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寒刀出鞘
朝陽公主殿，安平麵色不善：“你說，父皇將唐葉琳留在宮中，還好吃好喝供著？”木葉渾身一瑟，頭垂得更低。
“啞巴了？”“是……”
“嗬。”安平招木葉近身，“陽春殿那邊如何了……派人好好盯梢，若出了差池，我唯你是問。隨我去見父皇。”
禦花園，安平與唐葉琳狹路相逢。
“這麽巧？”
唐葉琳擋住安平的去路：“不算巧，我專程在這裏等你。”安平神情輕蔑，再度被唐葉琳攔住。“我問你，煙瀟月的事情，是不是你？”
安平猛地頓住，眸光淩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你有何證據懷疑本公主？”
唐葉琳不放過安平麵上任何一絲表情，她的直覺告訴她，十之八九是安平所為。
“公主緊張什麽，我不過是隨便問上一句罷了。”
安平冷哼一聲，從一旁離開。這一次，唐葉琳沒再阻攔，看著安平的背影，唐葉琳若有所思。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昌抬頭看了一眼，鬆開廣袖，將禦筆交於王立世。
“起來吧，這次又是為何事前來？”
安平道：“謝父皇，父皇英明，兒臣什麽都瞞不過父皇。”見王立世接過字畫，安平將其誇讚得天花爛墜。李昌頗為受用，心情愉悅。
“行了，有什麽便直說吧。”
“父皇，聽聞您將唐姑娘留在宮中？”李昌皺眉，安平見狀繼續說道，“父皇可知她在宮中都做了什麽？”
“哦？都有什麽？”李昌接過已潤好的筆，重新在紙上揮灑筆墨，安平眸中劃過一道暗光。
一刻過後。
“真有此事？”王立世額上冒汗，“這……奴才也不大清楚，隻是奴才瞧著那周夫人似乎不像……”
王立世察覺一道狠光射來，頓時閉口不言。
“怎麽不繼續說了？”
“奴才惶恐，還請皇上定奪。”
李昌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冷笑一聲：“去將人帶過來，朕親自問問。”
“是。”
唐葉琳被叫過來的路上，還莫名其妙，過來見到安平之後，便一點都不稀奇了。
“見過皇上。”
李昌抬起眼皮子，視線在那張熟悉又陌生的小臉上遊走，就是這張臉，也不知多少個夜晚，在他午夜夢回之際，叫他心中泛癢。
“皇上……”王立世出言提醒。
“朕聽聞你方才過來之前，在陽春殿？”李昌拿起一旁的奏折，唐葉琳見狀，知他準備興師問罪，“回皇上，正是如此。”
“哦？朕如何不知道，你一將軍夫人，與那燕北公主還曾有交情？”
“回皇上，並非是將軍夫人與燕北公主，隻不過是兩個年齡相仿卻又心心相惜的小姑娘罷了。”
李昌笑了笑：“你這張嘴倒是伶俐，人也聰明。之前未曾聽周愛卿說過你多少，原家住何方？父母又是何人？”
“謝皇上厚愛，民婦家住南城，父母是一介平頭百姓。”
“隻是平頭百姓？”李昌似乎不信，追問一句。
“回皇上，千真萬確。”說話時，唐葉琳心中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再怎麽說，李昌畢竟是一國之君，掌握生殺大權，若他一個不高興，自己小命都沒了。
片刻沉寂之後，李昌笑開，唐葉琳也終於從高壓之下解脫出來。
“好一個平頭百姓。許久不曾見過像你這般有膽色的女子，朕賞你個封號，你可願意？”
唐葉琳一頓，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開口言謝，多說一句全憑皇上做主。
李昌似乎對她很滿意，這一點，從安平快要將她身上瞪出洞來就足以看出。
“不好了！”
見李昌麵色不悅，王立世趕緊上前：“瞎嚷嚷什麽，聖上麵前豈容你喧嘩？”
傳話的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
“回、回皇上，是那燕北公主，性命堪憂！”
“什麽！這……”王立世看向李昌，一時也無辦法，“宣太醫了沒有？”
太監話說不清楚，李昌讓人將其拖下去，命王立世帶人去看。
唐葉琳無意間瞥見身旁的安平，一副超乎預料的模樣。見唐葉琳探究的視線，又狠狠瞪了一眼回去，匆忙離開了。
唐葉琳隨著王立世一起，到達陽春殿時，殿內已經擠滿了人。床前欒明抱刀冷臉站著，外人不敢靠近分毫。一群太醫更是束手無策。
“喲，欒明將軍這又是做什麽？公主如今病重，得要太醫好好看看才行啊！”
王立世企圖看上一眼，奈何兩層蚊帳將裏麵圍得嚴嚴實實，半點看不見裏頭光景。
欒明視線先是落在唐葉琳身上，見對方眨了眨右眼，也不知對誰，冷哼一聲，半晌才開口。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們大梁人？我燕北公主向來身體康健，來京不過五日，便臥病在床，病因尚且查明，又豈能讓你等大梁人靠近？”
王立世稍有靠近，欒明的刀便出鞘一分，嚇得他雙股戰戰。
“這……不叫人看也不是辦法啊！”
唐葉琳餘光瞥見木葉混入殿中，開口道：“是啊，欒明將軍，您擔心公主的事情我們都能理解，可若是耽誤公主治病，這可是得不償失啊，要不您先讓王太醫為公主瞧瞧？”
欒明看向被唐葉琳一把推出來，眼神閃躲的王太醫，不知她究竟想要如何。片刻過後，就在王太醫恨不得撒腿逃走的時候，欒明讓開身子。
所有人鬆開一口氣的時候，亮鋥鋥的寒刀陡然出鞘。
“讓其他人滾開，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是是是，不相幹的人趕緊走！”王立世顫抖著嗓子，一眼都不敢多看。半個寢殿的太醫熙熙攘攘走出去，王立世也跟在身後。內心默默祈禱，陡然肩上一重。寒氣直逼麵門。
王立世哇地一聲嚎開：“欒明將軍啊，奴才什麽都沒做，真的什麽都沒做啊！”
欒明嗤笑一聲：“誰準你走了？”
“是是是，奴才這就回去。”王立世麵上煞白，像見了鬼似的魂不守舍，退回原來的位置上，半步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