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麵具被揭開
得到消息之後，蘇萱又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籌備全部整理了一番，才下定決心前往慕府。
由呂包引薦來到慕啟院中，慕啟正坐在樹下靜靜等候。
在看到蘇萱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子直了直。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後，問道：“這就是忘憂公子？”
蘇萱特意換了個沙啞的聲音：“不錯。”
“請坐。馬嬸，看茶。”
蘇萱擺擺手：“不用了，我時間不多，直接看傷吧。”
她不想在慕啟這裏停留太久，免得露餡。
這次以忘憂公子的身份出現，也是為了避免以後再與他碰麵，畢竟眾所周知，忘憂公子這個身份神出鬼沒，時常找不到人也是正常。
慕啟點點頭，示意戚楚楚推著他往房間中去。
戚楚楚一臉擔憂地看著他，可又不敢說話，怕惹他不高興，幾度欲言又止之後，還是推著他來到了房間。
“閑雜人等暫且出去。”蘇萱一進門就冷冷道。
戚楚楚起初還不知道她指的是她，站在慕啟身後一動不動。
見蘇萱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才麵帶委屈道：“忘憂公子說的是我嗎？”
“這裏除了患者之外還有誰會是，總不能是我吧？”
“我是貼身伺候在慕大哥身邊的，怎麽會是閑雜人等……？”
蘇萱沒有理會她那副裝可憐的模樣，看向慕啟道：“我看診需要絕對安靜，不能夠有其他人站在旁邊打擾。如果做不到，那就不看了。”
說完之後便作勢轉身離開。
戚楚楚本來就不願意蘇萱給慕啟治腿傷，聽到這話，更加站在原地不動。
本以為慕啟會顧及她削減一下對方囂張的氣焰，卻沒想到他抬頭看向她道：“楚楚，你先出去。”
戚楚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思議道：“慕大哥，他還不知道是什麽居心，也不知道待會會不會趁機對你不利，我必定是要守護在你身邊的，你怎能叫我出去？”
“出去。”
隻是淡淡的兩個字，卻像是一把刀直接紮在了戚楚楚的心上。
她委屈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最後掐著帕子跑了出去。
蘇萱看到眼前這一幕有些意外，沒想到慕啟平日裏對戚楚楚說話如此僵硬，也不知道哄著點。
不過她並沒有就此發表看法，這種時候越多說越容易引起懷疑。
把房門關上，她來到慕啟身邊，蹲下身子查看。
雙手一寸一寸按在慕啟的腿上，感受他骨頭斷裂的情況。
越到後頭，她的眉頭蹙得越緊。
這雙腿的骨頭至少斷了好幾處，有些地方還有碎骨，現在已經歪著長到了一起，治療的難度很大。
就在她認真查看思索怎麽治療之時，慕啟的聲音突然在頭頂上響起。
“不知忘憂公子年歲幾許？”
蘇萱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問，敷衍答道：“在外遊曆十幾年，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生辰，大約三十多，大約四十多，記不清了。”
“哦？可看忘憂公子的身形，並不像三四十歲的模樣，倒像二十左右。”
“慕公子應該知道這世間有些人年歲和相貌並不相符，更何況身形。”
頓了頓又道：“我聽聞慕公子是呂掌櫃的故人才答應前來治傷，若知道慕公子有這麽多問題詢問，我也就不來了。”
慕啟眼睛微眯：“我對忘憂公子確實很感興趣，特別是麵容。”
說完之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她臉上的麵具伸去。
這一招猝不及防，蘇萱立即撇臉站起身往後退去。
隻是臉上依舊一輕，那麵精致的狐麵麵具此刻已然落到了慕啟的手中。
蘇萱低著頭冷冷道：“慕公子想做什麽？！”
慕啟定睛看去，看到她臉上醜陋的傷疤之後，表情愣住了。
他顯然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住，我沒想到……”
蘇萱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慕啟如此輕易答應讓她給他看腿傷，心中不可能沒有藏著一絲懷疑。
果然，他對她的身份十分感興趣。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對忘憂公子這個身份感興趣還是有其他別的。
平日裏出入忘憂雜貨鋪之時，她臉上隻有麵具，並沒有做這個燒傷妝容。
今日要來見他，她特意準備了一番。
“慕公子，我本以為你是呂掌櫃的朋友才答應給你看傷，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告辭！”她佯裝生氣道。
慕啟連忙上前攔住：“是慕某冒昧，還望忘憂公子見諒。”
之前傳聞他因為相貌醜陋而戴著麵具，他不以為然，覺得是誆騙世人的一個幌子。
現在親眼見到，他不得不相信。
蘇萱過來本就是為了幫他治傷，此次被揭開麵具雖然生氣，但不會真的就這樣離開。
她轉身道：“慕公子，有些事情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
“慕某知道，忘憂公子既是忘憂雜貨鋪的東家，那就是慕某的朋友，以後忘憂雜貨鋪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讓呂掌櫃來找我。”
雖然來陽都不久，蘇萱也沒有特意去打聽慕啟的事，但是從之前司徒景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出，慕家的地位不低。
這句話無疑是給忘憂雜貨鋪一個保險，以後可以在陽都暢通無阻。
蘇萱臉色緩和了不少，她本就在找一個台階。
“慕公子既然這樣有誠意，那這個朋友我交了。”
說罷，故作瀟灑走到他的麵前，伸手道：“我的麵具。”
慕啟抬眼把麵具遞給她，隻是在看到她臉上的燒傷時，眉頭微微一蹙。
沉思片刻，突然伸手把她拉了過來，抬手一撕，一塊人皮麵具便到了他的手上。
蘇萱完全沒有料到他會有這般動作，整個人都僵住了。
兩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時間仿佛靜止，能夠清晰地聽到兩人砰砰的心跳聲。
良久之後，慕啟才微勾著嘴角道：“人皮麵具上戴著麵具，安兄可真是好興致。”頓了頓又道：“隻是沒想到安兄就是忘憂公子，之前還假意帶我和司徒公子前往忘憂雜貨鋪，這場戲唱得還不錯，把我們都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