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莫不是新來的
跪著的人臉色瞬變。
他說得沒錯,除非完成任務,否則即便是逃了回去,執法堂也不會放過他。
當然,還有一種活著的可能,那就是直接逃離鬼手幫,在躲躲藏藏下過一輩子。
慕啟冷笑一聲:“沒想到鬼手幫在這種偏僻的地方還有分舵,連二十兩銀子的活都不放過。就是不知道當初接下追殺我的令時,拿的是多少銀子?”
聽到這話,底下跪著的人愈發震驚。
鬼手幫出動,從不自報家門透露身份,為的就是避免買主要殺的人逃走,從而報複鬼手幫。
死人是不會報複的,人死之後鬼手幫才會回去複命,因此,鬼手幫名氣雖大,卻從未有人上門挑釁滋事。
這也是鬼手幫從小做到大的訣竅。
如今,鬼手幫已經做大做強,不懼任何人報複,隻是這個規定未曾改變。
看來眼前的人以前也被追殺過,才會把鬼手幫調查得如此清楚。
慕啟看著腳下的人如看一個死人一般。
“鬼手幫幫規森嚴,從不許透露買家姓名,你莫不是個新來的?罷了罷了,我暫且放你離開,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造化。”
說完之後,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從樹上把蘇萱給接下來,他牽著她旁若無人往前走,仿佛剛才那場追殺並不存在。
蘇萱偏頭看著他欲言又止,隔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問道:“慕兄,你也被他們追殺過啊?”
慕啟點了點頭,偏頭看向她道:“不是被你救了嗎?”
蘇萱恍然大悟:“原來你掉下懸崖是被人追殺的,我還以為你是為情所困……”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萱閉上了嘴。
也隻有她才會認為慕啟一個大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跳崖自殺,說出來都覺得蠢,不提也罷。
慕啟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頗為無奈道:“為情所困?哪來的情?”
蘇萱尷尬一笑,道:“我之前不是以為楚楚定親了嗎?還以為你是因為這事傷心得跳崖呢……哎呀,別提了,就當我沒說剛才那話。”
慕啟若是會翻白眼,此刻白眼竟然翻上了天。
他掉下懸崖那會兒還不認識戚楚楚,又何以會為了她殉情。
不過……
慕啟好像發現了什麽。
他嘴角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道:“你是不是吃醋了?”
蘇萱不知道他的思維為何跳躍得這麽快,滿腦門問號。
“我吃醋?我吃什麽醋?”
明明是理直氣壯的話,不知道為何說出來有些心虛。
“你為何如此在意楚楚,什麽事都能夠聯想到她,是不是因為吃她的醋?”
蘇萱白了他一眼:“慕啟,你腦子有毛病吧?我隻是很正當的聯想而已,又不是異想天開到外星球了,這不很正常的嘛!況且吃醋這事不是男女朋友才會做的事?我們是兄弟,能吃什麽醋……”
雖然有些詞語沒有聽說過,不過慕啟大概聽懂了她的意思。
無非就是死鴨子嘴硬,不承認而已。
他並沒有因此而鬱悶,反而帶著一絲得意。
自從王冬提醒他之後,隻要是提到戚楚楚,他都會格外觀察蘇萱的反應。
她的反應若是過激,那絕對是在吃醋。
此刻就是。
“好,你說不是就不是。”
“本來就不是。”
兩人繼續往前走,沉默片刻之後,蘇萱又忍不住問道:“那你知道追殺你的人是誰嗎?我是說花錢雇鬼手幫的那個人。”
“鬼手幫很注意買主的隱私,絕對不會透露。不過我已經查得八九不離十了,日後會新賬舊賬一起算。”
說到這個,蘇萱就忍不住吐槽。
“還不會透露買主的隱私,剛才那個人怕是個臨時工吧,隻過了幾招就嚇得屁滾尿流跪在地上把買主的姓名說了個底朝天,我要是黃老頭,得給他氣死!”
聽到這話,慕啟低笑出聲。
“清溪鎮畢竟太過偏遠,分布在這裏的分舵基本上難得受一次鬼手幫總舵的訓,難免散亂一些。有很多還是平日裏殺人放火被官府追殺的犯人,加入鬼手幫隻是為了尋找庇護而已。他們本就沒有什麽值職業操守可言。”
蘇萱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覺得是這個道理。
“那你剛才為什麽要放他走?你就不怕他回去再叫人來?”
“這邊的分舵雖然散亂,但鬼手幫立幫的規矩總歸在,他不會有好下場的。與其一刀斃命,倒不如生不如死,這樣的懲罰更大。”
蘇萱朝他比了個大拇指,道:“慕兄,果然日常混跡江湖的人物,高明。”
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距離,終於到達石古平日裏落腳的那個木屋,慕啟拉著她往木屋中走去。
“也不知道石兄今日在不在這。”
“不在。”
“你怎麽知道?我們還沒進門呢。”
“這附近沒有他的氣息。”
聽到這話,蘇萱不免由衷讚歎,到底是練家子,連這都聽得出來。
思及至此,蘇萱又不免想起了剛才打架時的情景,湊過去問道:“慕兄,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慕啟偏過頭去看向她,微微蹙眉:“你怎麽突然想學這個了?”
“技多不壓身嘛,萬一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又不在身邊,我還能夠應付一二。”
這一輩子總不能夠全依靠他,他們兩人總有分道揚鑣的那一天。
她得學一點自保的本事。
聽到這話,慕啟的眉頭舒展開來,卻沒有答應她的請求。
“一個女孩子家還是不要學這個的好,以後這種事情不需要你應付,隻要躲在我身後即可。”
蘇萱有短暫的愣怔。
她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仿佛又變了一個人,與之前厚臉皮耍無賴的樣子全然不同。
不過剛才這話聽在心中還真是舒坦。
沒等她開口說話,慕啟已經拉著她在他身旁坐下,開始查看她的傷口。
“他們居然下這麽重的手,確實該死。”
蘇萱見他的表情很是凝重,扯出一個笑容安慰道:“沒事兒,我皮糙肉厚經得住打,就受了一點皮肉傷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看到她的笑容,慕啟不自覺就想起了從前戚楚楚受傷的時候,那時候的她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從前看著覺得憐愛,可現在覺得,如蘇萱這般逞強故作無事的女子,更加讓人覺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