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喪屍
樓道很是淩亂，無數汙血碎肉濺射沾碾在四壁，特別是那搖曳跳動的血色火焰格外詭異。
“沒事吧？學姐。”
易牧目光掃過在地板上遍布的小堆血色火焰，視線再聚焦一點，那支撐血焰燃燒的東西……是鮮血碎肉？
“哈，當然okay啦~我可是速度防禦雙天賦的二階能力者淩筱言呐，一頓爆炸不要緊的！”
淩筱言下意識拉緊了扣頭上的毛線外套帽子，嘴角擠出一個燦爛的笑，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安好。
“那還好。”
易牧淡淡地瞥了眼她掩蓋在帽子陰影下的靈動雙眸，並不打算拆穿什麽。
“走吧，繼續清理吧，晚上有空時，這頭自爆的高階怪物的資料我會完成的。”
目光停留在一隻手壓著因為蹲身易走光且可能被火燒壞的裙角，一隻手捏著瑞士軍刀在燃燒著的碎肉上小心翼翼撥弄著的易牧身上，眼底不禁泛起笑意。
總是對新奇事物充滿探索精神。
“嗯。”
————
之後的清理任務就略有平淡無奇了：易牧精神力一掃，探明敵人分布情況，然後按圖索驥地“查水表”，抹除樓道間，房間裏的喪屍。
普通的喪屍根本抵擋不住這隻能力者小隊那勢如破竹的步伐，期間也遇到不少人類幸存者，男女老幼均有，展示了末世裏的眾生百態。
有的人幸運，全家安好，餘糧尚幾，充滿著活下去的勇氣與信念。
有的人形單影隻苟活著，幾乎快被絕望崩潰壓垮，他家的某個房間鎖在一頭活生生的喪屍，想必是他的家人。
有的人，聽到門外友好善意的敲門聲，滿是警惕焦慮恐懼，從廚房挑了把鋒利的菜刀，全力以赴地戒備著。
“你好，我們是查水表的，現探明你家私藏高階怪物，屬於違禁物品，需要依法處理，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謝謝。”
淩筱言清了清嗓子，滿練嚴肅正經地說著“官話”，本以為被自爆燎沒了不少頭發的她會稍微低調收斂一點，可事實是連著四棟樓的絕大多數喪屍都被她急吼吼地拿下人頭，莫名的升級打怪搶經驗的既視感。
“滾，都給我滾！”
“勞資聽不懂你說的什麽高階怪物，也不需要你們清理，不歡迎你們，請有多遠滾多遠！！！”
“聽不懂麽？換一種語言……”
“FBI，openthedoor！！！”
畫風一變，淩筱言化身凶悍母暴龍，耍混撒潑地猛踹著，金屬防盜門劇烈顫抖著，整個空間都隨著她的踹門節奏震蕩著。
“讓我來吧。”
夜辰揉了揉生痛的眉心，撥開不靠譜的淩筱言，隔著金屬防盜門望向某個位置———易牧事先探測過的，一頭高階怪物。雖不知裏麵那個人類幸存者這麽和怪物和諧相處的，但無論處於獵取高階進化液還是清除不穩定因素，都必須硬闖了。
“那間高階怪物所在的房間裏還有個奄奄一息的幸存者。”
“夜辰.……那個高階怪物似乎是那人的親人，出於血脈親情，他沒有了結那頭喪屍。我能感受到那份牽掛憐愛。”
“以及.……某種愧疚，想掩蓋什麽秘密的焦慮，歇斯底裏的瘋狂……仔細聞去，屋裏還有一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易牧抽動著瓊鼻，輕閉雙目細細的“品嚐”著，但暫時也給不出更多的消息了。
“嗯，知道了，我們眼見為實吧。”
一道強橫霸道的八極崩轟在本就被踹出幾個凹陷的金屬防盜門上，“轟”的一聲巨響，中空防盜門完全塌陷，門框的水泥脫落，螺釘鬆動，搖搖欲墜。夜辰再踏出半步，後腳變前腳，一道巨力再次爆發，搖搖欲墜的防盜門終究是不堪重負，轟然倒塌。
“隊長威武！”
“隊長真的好強。”
“.……”
“咳咳.……你們.……你們到底想怎樣？都說了滾啊！！”
那個大腹便便的地中海中年男性因離貓眼太近，被倒飛的門砸翻在地，掙紮半天終究沒能從厚重的金屬防盜門下抽出身體。
“問一下，為什麽飼養怪物？而且是以其他幸存者的生命為養料？隻是因為ta是你的家人麽？”
易牧白皙的小臉寫滿了冰寒，自從她們一行人破門而入後，這個中年男人內心的焦慮恐懼愧疚就井噴似地湧現，他似乎在掩藏什麽真相，一個不能為外人所知的真相。
“臭女人，給我閉嘴，不許你侮辱我女兒，她才不是怪物！！！”
中年男人似乎被刺激到了，朝易牧咆哮著，謾罵著，手前伸著妄圖去抓易牧的小腿，但還沒抓到就被另一隻光滑亮麗的皮鞋狠狠踩住手掌。
“一個巨型嬰兒喪屍，似乎沒有行動能力，還有，那個奄奄一息的幸存者徹底斷氣了。”
“嗯。”
“老不死的，給我閉嘴，不許侮辱我徒弟，她還不是女人。”
原封不動地還擊回去，再配合上他硬質皮鞋狠狠碾著對方的手背，以及中年男人殺豬般的慘叫，將夜辰的冰冷絕情演繹出來。
隻是那句“她還不是女人”仔細品品，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真的隻有12歲，不合法呀！
“該死的！為什麽，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的，再三警告你們離開，你們終究是破壞我安穩的生活？我隻是想讓我家女兒不挨餓而已，我做錯了什麽！”
中年男人撐著腫脹的手，朝那間臥室爬了幾步，才門縫看見一個短褲搭外套的女人正高舉著一把刀，甚至還刻意轉過臉來，對自己拋了個wink，然後果斷決絕地刺向那搖籃裏的“女兒”。
“不不！！！”。
“你們這群惡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