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的初戀

  州立醫院。 自從見到過言戰後，景城每天守在病房，餓了就啃麵包。 如果不是手上沒錢，他第一時間就申請轉院了，美國那麽多自治州，離開紐約，隨便偽造個新身份，言戰很難再找到他們。 但是現在，他不知道言戰什麽時候會找到這裏，他很清楚，這隻是個時間問題。 有個老客戶突然聯係他，為了賺錢他偶爾也替一些大奸大惡之徒保釋洗脫罪名，這次亦是如此，對方讓他來趟波士頓，往返最多兩天，給他十五萬美金的酬勞。 這種時候，他應該寸步不離，守在這裏。 可是猶豫了五秒鍾後，他答應了對方。 十五萬美金…… 他接的那些小案子，一年也賺不到這些錢。 如果有了這筆錢，他可以帶著林默去任何地方藏起來。 直到她醒來，他們就再也不必分開。 對方讓他立即動身，他還要回去準備資料，然後趕當晚最後一趟航班，時間有些緊迫，他來不及考慮更多的事。 隻是臨走前，依依不舍吻了下她的手背，“林默，我很快就回來。” 他的愛情，從十五歲開始，卻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結束。 高一那年，他和弟弟景池同時考上市裏的重點高中，因為是雙胞胎，總是被人認錯，所以他毅然決然選擇了不同的班級。 可是這個決定，讓景池先認識了林默，也預示了他在這場感情裏遲了一步。 景池和林默分到了同一個班，還成為同桌，一坐就是三年。 因為景池的緣故，他也能經常見到林默，景池愛打球不愛學習，每次林默替景池把書包轉交給他時，那個淺淺的微笑，總是讓他心生觸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不知不覺中，三年的時間，他的眼神卻不止是停留在她微笑的嘴角，還有她的聲音，她的喜好，她的朋友，她的一點一滴……就那麽自然而然的，他全都記在心裏。 可這些，卻隻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高考結束的第二天，景池發生了車禍。 那個酷暑難當的日子，他才知道，景池把林默約出去，是為了向她告白，林默的成績比景池好太多，原本沒有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林默已經放棄去外地，打算和景池一起報考本地的大學。 他們是互相喜歡的。 可一切都脫離了命運早就設定好的軌道。 林默親眼看著失控的汽車衝過來，景城推開了身邊的她，自己卻被卷進車輪下，她跟著渾身是血的景池上了救護車，到了醫院，眼睜睜看著景池進了急救室，最後醫生出來卻宣布了他的死亡。 而他，親眼目睹了林默為他的弟弟傷心欲絕，所以那個夏天以後，他選擇了出國留學。 多年的磨礪，讓他成熟到能夠應付內心的傷痛，也有勇氣正視自己的感情，他選擇回國，卻仍然遲了一步，她學醫了，還嫁給了自己的病人。 那一刻，他才知道，林默比他勇敢。 景城坐在飛機上，不知道為何會突然想起這些往事，來美國以後，忙著自己的康複，忙著林默的治療，忙這忙那，他已經很少時間靜下來，隻是今夜，胸口總是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