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打個痛快
蘇萱嗤笑一聲，道：“你既然說她是我們家的人，那就和你再也沒有關係。從今往後，你不要再來我們家找她。當然，以後你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了。”
趙氏瞪大了眼睛，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前兩日的設宴，本是為了答謝眾位鄉親們，感謝這幾年來對我爹娘的照顧。再過幾日，我們就要舉家搬離，可能再不會回這裏。”
這話是對眾村民說的。
聽到這話，眾村民眼中都流露出不舍。
同時，又帶著羨慕。
蘇家肯定是發達了要到更大的城中去發展，這才舉家搬遷。
趙氏聽到這話懵了。
本以為以後不定時來蘇家鬧上一鬧，總能得點好處回去，可蘇家要是從這裏搬走，她要去哪裏找人？
“不行，你們不能走！”
蘇萱覺得好笑，就真的笑出了聲。
“我們家走不走關你什麽事，你還能攔著不成？”
“我女兒的事情你們還沒有一個交待，你們不能走！”
“王大雨剛才親口說了，是你指使她陷害我二哥的，你還想要什麽交待？”
“反正我女兒的清白被你們家的人毀了，你們別想拍屁股走人。不管你們蘇家收不收我的女兒，你們都得拿銀子出來買她的清白！”
趙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拿王大雨的清白討價還價，完全是把她當成了一件商品對待。
王大雨終於忍不住內心的屈辱，衝趙氏吼道：“娘，你這樣做，是想逼死我嗎？！”
趙氏上前狠狠揪了她一把，咬著牙道：“要不是你這個臭丫頭亂說話，咱家會被蘇家丫頭抓住把柄？老娘把你養這麽大，不是讓你白浪費糧食的。我逼死你？是你想逼死我！！我就不該生下你這麽個玩意，遲早會被你氣死！”
王大雨聽到這話，內心那根懸著的線終於完全崩斷，抹著眼淚撥開村民跑了出去。
她的這輩子已經毀了，蘇家不要她，娘家也不要她，她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趙氏還想繼續在蘇家鬧一番，結果沒過多久就聽到李餘糧的驚叫聲。
“快來人啊，王魚家丫頭跳河了！”
這話讓眾人皆是一驚，蘇萱連忙施展輕功往河邊趕去。
趙氏聽到這聲呼喊也慌了，立即拔腿跟上。
王大雨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
瘋狂吐了幾口河水之後，躺在地上依舊不省人事。
趙氏抱著她的身體嚎啕大哭：“我的丫頭啊，你怎麽這麽傻啊，娘就是說氣話而已，你怎麽還真的去尋死了呢！你要是死了娘怎麽辦，娘這麽多年的辛苦可真是白費了！”
蘇萱再也看不過趙氏這副嘴臉，上前就是狠狠一巴掌。
人都已經快死了，還掛念著這麽多年養她白費，就這樣的人，不配當娘。
趙氏被這一巴掌扇懵了，捂著臉道：“蘇家丫頭，你幹什麽？！”
“我打你啊，看不出來？”
“你居然敢打我？！”
“怎麽就不敢了，我今天還非要打個痛快不可。”
說完之後，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趙氏剛想破口大罵，麵前突然多了一錠銀子。
蘇萱拿著銀子道：“打十下一兩銀子，幹不幹？”
趙氏看到這兩銀子眼睛開始泛光，本來還噴著怒火的表情瞬間轉換成了笑臉，道：“打十下算什麽，蘇小姐盡管打。”
蘇萱真是沒有想到趙氏已經到了這種無可救藥的地步，為了銀子真是什麽都不要了。
她朝蔥倩使了個眼色，蔥倩便上前啪啪甩了她八個巴掌。
雖然臉被打得通紅，迅速腫脹起來，但趙氏臉上沒有半絲不高興。
能夠用這幾下痛換來一兩銀子，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蘇萱看著她沒臉沒皮的樣子，已經沒有興致再與她糾纏，讓蔥倩把王大雨帶走。
趙氏見狀，又立即拉住道：“蘇小姐，這是我的女兒，你要帶到哪裏去？”
“你不是說她是我蘇家的人？既然是我蘇家的人，你沒有資格阻止我帶她回去。”
“不是，你還沒有花銀子把她買走，她還算不上蘇家的人。要是能夠……”
話還沒說完，蘇萱就拿出一大錠銀子。
“這是五兩銀子，買她做我家的下人，你要不要？”
趙氏看著這五兩銀子眼冒金光，可轉念一想，當時十兩銀子都沒有要，現在怎麽能用五兩銀子就把她女兒買走？
按照蘇萱這種出手闊綽的樣子來看，隻要她再鬧一鬧，還能得更多的錢。
“蘇小姐，你要是真想把我家丫頭買走的話也不是不行，隻是這五兩銀子太少了，至少也要二十兩才行。”
蘇萱冷笑一聲，又讓蔥倩把王大雨放下，道：“那你把她帶回去，一枚銅錢都沒想拿到。就這樣半死不活的下人，我還真不稀罕要。”
說完之後，轉身離開。
現在趙氏不占理，村民們也不會站在她這邊，眼看著蘇萱就要遠走，趙氏隻好咬牙道：“五兩銀子就五兩銀子，你把這丫頭帶走吧，以後她就是你們蘇家的人了！”
蘇萱腳步停了下來。
一旁蔥倩小聲道：“主子，其實我們沒必要買下她。”
蘇萱知道她的意思，這世間有太多這樣受苦的人，她不是聖人，無法幫他們每一個都脫離苦海。
隻是她覺得，她一個隨意的決定，對別人來說或許就是一生。
舉手之勞而已。
“沒關係，就當是積德了。”
說完之後，讓蔥倩拿紙和筆來，讓趙氏簽下賣身契。
在眾村民的見證下，王大雨正式成為了蘇家的下人。
蘇萱讓蔥倩把她帶回去，休養了好一會，王大雨的精神才恢複一些。
爬起來跪在蘇萱麵前磕了好幾個響頭，感謝她的再造之恩。
蘇萱瞥了她一眼，站起身道：“你不應該感謝我，你應該感謝你自己，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頓了頓又道：“去馬嬸那裏報道，她會安排你幹活。”
王大雨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直到多年之後，她回想起這一生，才明白年少之時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有多麽的重要。
她的一生平安喜樂，都是基於她的那幾次選擇。
當然，這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