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線

  聽著強叔的敘述, 眾人隻覺得周圍溫度愈發低了。


  他們在廟裏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一處獨立空間能夠讓他們換衣服,最後商量了一下, 女士優先,其它男性先出去,走到後院, 這邊沒窗戶,把門一關就誰也看不見了。


  到時候有這麽多男性在,想必就算有老鼠粒, 也沒人做得出來繞開後院到前院偷看。


  後院頂端有個避雨的屋簷,比較寬, 貼近門口還算能夠成功避雨,再撐個傘就更沒問題了。


  在場的女孩子一共有四人,三名社員,一名攝像師學姐。


  因為要出來二到三天,每個人都帶了兩三套衣服換著穿。因此,衣服被雨淋濕的時候, 大家也沒怎麽著急, 反正換一套, 天晴了晾一晾,沒太陽就用火烘烤一下。


  顧若安脫掉淋濕的衣服,拿出一塊毛巾把自己全身上下都擦幹淨,把濕噠噠的頭發包起來, 趁著大家都在彎腰換衣服的時候,趕緊脫掉最後一層包裹,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穿上胖次和小內內。


  張蓮蓮和那個同樣是北方人的攝影師學姐換的大大方方, 顧若安和喬蘇卻是扭扭捏捏。這大概就是南北方姑娘對於澡堂或者換衣間一起換衣服的態度區別了。


  顧若安的運動鞋也都濕透了, 她早有準備,本來是準備要是有溪流,可以在山裏的小溪流或湖泊中穿著運動鞋抓魚蝦。


  沒想到倒是在這裏用上了。


  兩邊輪著換完,待在這個鬼廟裏麵麵相覷,忽然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


  “咕嚕~”


  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千回百轉的響,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今天早飯吃的太早,運動量還不小,難怪餓的快。


  這幾天山裏吃的食物都是自己帶,在山下住宿和吃飯是團體支付,翻包後帶出來的食物各種各樣。但這裏太髒,到處都是灰塵,似乎隨便走動幾下,空氣中便會揚起一片灰塵。


  “要不,我們先把這塊地方打掃一下?”


  王自在提議道。


  賈正飛犯懶:“我們就是探索一下這個鬼廟,然後在山裏玩個野外求生,這鬼廟就這麽點兒,也沒什麽好看的。等會兒雨一停,我們就走了,幹嘛費這個勁兒呢。”


  有人起頭,帶頭了梁連山和倪俊也紛紛點頭。


  顧若安不太想在這裏多待,她在很多方麵膽子都很大,但說實話,對鬼怪這些,還是有點怵的。


  之前願意過來,純粹是把這個鬼廟當成謠傳,但來到這裏以後,總有點說不出的心慌,要不是外麵的雨下的太大,山路容易滑,她都想下山了。


  因此,她也跟著點頭。


  沒人願意打掃,也沒人願意在灰塵這麽大的地方吃東西,隻能穿上外套,跑到廊簷下拆掉食物包裝吃東西。


  顧若安覺得自己帶來的大餅子派上了用場,包是防水包,餅子一點沒壞,隻是有東西吃的時候,就連手頭的蛋糕都覺得幹吧,沒人想吃大餅子。


  顧若安看他們吃軟麵包吃的香,顧若安摸摸硬邦邦的大餅子,這大餅子還得捏成一小塊的放到保溫杯裏泡著喝,也的確麻煩。


  於是也拿出軟麵包,又掏出一包辣條來,把軟麵包劈成兩半,弄了兩根辣條出來夾在麵包中間,吃的還挺香。


  剛才拿出大餅子被人嫌棄,拿出辣條來,沒一會兒,身邊就圍滿了人。


  就連攝影師老王,都在那邊招手,無聲的打著招呼:有沒有多的,給我留兩根!

  顧若安比了個OK的手勢。


  她一共帶的也不多,主要是這第一次出來,沒打算在外麵過夜,晚上就回山下去,有吃有喝還有的住。要不是怕在山上掉進水裏或者弄髒衣服能換,否則就連衣物都想放在車裏。


  還好他們準備還算充分,正好下雨能夠換上幹燥的衣服。


  但辣條就沒帶這麽多了,一共就帶了兩包,其中一包半都被身邊那些社友們給搶光了,剩下半包,老王急了,拚命衝那四個搶的最厲害的狗男人擠眼睛,但狗男人們都裝作看不見。


  可把老王給氣的。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他們從十一點等到十二點半,雨都沒有停下,隻是變小了而已。


  但變小了有什麽用,這是在山裏,下了一個多小時的暴雨,地麵泥濘,一個不小心就容易滑倒。要是來個上下坡,分分鍾都有可能摔骨折甚至摔半殘。


  他們在這裏或坐或站,無聊打哈欠,到了一點半,雨依舊不停。


  等到三點半,雨不僅沒有變小,還再次變成了暴雨。


  這下,眾人的臉色開始有了變化。


  最焦急的莫過於強叔。


  相比較對傳言半信半疑的大學生們,強叔可不覺得是謠言。村長再三叮囑傍晚四點之前一定要下山,但現在已經三點半了,還變成了暴雨,他們根本無法離開這個寺廟。


  “下這麽大的暴雨,天氣預報怎麽一點提示都沒有?”


  暴雨下成這個樣子,還連續下了好幾個小時,按道理來說,天氣預報應該會有警示。如果他們早知道會下暴雨,也早就取消了這次行動。


  但別說是天氣預報給個警示,就連現在拿出手機來,依舊是顯示今天天氣晴。


  “我怎麽覺得有點邪門啊。”賈正飛撓頭,“這天氣預報沒提示也就算了,剛到這鬼廟附近,就開始下暴雨,中間變小,等到三點半的時候又突然變大,怎麽看怎麽像是……”


  說到後麵,他突然打了個激靈,麵色發白。


  顧若安看向王自在:“社長,以前你們出來探險的時候,有碰到過這種事情嗎?”


  ‘這種事情’,指的不是下暴雨,而是這種詭異的情況。


  王自在苦笑:“等我進社團的時候,已經很少有這種外出去野外探險的事情。少數的那幾次,也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


  賈正飛暴躁:“艸,都是什麽事情啊!”


  “要不,要不我們還是試試看能不能走吧。”膽子最小的梁連山看了看手表時間,“現在已經快四點了……”


  原本今天下暴雨的時候就已經天色昏暗,現在快到傍晚了,天色更加昏暗,再不走,恐怕是走不了了。


  倪俊膽子倒是很大:“你們這膽子也都太小了,別忘了我們這次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來探險的。都到了這裏,事情也是晚上才會發生的,我們不如在這裏待一晚上,就不信明天雨還不停,正好我們也可以看看這鬼廟傳說是不是真的。”


  張蓮蓮點頭:“我也覺得忒玄乎了,哪裏有這麽可怕的事情呢。”


  喬蘇:“也許這附近有什麽到了晚上會散發出某種氣味,讓人產生幻覺的植物。”


  賈正飛:“那失蹤的人去了哪裏?就算是死了,也總有屍骨吧?”


  倪俊不以為意:“說不定是被山裏的野獸給吃掉了呢。”


  眾人:“……”這一點也不比被鬼吃掉的給人安慰好麽。


  張蓮蓮心想,萬一遇上的是野獸,他們還有應對的措施,遇上神神鬼鬼,他們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也愈發昏暗。


  “滴滴滴滴!!!”


  突然,一陣尖銳的鈴聲響起,把緊張中的眾人嚇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幹嘛呢!”


  攝影師團隊中的一種學長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是鬧鈴。”


  五點的鬧鈴。


  所以,現在已經是五點了!


  天色愈發昏暗,顧若安看看手機,一天過去,手機上沒有一條信息和電話。她蹙眉,總覺得不對勁兒。


  按照統子的粘人程度,一天下來就算再忙,在她不在跟前的時候,肯定會給自己發幾條信息或者打個視頻電話。可一天下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抬頭:“你們的手機,今天有人給你們發信息或者打電話嗎?”


  聞言,眾人低頭掏手機。


  賈正飛:“我的沒有。”


  張蓮蓮:“我也沒有。”


  喬蘇:“沒有。”


  王自在:“……我,我也沒有。”


  梁連山被嚇得臉色慘白,一個沒有也就算了,這麽多人都沒有,怎麽可能?這個大信息時代,就算沒有人專門找你,各種各樣的群總有一個人活著一個群會有個‘@全體成員’吧。


  就連這個都沒有。


  別說沒有‘@全體成員’,就連那些每天都會有的來自某寶,或者新聞軟件的總會跳出來的熱點,都沒有。


  他們總算覺得今天哪裏不對了,刷新聞沒有問題、拍照沒問題、看視頻沒問題、發朋友圈也沒有問題。但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們或多或少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現在知道了——


  沒有人回複!

  無論是他們發朋友圈,還是在別人朋友圈下評論調侃,但沒有一個人得到過回複。


  他們隻當是今天周六,所有人都忙著玩耍,就沒放在心上。


  攝影師團隊中甚至還有一個給家裏打電話的,但打了一個占線,他也沒有事情,就沒想過繼續打。


  顧若安撥通了統子的電話,占線。


  給老宅打電話,也占線。


  她把自己所有能打的電話都打了,都占線。


  梁連山嘴唇哆嗦,眼睛都紅了:“我打了‘110’,也……也占線。”


  空氣一瞬間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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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解釋一下,玻璃不等同於琉璃,我前麵也從來沒有寫過這兩種東西是同一種,玻璃這東西,古時候的西方其實已經有了,本草綱目有記載,那時候古人把這種玻璃當成是天然玉石,是西方之寶。所以古人把玻璃也稱之為琉璃。如果有被誤導的,澄清一下。我也去前麵增加了一段說明。


  再三申明,我從來沒有寫過玻璃就是琉璃這句話,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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