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激烈交鋒
黃射的臉有些扭曲,帶著病態的白皙臉龐,讓周圍的親兵們感到恐懼,青筋畢露,仿佛是醜陋的蚯蚓在扭動一般。
憤怒,極其出離的憤怒!
黃射簡直不敢相信,一夜之間,被自己倚為掎角中的一角,就這麽被毀了!
這他媽才多長時間?一座堅固的堡壘就被吳軍攻占了?
黃射的雙手緊緊的攥握著,堅硬的指甲在手心裏摳出了血肉。
“陳司馬,你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黃射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沉聲問道。
這陳司馬就是黃射昨夜安排警戒的值守軍官,乃是黃射的親信之一,辦事向來很是沉穩,作戰也很勇猛。
陳司馬很怕黃射,尤其是他明顯感到了黃射心中強忍的怒意。
“將軍恕罪,昨夜邾縣先是出現了大股騎兵,然後有火把燃燒的亮光,最後傳來了一陣喊殺聲!”陳司馬昨夜值守,自然看到了邾縣發生的事情,不過因為天黑,再加上距離的緣故,陳司馬看的並不清楚。
“你昨夜為什麽不告訴我!”黃射抽出了腰間的長劍,冰冷的鋒刃已經挨到了陳司馬的脖頸上。
陳司馬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陣寒意。
“將軍明察啊,屬下不能確定邾縣發生了什麽事情,又擔心影響將軍睡眠。”陳司馬欲言又止。
作為黃射的親信,他當然知道黃射的身體還未痊愈,睡眠對於黃射來說極為重要。
黃射聞言,自然知道陳司馬的意思,隻是軍中自有法度,他不能將軍法置之度外。
可是,陳司馬又是一片好意,黃射有些躊躇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支走舸從遠處駛來。
這走舸是黃射派出去偵察敵情的,卻聽聞一個士卒在船上大聲喊道:“將軍,吳軍出動了!”
黃射一聽,突然有了主意。
“陳朗聽令!”黃射放下長劍,開口說道。
陳司馬聞言,抱拳說道:“末將在!”
“本將命你領本部為大軍先鋒,迎戰吳軍!”黃射沉聲說道。
陳司馬聽了,心中大喜,拱手說道:“末將尊令!”
說著,陳司馬已經起身,領命而去。
看著陳司馬離去的背影,黃射突然感到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感覺,恐怕陳朗回不來了。
黃射歎了口氣,沉聲發布道各種命令。
很快,隆隆的戰鼓聲在大江上響起,嗚嗚的號角聲清楚的告訴大江兩岸的所有人,戰爭將要開始了!
黃蓋站在坐船的甲板上,沉著的指揮著揚州水軍。
與上一次的陣型一樣,黃蓋以周泰、蔣欽、孫瑜三人為前驅,各領本部衝殺在前。黃蓋麾下的揚武營也分為四支,緊隨其後,衝殺而去。
拋石機將大量的石彈不斷向前傾瀉去,撲通撲通的聲音不斷響起,有的石彈砸在江麵上,濺起了巨大的水花,而有的石彈在穿透了戰船的甲板,砸出了巨大的窟窿。更有不少士卒運氣不好,直接被石彈砸得*迸裂。
揚州戰船上的投石機,射程較遠,所以起先是揚州水軍占有優勢。
當江夏水軍靠近之後,江夏戰船上的投石機也開始投射起來,揚州水軍同樣遭受到了損失。
兩軍的弩箭,相互之間不斷呼嘯而出,有的弩箭插在了戰船甲板上,而有的弩箭則撕裂了戰船的舷側。
不斷有大量的戰船在江麵上沉沒,留下一個個漩渦。
江麵上已經被染紅一片片的,無數的殘肢斷體漂浮在水麵上,還有沒死透的士卒拚命的撲騰著,求救著,可是卻沒有人理睬他們。
戰爭還要繼續,沒人理會水中的傷員。因為,說不定下一刻他們自己也會成為水中的一員。
很快,戰船相互碰撞在一起,大船撞上小船,小船自然少不了傾覆的下場。
接舷戰開始了,吳軍士卒揚起手中的環首刀,瘋狂的朝江夏戰船上衝去,激烈的喊殺聲響起,刀劍碰撞著,不斷有士卒倒下,後麵的士卒又揚起武器前赴後繼。
大江兩岸的投石機和弩車也開始瘋狂的投射起來。
嗚嗚的呼嘯聲和破空聲,讓江麵上的戰爭更加激烈。
大江北岸,邾縣城外的投石機和弩車朝江夏水軍瘋狂傾瀉。而大江南岸,鄂縣城外的投石機和弩車則在朝揚州水軍投射。
水戰依舊持續著,在黃射的掎角之勢被破壞之後,江夏水軍顯然不會是揚州水軍的對手。
很快,江夏水軍就遭受大了巨大的損失。
黃射站在座船的甲板上,看著激烈的水戰,眉頭緊皺。
“廢物,廢物,都是廢物!”黃射拔出長劍,瘋狂的砍在甲板的護欄上!
幾個親衛趕忙上前,一把攔住黃射,開口說道:“將軍,將軍,別打了,快撤吧,擋不住了!”
黃射一臉猙獰的看著前方,江夏水軍已然抵擋不住了,大量的戰船傾覆,無數的士卒落入水中。
黃射淚流滿麵,無奈的歎氣道:“撤吧,撤到沔口去,重新組織防線!”
隨著黃射的命令,僅剩的數千水軍迅速往西撤退。
黃蓋眼看敵軍撤走,站在甲板上哈哈大笑。
隻見一身甲胄的黃蓋,一捋長髯,笑著令道:“大軍追擊五十裏!”
隨著黃蓋的命令,揚州水軍迅速追擊而去。
這時候,揚州戰船被改裝過後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戰船兩側隱藏著的十數對水輪瘋狂的旋轉起來,大量的水花被濺起,戰船快速的向西而去。
落在後麵的,大量的江夏戰船被揚州水軍所攔截俘獲。
當江夏水軍最終到達沔口時,黃射清點戰船和士卒時,隻剩下了十數艘戰船和2000餘士卒。
整個江夏水軍損失了一大半,黃射的心裏充滿了沮喪。
當江夏水軍撤走之後,鄂縣最終成為了一座孤城,一座最終會陷落的孤城!
甲板上的黃蓋,笑嘻嘻的看著大江南岸,尚未來得及撤走的投石機和弩車。“給我毀掉它們!”黃蓋揮舞著手中的令旗說道。
十艘樓船,調轉船頭,船上的投石機和弩車同時瞄準了大江南岸。
石彈和弩箭一同發射了出去,南岸上的江夏士卒紛紛逃離,往城中撤去。
看著南岸上已經被轟的支離破碎的木塊和鐵部件,黃蓋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