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捅大婁子了
城門開動的一瞬間,那吱吱扭扭的響聲在夜裏顯得格外清晰。城牆上麵的士兵全都被驚動了。兩扇門打開後,所有人都往裏跑,給馬上要來的騎兵閃開道路,並且加入阻擊的陣形中。
四十來個人,幾乎人手一把*,兵坊新出的三連射*讓那些從城牆上麵下來想要奪門的新安縣城守軍吃盡了苦頭。加上這些人疏於訓練,幾乎所有人都在城頭呼呼大睡。他們白天連嚇帶累的,完全忘記了夜襲的可能。
在城門打開的一瞬間,呂嶽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竹筒,然後遞給了李連勝。李連勝拿著那個竹筒放在地上,然後用火折子將上麵的引線點燃。
然後一朵明亮的煙花就照亮了夜空,在牆頭上的城防兵全都嚇醒了。
按照大唐的規定,出現煙花的地方必須大軍集結,隻是消息說是一群馬賊,怎麽會有這玩意兒?至於自己人?現在全城所有人都沒有這個權限拿到傳訊煙火,他們這些三流城防軍,在地位上就相當於洛陽的坊兵。
他們愣住了,但是城外的騎兵卻開動了。高適舉著砍刀一馬當先的行在最前麵,後麵的騎兵緊緊跟著。安祿山跟在高適旁邊,胯下是一匹大黑馬,加上安祿山凶神惡煞的樣子,像是地獄中跑出來的惡靈一般。
進到城門後,安祿山的樣子就嚇到了不少人。高適吩咐道:“盡可能的繳械將這些人收押,他們並不知情。莫要多造殺孽。”
吩咐之後,高適並未停頓,打馬直接向城內而去,他是衝著新安縣的知縣去的。
劉昊和李傑進城的時候,城內的廝殺還未結束。軍校生不住的喊著那些人自己是大*人,結果反而招來一通痛罵。這些軍校生心高氣傲慣了,哪受過這樣的待遇,當即也不勸了,利用自己的擒拿格鬥手段將麵前的人製服。
平時軍校生湊在一起,跟別的軍隊沒有交流過,也不知道別的兵員的身體素質。但是現在這一比較還是能讓人看出端倪。軍校生由於吃得好,每天三頓,訓練也更加係統,。比吃兩頓的城防兵高出不止一個檔次,他們幾乎可以以一對二,加上軍校生幾乎一半都是俠客出身,單打獨鬥更占優勢。
劉昊和李傑兩人看著眼中,並未多說什麽。兩人直奔城中起火的方向,都在祈禱那個腦子抽風的知縣別被燒死在縣衙中。
事實證明兩人的擔心是多餘,當他倆到的時候,高適已經將知縣的一家全都抓住,並且在組織晚上埋伏在大牢中並且殺掉彌勒教眾人的城防兵滅火。
劉昊看著麵前瑟瑟發抖的知縣,也不知道是該笑該笑還是該發火。要說草包吧,今日組織人反抗自己也是挺利索的,但是你要說指揮得當,兩千騎兵瞬間攻進城中的戰役,絕對可以搬進閃電戰的教科書中了。隻能說這個知縣太過自信,太過想當然。
異想天開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知縣,絕對逃不過被殺頭的厄運。之前不管怎麽強拆,怎麽巴結李林甫,他最多丟掉官身。但是據城造反,估計滿朝文武誰都不會為他說句公道話的,畢竟這件事在皇權獨大的封建社會,絕對是個禁忌,觸犯者幾乎難道誅九族的下場。
劉昊也不知道說些什麽,索性走向一旁的高適。這件事情還是丟給李傑處理,反正官是他的手下,李傑名義上也比自己官位高。這燙手的山芋還是別接了,讓李傑撓頭去吧。
高適嘿嘿一笑:“方才來的時候才知道,這群人本來在大牢中準備埋伏李連勝他們救呂嶽,結果有人得到消息將呂嶽提前救了出來,也恰好城中林家的彌勒教餘孽想要來大牢中刺殺呂嶽。結果呢就是這群人稀裏糊塗的殺掉了彌勒教眾人,這群人埋伏半天反而陰差陽錯的反而立了一功。”
劉昊對高適其他的話沒聽進去,他現在就惦記林家了。
事不宜遲,劉昊對高適吩咐道:“帶人去抄了林家。敢明目張膽的發展彌勒教,真以為自己是世家大族麽?”
高適笑著說道:“世家大族又如何?還不是乖乖的被收拾掉。隻是不知道這次林家搜到的錢財,夠不夠我們一次行軍的費用。”
劉昊一臉壞笑的看著他:“審一下就知道到底有多少大家族參與其中了。這些人總覺得有倆錢就了不起,插手政事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坐井觀天之徒,稍微懲罰一下是應該的。”
高適乘著夜色帶人去抄家了,這邊李傑也審出了結果。不過也沒怎麽審,問什麽答什麽,這位知縣現在真是怕了,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別給他來個誅九族。本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現在回想起來簡直漏洞百出。
與白天的誌得意滿不同,現在這位知縣腦袋耷拉著,像是一隻瘟雞一樣毫無精神。天做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算計別人的同時,你要想想對方是不是跟你做著同樣的打算。獵人和獵物之間,不管是什麽樣的情況下,兩個角色都有轉變的機會。
劉昊看著李傑問道:“你覺得陛下現在到哪了?三天內能不能到達這裏?”
李傑搖了搖頭:“說不上來,有時候陛下故意不派前哨,或者派出的前哨不通知沿途官員,隻等著車輦登門才讓人知道。”
一個時辰之後,城內的抵抗全部肅清。
那些本來奮力搏殺的城防兵,得知現在知縣已經束手就擒的時候,腦子已經懵了。特別是呂嶽派人將他們帶到失魂落魄的知縣麵前,所有人都咬牙切齒的看著那個知縣。你巴結人想要調走你自己想辦法,但是坑了全城的官員和士兵,這就太過分了。現在可好,同樣是大*人,自己不知好歹跟人拚命也就算了,但是這可不是一次簡簡單單的烏龍事件,這可是造反,往大了說,這可是誅九族的罪過。
若不是軍校生眼疾手快攔住了幾個脾氣火爆的城防兵,這個知縣已經被捅了滿身的窟窿,他們的憤怒可想而知,而且這半夜折騰得城防兵有不少傷亡,這事兒完全沒必要,全都是這個該死的知縣自己一手造成的。
李傑歎了口氣,出麵安撫了眾人的情緒,並且在征求的了劉昊的意見之後,李傑答應他們造反是知縣一個人做的,跟他們無關,他們就是受了蒙蔽而已。
不過李傑還留了個心眼,讓這些城防兵說一下知縣的罪過,比如貪贓枉法仗勢欺人什麽的,同時還希望他們舉報城中的步法事件,比如官商勾結,城中的大戶有沒有什麽過分的事情之類的。
劉昊等的就是這些,這次帶了兩千人出來,怎麽也得搜刮點兒油水回去。
呂嶽站在劉昊旁邊,比劉昊還激動:“大郎,又要抄家麽?”
劉昊扭臉看著他,好奇的問道:“牢裏的夥食不錯啊,也沒見你瘦,還這麽生龍活虎的,早知道我們就晚來幾天了。”
呂嶽嘿嘿一笑:“這次呂家莊的事,多謝你了。要不憑某還不是對手。”
劉昊抬腿踢了他一下:“在我麵前還這麽裝?你進大牢不就是讓我來麽?對了,明日我得去呂家莊一趟。”
呂嶽一怔:“去幹嘛?”
劉昊一笑:“去打聽一下你是不是從小就這麽靦腆。”
呂嶽立馬就臉紅了:“某那兄長呂布應該都給你說了吧?別拿某開玩笑了,某從小就是個靦腆之人,不信去……”
正說著,周圍幾個軍官連帶著劉昊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呂嶽瞪了幾人一眼:“都沒事情幹了?趕緊滾蛋,明天還要忙呢。”
確實要忙,從那些城防兵口中,居然問出了新安縣知縣這幾年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是個蛀蟲般的存在。總結上來的材料別說劉昊發火了,就連一向好脾氣的李傑也是忍不住的拍桌子大罵蛀蟲。
新安縣知縣在任期間,幾乎將治下的土地送出去了一半,全都是朝中的要員。這主要是新安縣正處在洛陽到長安的必經之路上,在新安縣歇腳的官員幾乎都接見過這位知縣,然後他就借機巴結。並且算是利用職務之便吧,將城外的鄉村直接變成了那些官員的私地。反正幾乎每個月都有南來北往的官員從此經過,縣城的賬目上多寫點招待費就能抵消稅收。
也正是這個原因,洛陽從來不征收新安縣的稅收,誰知道居然養了這麽個蛀蟲,想想從洛陽到長安一路上的縣城幾乎都是官員停留落腳的地方,劉昊和李傑頭上忍不住出了冷汗。理論上這些縣城都是不交稅的,假如全都跟新安縣的知縣一般,每年被他們坑掉的錢加在一起,夠洛陽守軍和金吾衛一年的餉錢了。
一盞油燈靜靜的燃燒著,李傑和劉昊兩人大眼瞪著小眼看著對方。
劉昊笑了笑:“你我二人估計又捅了簍子,這次涉及的官員更多,而且看起來更麻煩啊,大人,怎麽辦呢?”
李傑瞪了劉昊一眼:“都怪你,不管你去去哪都沒好事兒。這能怎麽辦?給陛下吧,但願你我能大難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