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水戰對決
城頭變幻大王旗，江夏門戶已經被孫策徹底打開。
下雉縣和蘄春縣相繼失手，整個江夏郡就仿佛是沒穿衣服的小姑娘一般，對孫策露出了赤?裸誘人的胴體。
江夏郡麵積廣大，轄下十四縣，其中大部分縣城在長江以北，然而黃祖卻把郡治遷到了長江以南的沙羨縣。
北部諸縣中，並沒有多少士卒駐守。
黃祖將大部分兵力都沿長江分布，最終集結在沙羨縣城中。
蘄春縣投降之後，孫策很快便命令韓當率領揚武營西進，目標直指邾縣。同時，孫策命令太史慈所部往蘄春縣集結，而徐盛則節製董襲、孫賁、高順、李術所部直撲鄂縣而去。
至於徐盛在軍報中提到的石炭油，孫策一看便明白過來，所謂的石炭油就是石油。不過粘稠的石油燃燒效果並不好，如果能夠加工一下，想來會更加方便軍事使用。
孫策已經傳令司船長史馬鈞前往下雉縣，對石油進行加工和提煉。
至於加工的方法，不外乎是沉澱、蒸餾和冷卻罷了。馬鈞對此也算熟悉，畢竟關於精鹽的提純方法，他也有所了解。
當然，具體的方法，還得要馬鈞自己去摸索。畢竟孫策不是專業的技術人員出身，當然他相信，馬鈞不會讓他失望。
處理了一些幕府傳遞過來的事情之後，孫策等待太史慈率領虎賁營到達之後，便一同往邾縣趕去。
邾縣並不是大縣，要不然甘寧也不會是縣長，而該是縣令了。
邾縣和鄂縣，隔江而對，作為郡治沙羨縣前麵的最後一道屏障，黃祖在這兩縣可是下了好大一把子力氣。
青磚包裹著的堅固城牆，高大厚實，若要攻下這兩座城池，少說也得撂下數千具屍體才行。
邾縣總共有3000士卒，其中還有1000乃是甘寧的部曲。
黃赫作為江夏黃氏的族人，黃祖的族子，自然義不容辭的擔負起了守城重任。
對於甘寧兩天未歸的事情，黃赫是知道的，不過甘寧說他出城視察去了，黃赫雖然有些懷疑，卻也沒有什麽直接證據。再加上甘寧勇武過人，黃赫不想將其必反，還要依仗其幫助守城，也就有意識的忽略了這事。
黃赫當然不會料到，就是他一個簡單的疏忽，讓他葬送了小命。
在江夏黃氏一族中，黃赫也算是比較有能力的，否則也不會讓黃祖對其給予厚望。
如今的形勢，對於江夏黃氏一族來說，可是極為不利。
事實上，荊州黃氏一族，乃是一個大家族。
江夏黃氏乃是荊州黃氏的一支罷了，整個荊州黃氏都傳自永平年間的尚書令黃香。黃香乃是二十四孝中的人物之一，“扇枕溫衾”的主角就是黃香。
黃氏一族，乃是荊州士族的代表之一。其勢力之大，可於蒯氏、蔡氏相提並論。
黃香之子黃瓊、曾孫黃琬都官至太尉。
黃香有七子，所以荊州黃氏人丁興旺，分成了好幾支。如江夏黃氏，以黃祖為代表。如南陽黃氏，以黃忠為代表。又如襄陽黃氏，以黃承彥為代表。還有零陵黃氏，以黃蓋為代表。
沒錯，黃蓋和黃祖是親戚，或者說是同族。
如今，在鄂縣和邾縣之間的長江水道上，正上演著一場黃氏宗族內部的廝殺。
說起來，黃氏一族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好。
比如說黃承彥和黃祖的關係就是極差，黃蓋和黃忠也沒有什麽交情。
準確的說，自黃香之後，七子分家，各個堂號之間的聯係就不怎麽緊密了。如今黃祖和黃蓋各為其主，自然不會因為一點稀疏的血脈聯係，就有惻隱之心。
若是真要算起來，黃蓋和黃祖可是同輩，黃射作為黃祖的兒子，還要叫黃蓋一聲族叔哩！
黃蓋當然不會對這個從未見過麵的從子手下留情，上百艘戰船，16000名水軍士卒，可不是用來凹造型的！
當然，黃蓋也不會一上來，就是全軍進攻，總得要試探一二才是。
幾天以來，揚州水軍和江夏水軍之間，已經相互試探了好幾次。
揚州水軍並沒有衝破江夏水軍的封鎖，不過經過試探之後，黃蓋已經發現了江夏水軍的虛弱。
這也怪不得，畢竟兩年前剛被徐庶的兩把大火燒進去上萬精銳水軍，江夏一時間到哪裏去找那麽多經驗豐富，能征善戰的水軍士卒？
黃射站在座船的甲板上，麵色帶著一股子病態的白，身上披著皮甲，身子微微有些佝僂，看來他的病還沒有好利索。
雙眼帶著陰鶩之氣，黃射的心情不怎麽好。
才不過是試探了幾下，江夏水軍已經損失了十幾艘大小戰船，而揚州水軍不過才損失了四五艘罷了。
揚州水軍本就人多勢眾，如此下去，耗也把江夏水軍給耗光了。
不過，顯然揚州水軍不會給黃射多少喘息的時間。
好在黃射知道，張允率領的襄陽水軍很快就會趕到，隻要再撐一段時間，總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這一日，黃蓋終於開始了大規模的進攻。
江麵上，水還算平穩。隨著號角聲和擂鼓聲響起，黃蓋指揮下的上百艘戰船，分成了三個大分隊，猶如三叉戟一般，劈波斬浪，向西進攻！
以周泰、蔣欽和孫瑜三人為戟尖，三人各領本部水軍，向江夏水軍衝殺而去。
黃蓋將本部昭武營一萬水軍分為三部分，緊隨周泰三人之後，向前衝殺。
水戰向來都是激烈無比，隨著戰事的進行，江水很快便染紅了一片又一片。兩方艦船上，不斷有士卒墜入水中，再也沒有翻騰起來。
有的戰船，很快被投石機擊中，緩緩沉沒。有的戰船，甲板上插著好幾支巨大的弩箭，依然還在堅持戰鬥。
就在雙方打得難解難分，揚州水軍將要占據優勢之時，長江兩岸卻突然冒出了大量的床弩和投石機。
床弩和投石機的技術含量並沒有多高。投石機在江東出現之後，荊州很快也掌握了投石機的技術。
隻是相比之下，荊州生產的投石機，射程不如揚州生產的，投射次數也是遠遠不如。
雖然射程不足，但是在岸上欺負一下水裏的船，也是足夠了。
黃蓋沒想到，這鄂縣和邾縣成掎角之勢，以投石機和床弩封鎖了江麵，對揚州水軍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很快，座船甲板上，黃蓋皺著眉頭，揮動令旗，鳴金聲響起，揚州水軍如潮水般退卻。
第一次大規模水戰，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