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思念之人
如果不是有人突然上門要檢查什麽天然氣管道,簡念薇可能依舊不會和邢宇泓說一句話。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所謂的檢查,隻是邢宇泓的一出戲罷了。
為的就是不讓陸紀晨發現她。
陸紀晨在屋子前徘徊了很久,在此期間,簡念薇一點懷疑都沒有,畢竟她什麽都看不到。
邢宇泓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非常邪惡的想法:如果簡念薇永遠這樣,那她回到陸紀晨身邊的可能性幾乎就是零了。
不過這種念頭,僅僅出現了一瞬間,隨後就被邢宇泓甩出了腦海。
他站在窗前看了陸紀晨很久,直到陸紀晨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以後,他才讓簡念薇回去。
“念薇,已經檢查好了,我們回去吧。”
邢宇泓想要伸手扶她,但是她的手快速地縮了回去,如果不是在別人家裏,她的動作幅度可能還要大。
“我自己走就行了。”簡念薇拿起導盲杖,慢慢地走向了外麵。
要不是今天走了這麽一趟,她都不知道,原來在別人眼裏,她和邢宇泓居然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她不知道這是邢宇泓故意讓人誤會的,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她隻是覺得很可笑。
原本,她還想借著這個機會逃離邢宇泓,結果發現,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這段路並不長,簡念薇有導盲杖,行走其實沒什麽問題,但是邢宇泓還是打開了雙臂,一路上都護著她。
簡念薇並不知道這些,但是別人知道。
在其他人眼裏,他們已經坐實了恩愛小夫妻這個代名詞了。
不過,這些人不知道的是,簡念薇才回到屋裏,她的腳腕上就又多了那一串冰冰涼涼的東西。
剛才出去時,邢宇泓幫她拿了下來,沒想到一回來,他最先做的居然是這個。
“嗬——”簡念薇沒忍住,輕微地嗤笑一聲。
邢宇泓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他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直到他扣好起身時,才說了一句:“等我確定你不會亂跑的那一天,你就不用戴著它了。”
這次,輪到簡念薇沒有任何反應了。
邢宇泓其實有很多話要說,但是在看到她冷漠的神色之後,又悉數咽回了肚子裏,隻問道:“餓了吧,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吃。”
可想而知,簡念薇根本不會搭理他。
邢宇泓見她不說話,也沒再多問,轉身進了廚房,打算按照她平時的口味做一些。
邢宇泓一走,簡念薇就彎腰摸了摸腳腕上的腳銬,她抱著僥幸心理,希望這東西壞了,或者沒鎖上。
但是當她摸到這冰冷的東西以後,她又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可笑,她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淪落到將希望寄托在這種虛無縹緲的可能上了!
簡念薇,你也太失敗了!
她在心中這樣恥笑自己。
而此時,廚房中的邢宇泓正在思索著搬家的事情,這個地方陸紀晨既然來過了,那就不再安全了。
隻是要搬家,那就意味著又要找借口騙簡念薇了,一想到這個,邢宇泓的眉頭就緊緊鎖著。
他不希望簡念薇因此再度懷疑他,他們的關係已經岌岌可危了。
再三糾結後,邢宇泓趁著吃飯的時候,試探地提出:“念薇,我們換個地方重新開始吧,所有的不愉快就都留在這裏,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你生氣難過了!”
簡念薇專心致誌地吃著東西,沒有給他一點回應。
邢宇泓不知道她的想法,遲疑了一會再次出聲:“念薇?”
突然,簡念薇放下了筷子,用著沒什麽感情的聲音說道:“如果你不想讓我好好吃東西,那你就繼續。”
“好,我不說了。”邢宇泓失落垂眸,手裏的筷子也放了下來。
但是簡念薇再次拿起了筷子,認認真真地吃著東西。
她還沒那麽傻,至少目前為止,她沒有絕食抗議的打算,而且這種方式未必管用。
……
另一邊,離開後的陸紀晨依然徘徊在紐約的街頭,他不知道自己幾次三番的錯過了重逢的機會。
紐約於他而言,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地方,他沒有人脈,沒有資源,沒有耳目……在這,他想做點什麽都寸步難行。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催促唐安彥,加快速度查。
唐安彥理解他的心情,所以無數次催促後,唐安彥不僅沒有不耐煩,還在不斷安撫陸紀晨:“你冷靜一點,你越是急躁,邢宇泓就越是開心,不要中了他的詭計!”
隔著大半個地球,唐安彥也不知道這安撫有沒有什麽用,但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入夜,陸紀晨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最後,他起身走到了窗戶邊。
推開窗,外麵帶著涼意的夜風吹了進來,也吹起他心間無限的疑惑。
“既然你還活著,為什麽不聯係我?你到底是受製於人?還是心甘情願?”
看來,白天那些詞對他的影響真的不小。
其實,同一片夜空下,簡念薇和他一樣依靠在窗邊,滿腹心事。
爆炸以後,她看過的醫生並不少,但是沒有一個醫生告訴過她有複明的機會,除了邢宇泓口中的那個。
但是現在,她也猜到了,那個所謂的醫生隻怕是假的。
隻是一想到她往後的日子要永遠處在黑暗之中,她就會覺得人生沒了盼頭。
她知道這種消極的情緒不能有,可是一到晚上,這種情緒就抑製不住。
若不是她一直住在一樓,她甚至懷疑自己,極大可能會直接從窗戶邊跳下去。
除此之外,她心底壓抑最多的就是對陸紀晨的思念。
前段時間,她夜夜噩夢,夢裏陸紀晨說盡了冷酷無情的話,雖然隻是夢,但是卻一直困擾著她。
她內心無比糾結,一邊害怕見到陸紀晨,一邊又在質疑,為什麽過了這麽久,他都沒有找過自己?
他是否,已經放棄了她?
這是她心底最大的疑問。
同一夜空下的兩人均不知曉,他們是彼此最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