體己話不是很稀鬆平常嗎？
裝腔作勢！嫻妃心中一股怒意騰起，三番五次對她腹中的孩子下毒手，還情同姐妹？真是讓人作嘔。
“皇後若是有事便請直說罷，我身體不適，待會兒便要歇下了。”
“嗯？身體不適？”皇後故作驚訝的模樣，看著嫻妃的肚子，還沒有太顯懷，但是一想到那裏有龍嗣她就莫名的升起一股子嫉妒怨憤之心，說出的話就更加尖酸刻薄：“聽聞嫻妃妹妹要離開這裏去揚州探親，你這可是雙身子，自己得多加保重，身子不適還勉強啟程……”
她含糊其辭看著嫻妃越來越鐵青的臉，心裏快意滿滿。
“皇後是何意？莫不是來我這宮內就是為了說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皇後頓了頓，勾起了一個笑，將剩下的話說了出來：“哪能，不過是關心關心妹妹罷了，畢竟，舟車勞頓，這孩子一個閃失可就沒了。”
嫻妃聽著皇後不加掩飾的詛咒，額角青筋亂蹦，銀牙都死死的咬緊，上前幾步，揚起手，毫不客氣的朝著皇後打去，清脆的巴掌聲在殿內響起，嫻妃打得手麻，皇後則是被打得偏了頭，連頭上的珠翠都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都懵了。
現在嫻妃懷著孩子本來就易怒。偏偏還有人總是想往槍口上撞，大言不慚的出口詛咒她的孩子，這樣的事情嫻妃豈能忍？
“你最好給我適可而止。”嫻妃眼神陰冷，看上去讓人心底發毛：“你若是再敢多說一句讓我不痛快的話，誰都保不了你。”
嫻妃幾乎是一字一句，每個字兒都像是釘子，朝著皇後的心紮去，皇後麵上火辣辣的痛，現在被嫻妃震懾住，手腳都涼了，一時間連腦袋也轉不過來彎，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嫻妃看著皇後的模樣，厭煩極了，這些年他一直都在忍耐，卻並不是因為害怕，隻不過是不想讓皇上在兩個人之間左右為難罷了，這蠢笨如豬的皇後該不會是認為自己是好欺負的吧？真以為她林家在京城一家獨大隻手遮天了？
皇後愣在那裏，良久，顫抖著怒罵：大膽嫻妃，居然敢掌摑六宮之主！
還是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毫不留情的掌摑！嫻妃抬腳踩上地上的珠翠，精致的金箔珠翠很容易就踩扁了：“我累了，你滾出去罷。本妃這裏，不歡迎你。”
“你居然敢以下犯上！”皇後捂著臉怒火中燒，伸出手想要打回去，卻被嫻妃的貼身宮女攔住了。
“你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敢阻攔我嗎？”
“皇後娘娘最好慎重，我家嫻妃娘娘腹中可是懷著龍嗣的，皇上重視無比日日探看，您這一巴掌下去，若是有些什麽事情，怕是更沒什麽好果子吃。”
宮女說著將皇後的手直接甩開了，毫不拖泥帶水，讓皇後氣得幾乎哽住，反了反了！連一個小宮女都能忤逆她這個六宮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