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鄭侃進宮
“他求見我？”蕭雲陵沉吟片刻，“叫他進來。”
說罷，蕭雲陵繼續處理手中公務，不消片刻，鄭侃匆忙而來，毫不遲疑，抱拳跪在蕭雲陵案桌前：“參見太子殿下！”
蕭雲陵放下手裏的筆，微微抬眸看向鄭侃：“起來坐吧，不必多禮。”
“多謝太子殿下。”鄭侃坐在一旁的藤椅上。
鄭侃一坐下倒也沒等蕭雲陵問，便急急開口：“太子殿下，此次前來，隻為火藥之事，如今坊間傳得沸沸揚揚，道是丞相府對您不利，請您明查！”
這件事情與丞相府無關，蕭雲陵自然是相信的，丞相沒這麽傻，誰不知道這炸藥是丞相的管轄，直接拿炸藥來生事，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他鄭源想造反？
“此事有待定奪，孤即便信你，卻不能否認，炸藥是丞相府的，更何況，孤一人信你，又有何用？.”
鄭侃聞言，臉色煞變，蕭雲陵這也是想撇清關係？
不行，若蕭雲陵不管丞相府，就真的無人可管了。
“太子殿下，我雖無心仕途，可父親他對皇上，對朝廷忠心耿耿，他再傻，也不會拿丞相府開玩笑。”
鄭侃說的，蕭雲陵懂。
“你是準備拿這說辭去與孤父皇說？”蕭雲陵眸中波瀾不驚，心中卻連連搖頭，鄭侃真是草包一個。
鄭侃皺著眉頭，不懂蕭雲陵話中意思。
就在蕭雲陵想再次指點鄭侃時，房門被人叩響。
“說。”
蕭雲陵一聲令下，外麵人便傳音進來：“殿下，丞相府有人來尋鄭公子。”
鄭侃聞言，如臨大敵，第一時間想的便是鄭源病情加重了，趕忙衝到門口，打開門，尋問：“是不是我父……”
鄭侃話未說完，丞相府管家立即衝出來，揚高音調：“公子，皇上召您進宮。”
鄭侃心髒咯噔一跳。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皇上在這節骨眼上，傳召他。
鄭侃重新關上門，欲哭無淚看向老神在在的蕭雲陵。
蕭雲陵仍舊在忙公務。
倒是鄭侃，一臉抗拒與為難。
此事，該如何處理才能讓丞相府和他自己全身而退？
蕭雲陵見屋內無甚動靜，一抬頭，正好對上鄭侃那如受虐大黃狗般求助的眼。
沉思了片刻，隨即緩緩開口道：“剛好孤手上有件政務要與父皇說明，鄭公子與孤一起去見父皇吧。”
鄭侃臉上的糾結瞬間一掃而光，感激的看著蕭雲陵道：“多謝太子殿下！”
這一刻的鄭侃覺得太子殿下實在是一個為替他人著想的好人。
皇宮內，自是恢宏大氣，隻是鄭侃無心觀賞，如同小跟班一般，亦步亦趨跟在蕭雲陵身後。
明德帝身邊的張公公恰巧從禦書房裏退出，見到二人，微微一怔，轉瞬趕緊麵帶笑意，揚聲道：“太子殿下金安，鄭公子許久不見。”
“張公公好。”鄭侃在宮牆外再如何，進宮，卻怎麽也不敢放肆，炸藥之事，讓他見到公公都要禮讓三分。
“二位再次等候，奴才進去通報。”張公公意味不明地打量了一瞬蕭雲陵與鄭侃，轉身進了屋。
不出片刻，張公公再次出現。
“二位，請進。”
明德帝斜靠在軟塌上，見到二人，輕咳一聲，壓住胸口的不適應，等著兩人叩拜。
“兒臣見過父皇。”
“草民見過皇上！”
“咳咳咳……坐，太子！”明德帝隻讓蕭雲陵入座。
“謝父皇。”
蕭雲陵目不斜視，站起，畢恭畢敬地坐在椅子上，而鄭侃卻還跪在地上，眼底閃過一絲惶恐。
等蕭雲陵坐好，目光落在鄭侃身上，明德帝才順著蕭雲陵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鄭侃。
眼波流轉間，明德帝就篤定，丞相府與蕭雲陵怕是有了關係，隻是這關係到那一層，深不深，還有待考究。
鄭侃被明德帝盯得呼吸不暢，臉色煞白。
“父皇，兒臣此番前來正是打算與您稟告炸藥一事。”
跪在地上的鄭侃聽見蕭雲陵這般說，頓時如獲大赦，暗自腹誹：太子殿下略上道，果然是來為他排憂解難的！
明德帝聽見蕭雲陵開口，便把目光看向蕭雲陵：“稟告什麽？”
蕭雲陵語氣略微有些的凝重道：“父皇，炸藥一事如果是丞相府做的，那樣也太明顯了，丞相這麽多年來兢兢業業，這其中定然有內情。”
明德帝自然也想到這一點，但是他更擔心蕭雲陵的安危，宮女都能直接綁著炸藥去見蕭雲陵了，這還得了，況且這炸藥外泄，這一點丞相怎麽都逃不開責任。
“太子說的有道理，但這也隻是太子你的猜測。”皇帝與太子說完這句，便目放寒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鄭侃，語氣可不如與蕭雲陵說話時那般平和，瞬間淩厲許多，“鄭侃，你給朕一個解釋。”
鄭侃一顫，壓住心底的惶恐連忙說道：“皇上，草民這次來為的就是證明這件事情與丞相府無關！還請皇上您給草民一點時間，草民與父親一定會調查清楚此事！給皇上和太子一個交代！”
明德帝雖身體不適，但不怒自威的氣勢仍舊在，他一聲冷哼，就能嚇得鄭侃心髒顫抖。
更何況是責怪的話。
可偏生責怪的話如雷貫耳：“火藥向來由丞相府保管，如今出了岔子，火藥即便是被盜，那也與你丞相府脫不了幹係。”
“皇上息怒！父親這幾日臥病在床，這件事情他亦是不知，草民用項上人頭保證，丞相府是無辜的！”鄭侃慌忙解釋。
一旁的蕭雲陵也幫著開口：“父皇，兒臣也認為這其中有隱情。”
鄭侃不由看向蕭雲陵，心裏對蕭雲陵的感激之情瞬間達到頂峰。
明德帝神情緩了些，語氣卻仍舊肅然：“既然太子都這麽說了，那朕就給你一個機會，將炸藥一事調查清楚，倘若調查不清楚，朕想你爹的官，也不用做了！”
鄭侃立即點頭如搗蒜。
“多謝皇上開恩，草民定會和父親調查清楚這件事！”
這一瞬對峙，仿佛用盡了明德帝所有的氣力，他軟軟地靠下來，又朝鄭侃看了一眼，悠悠道：“下去吧。”
“是！草民告退！”說完鄭侃便風一樣的消失在明德帝和蕭雲陵的麵前。
見鄭侃離開，蕭雲陵也跟著起了身：“父皇早些休息，兒臣告退。”
“太子想拉攏丞相府？”明德帝疲乏的聲音傳來，蕭雲陵頓住腳步，微微垂眸：“人心難測，拉攏不拉攏，也不是兒臣能左右的。”
“也是，不過永王都有國公府了，太子也該有些支持你的人了。”蕭雲陵不懂明德帝話中意思，但明德帝終究是君王，君心，比人心還有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