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訶德的試用期
羅西，一點都不可怕。他太溫柔了。沒有威懾力。這不行！
有香坐在一個很醜的椅子上，心裏想著這件事。因為多弗說這個位置是屬於‘柯拉鬆’的，所以暫時就讓有香（以及柯拉鬆）坐在這個地方，等待其他家族成員過來再說正事。回到這個王宮天也才剛亮，真是來得太早了。
在其他家庭成員來之前，要先想想要怎麽維持不可侵犯的形象。不然被欺負了可不行。
“羅西和哥哥完全是兩個人呢。”有香看著蹲在座位邊上的抽煙的羅西說，“雖然長得有點像，但氣氛上完全不同。”
“那是當然啦。還是我比較帥氣吧卷心菜？”羅西好像還是有些不安心，他這麽回了一句，也沒抬頭。
“羅西要坐在椅子上嗎？”蹲在那裏是不是不舒服？
“我……我沒事啦。”有點對這個座位抗拒。羅西苦笑了一下，他說，“之前，我們在龐克哈薩德遇到的那個叫維爾戈的人，他是我之前的那代柯拉鬆。因為他去了海軍當臥底，所以我才頂替了他的位置。後來，我也不在了。多弗本是想讓羅當下一代柯拉鬆的，可是……嘛，你看也不太可能吧。”
“柯拉鬆這個座位仿佛就是為‘變節者’準備的。”
隻要和這個位置關聯，就不免要背叛某人。羅西看向有香，然後牽起她的手來：“我也不希望你坐在這裏，卷心菜。不論是背叛誰，對你來說都顯得太過沉重了。”
“羅西。”有香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把羅西也從地上拉起來，接著讓他做到那個椅子上，“這隻是個有點醜的椅子而已。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我們在這裏有了新的使命。”
“卷心菜……有香，我……”
“嗯。我明白羅西的心情。什麽也不用擔心。”有香靠近他，捧住他的臉認真的說，“就交給我吧。另外，羅西。‘柯拉鬆’是‘心’的意思吧。我想，坐在這裏的人，並非都成為了‘變節者’，而是都遵從了自己的‘心’。不論是維爾戈，羅西，還是羅先生。不論你們在追求何物，最終都做出了自己想做的決定。”
“所以就算大膽的坐在這裏，羅西也不需要害怕。”
有香露出了笑容：“不過，因為羅西太溫柔了，所以啊~我們還是讓弗雷來坐吧！”
“哎？”突然就改變話題了！為什麽！羅西說，“讓、讓弗雷來？”
“嗯。你看，我們要建立一點厲害的形象吧。不然一定會被欺負的。漫畫裏都是這麽畫的。”有香一邊思考一邊點頭，“羅西完全沒有威懾力就算了，以前還發生了那種事，倒時候一定會有人對羅西冷嘲熱諷，說不定還會背地裏欺負羅西……什麽的。”
“不會吧？”這種小孩的把戲……不。說不得真的會啊。羅西突然覺得有香說的有道理，“那、那卷心菜的意思是……讓弗雷來撐場子嗎？”
“沒錯，讓弗雷來撐場子。因為弗雷看上去又凶又難搞，雖然我們都知道隻要柚子茶就能搞定他，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嘛！所以！弗雷！”有香這麽叫了一聲，“交給你啦！！”
“什麽就交給我了……”弗雷一臉沒辦法的出現在附近，他走到這個椅子跟前來，羅西自覺的給他讓了地方，他坐了下去，的確不論是從坐姿還是表情都很凶很難搞的樣子，但是他自己卻不太滿意，“這個地方整個就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明明表麵上風和日麗，可屏障卻搖搖欲墜的樣子。你們兩個都太鬆懈了。”
“說實話，弗雷。”羅西有點難辦的說，“我直到現在都沒有那種……‘惡魔的感官’。像是屏障啊，靈體啊……我全都感覺不到。具體來說應該是什麽感覺呢？”
“你就算這麽問我我也不會回答啊！”就是那種感覺！弗雷不高興的說，“我以前也沒當過人類，不知道人類是怎麽感受的。反正你慢慢就會找到規律吧。知不知道也無所謂。不是還有我們嗎？”
“話是那麽說啦……”但是顯得隻有我一個很沒用的樣子。羅西有些心情複雜。
“香香~香香！”還不等弗雷再說些什麽，西普就突然出現在有香身邊，靠近她說，“如果要擺出嚇人的樣子來，我們是可以變形的哦！”
“可是，一開始就亮出所有手牌也不好吧？”菲諾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他毫不客氣的坐在旁邊的另一把有點醜的椅子上說，“隻有保持神秘感才能讓人保持興趣……我們要在這個地方呆上一陣子呢。對吧？”
“總覺得這個地方對主人的身體會相當不好呢。”蘭斯出現的時候是坐在撲撲身上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從撲撲身上跳下來，“不論是屏障還是氣氛，狀態都很差哦。明明如果隻是用眼睛去看的話，這是一個繁榮的人類城市，但是……不要被騙了哦！主人！”
“你們一次全都主動出來還真是少見呢。”有香說著就推開西普靠得太近的臉，“放在一起看，果然每個都沒辦法和惡魔聯係到一起。絲毫沒有說服力呢。”
“因為我們都希望被你喜歡，因此會保持這幅人類的模樣。”坐在‘柯拉鬆’椅子上的弗雷懶洋洋的說了一句，“我們真正的模樣醜陋又惡心。是沒辦法被人類接受的。畢竟，我們可不是什麽美好的東西。”
“想要被我喜歡？”
“沒錯。你可是‘主人’啊。如果被討厭的話，那不是很難辦嗎。”柚子茶也喝不到了。弗雷攤攤手，他說，“所以拚盡全力也要讓你看到最好看的樣子，就有了人類的形體。簡而言之，我們會是這幅‘不嚇人’的模樣，完全是因為你打從心底裏就喜歡這樣的類型。”
“我才不喜歡柚子茶精呢。”
“我說的是外形！外形啦小妞兒！”真是的……弗雷不高興的反駁，他說，“總之，這個地方比想象中的要危險。我們全都想錯了，危險的可能並不是那個叫多弗朗明哥的人類，而是他所製造的這個‘世界’。你能說點‘答案’嗎？全知？”
“嗯……”蘭斯聽了稍微想了一下，他說，“現在能說的隻有……不要以貌取人。看上去越是無害的角色，越是危險。不過，怎麽說呢，在這個王宮裏即將見到的所有人，都非常的危險哦，主人。”
“這種事不用你說也知道吧。”弗雷有些頭疼的說，“那些家夥的欲望，就算是隔著這麽遠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接下來是我的建議，小妞兒，你聽好了……這個堂吉訶德家族的其他人全都不要管他們。去把那個叫多弗朗明哥的家夥‘攻陷’吧。”
“弗雷說的好輕巧……”
“不要把他當成特拉法爾加或者重生口中說的那個‘惡魔’來看待，把他當成人類。然後做你最擅長的事情就好了，小妞兒。給我直接用你的殺手鐧！”
“竟然說了和馬修一樣的話……所以你們說的殺手鐧究竟是什麽啦！”
完全不明白！有香本來還有點自信，現在被說的都糊塗了！
“還問殺手鐧是什麽！就是那個啦！那個！”弗雷超級不爽的說，“那個不管是誰被做了都會立即像戀愛中的少女一樣愣在原地的那個！剛剛你就做來著！”
“啊？？”你在說啥啊，我剛剛什麽也沒做吧！有香也不高興起來，“弗雷在說什麽啦……我才不知道什麽殺手鐧的！而且剛剛這個房間裏的少女就隻有我而已！”
我好像知道殺手鐧是什麽了……羅西立即就明白了弗雷說的什麽意思。的確，自己剛剛像是戀愛中的少女一樣心髒亂跳。捧著自己的臉的有香，帶著堅定的目光的她，露出笑臉要自己不要害怕的她……全都、可愛得、讓人頭疼！！
“你不明白也沒關係，隻要聽我的就行了！把他當成人看！”弗雷這麽強調著，然後他就感覺到有人靠近這個房間了，“好了。看起來其他人也都要來了！你們快點做好準備！”
“做什麽——”有香還沒說完，就看到弗雷從椅子上跳起來，然後把羅西按上去，接著又跑到自己跟前把自己一把扛起來，“弗雷？！”
“不是說要撐場子嗎！我告訴你在這種地方怎麽撐場子才是正確的！”一邊說著，弗雷就一邊把有香放在了坐在椅子上的羅西腿上，“就保持這個樣子！”
“咦？！等一下啦弗雷！”
“加油哦小妞兒！”
弗雷完全沒有等一下，他幹完了之後就嗖的消失了。再看其他人，菲諾還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微笑著衝有香擺擺手就也消失不見了。轉過頭，西普已經湊了過來，他小聲的說了一句：“有點羨慕重生呢……香香，是我的新娘來著吧？”
“小西？”
“…………”沒有繼續說這件事，西普露出了微笑，他說，“不論是我還是我的力量，需要的時候就叫我吧！”說完他也消失了。
“主人~”蘭斯則和貓咪一起蹲在有香跟前，微微歪頭說，“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你要記住，你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為了指引你到‘那一刻’。不論接下來會發生多麽離奇的事情，那一定都是因為你的選擇而發生的。”
什麽……什麽意思？我所選的一切，讓我來到了這裏……？
“蘭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離奇的事情嗎？”
“嗯……”蘭斯聽了這個問題，他搖搖頭說，“這不是正確的問題，主人。”這麽說完了，他也消失不見。緊接著，這個房間的門就被打開，率先走進來的是多弗，他一進門就看到一隻巨大的三花貓蹲在窗戶前麵，剛想問這貓怎麽這麽大也太大了吧！的時候，貓就朝他衝了過來！
“？？！”
“喵呀！”
他驚得沒說出話來，在貓咪喵呀的一聲撲過來的瞬間他就躲開了，這導致貓咪直接撲向了門口，用巨大的身軀把門給堵上了——
“喂！多弗！這啥啊！！”
門外被堵住的人發出了抱怨的聲音：“這也太大了吧！貓嗎？？”
“多弗~~~！怎麽回事！哪兒來的這麽大的貓？？”
“多弗！！呃啊啊啊貓在舔我！！”
我怎麽會知道這裏會有這麽大一隻貓！我走的時候還沒有呢！多弗沒理會外麵的聲音和貓的喵喵叫，他徑直走進房間裏，讓他意外的是有香和羅西竟然真的就乖乖的等在這裏——
本來是這麽想的。但是這兩個家夥……多弗繞到前麵去，他終於看到了羅西和有香現在的‘體位’。這讓他站在那兒看了幾秒鍾才開口：“你們倆……在幹什麽？”
“…………”
“…………”
這兩個人也愣在那裏看著多弗看了幾秒鍾才同時開口：
“秀恩愛。”
“等著你。”
剛說完倆人就互相看了一眼，羅西露出了有點壞的笑容：“不是嗎卷心菜？”
“不是啦笨蛋！”是在等人！是等人哦！！有香稍微往後靠離他的臉遠了點。不過她差不多是明白弗雷的用意了。在單身的人麵前秀恩愛，就是最大的‘撐場子’吧。雖然並不覺得這對眼前的這人有效。
“羅西南迪你……”
不。等等。為什麽覺得……有香懷疑的看向了對麵這個被描述得很可怕的家夥，他好像真的……
“你能不能坐這邊兒來？”
真的有點在意！！為什麽！不過就是秀恩愛之類的要說可愛的女孩子他應該一點都不缺吧！有香都覺得有些震驚，不管他究竟是出於什麽心理有點在意，好像的確可以利用——
這麽想著，有香的小手就攀到了羅西身上：“不要，有香喜歡這個椅子。”
“哎？！真的嗎？”有點驚訝的竟然是羅西，“卷心菜……覺得、覺得這樣也行？”
“為什麽不行？”
“突然問為什麽……那、那個……就是……啊……如果卷心菜覺得可以的話……”那請隨時都坐上來！！這話在多弗跟前說實在是太那個了，羅西還是沒能說出來。不過他還是挺開心的笑起來，“好開心！”
“有什麽可開心的啊……”你還記得我們要做什麽嗎？有香都要被他氣笑了，“不準那麽開心。”
“嗯。”可我還是很開心……羅西笑眯眯的看著有香，一直看著她直到有人看不下去開口說：“喂！柯拉鬆！！你這家夥不要無視我們吧！！”
“…………啊？”
聽到了一個憤怒的聲音，羅西微微轉過頭去，他發現那些被堵在門外的‘家族’成員這會兒終於全都進來了。大貓咪撲撲跑到了自己的座位旁邊，像是個巨大的召喚獸一樣聽話的窩在了腳邊。
腳邊有‘魔獸’，腿上有‘美人’，自己的排場好像有些過於隆重了。‘新同事’們還真是貼心啊！
羅西心裏想著，但臉上的微笑在看到這些人的瞬間就消失了：“不無視你要怎樣啊，古拉迪奧斯。你覺得我們之間能有什麽可說的嗎？”
“你這不是會說話嗎？”叫做古拉迪奧斯的人穿著一個很厚重的大衣，頭發向上立起來，還帶著護目鏡和麵具，也看不清他長什麽樣子。不過從聲音上看，他是個暴躁的男人。
“當然了。”羅西倒是完全不怕他，“我一直都會說話。隻是之前完全不覺得和你們這些人有什麽好說的而已。”
“可惡的家夥……明明是個叛徒竟敢——？！！”
眼看著這個男人就衝了過來，但是突然間，從開著的窗戶外麵飛進一群烏鴉！嘶叫的鴉群快速的擋住了古拉迪奧斯的去路，阻止他繼續往前的同時全都飛向了羅西坐著的椅子並且落在了椅背上或者扶手上，頓時間羅西的‘排場’變得更大了！
這不變成魔王了嗎！！就是漫畫裏那種有城堡的魔王！！
羅西雖然心裏是這麽感歎的，但表麵上還是非常淡定，假裝這一切都是他做的一樣：“多弗沒告訴你嗎？古拉迪奧斯？我這次來可不是和你們打架的。”
“別說的那麽輕鬆啊，柯拉鬆……”另一個高大的，穿著有誇張羽毛的紅色鬥篷的金發男人開口說，“你可是‘死過一次’了吧？知道你還活著，我們可是都非常驚訝啊。”
“看起來多弗果然是沒和你們說清楚啊，迪亞曼蒂。”羅西呼出一口煙來，他說，“我並不是‘複活了’。而是‘還死著’。我現在並不是活人，你不要誤會了。”
“並不是活人是什麽意思？”迪亞曼蒂皺起眉來，他說，“你想說你現在是個幽靈嗎？”
“差不多吧。”羅西剛剛這麽答完，就發現有什麽人在從身後靠近自己腿上的有香，他立即抬手把那人擋開，結果沾了一手黏糊糊的惡心東西，“呃……你還是老樣子。這麽惡心啊托雷波爾！”
咦——什麽？！好惡心！黏黏的沾到頭發上了！！有香這才發現從身後靠近的人，她抓住羅西的衣服，往他懷裏靠以便距離這個披著棉被一樣的大衣，行動和體型像是個巨大的蛞蝓一樣的男人遠一點，羅西也用另一隻手護住她，然後說：“靠得太近了吧！！”
“唄嘿嘿嘿嘿……我說我說……”這個叫托雷波爾的男人完全沒有在意羅西的嫌棄，他仍然盯著羅西說，“多弗~~這個人，真的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一點都沒有哦！倒是他抱著的這個小東西，真是朝氣蓬勃啊，是你最新喜歡的類型嗎？”
“那可是我可愛的弟弟重要的人，我怎麽能呢。”多弗笑起來，他說，“嘛，你們都來了就可以了。我在通訊中說過了吧。我弟弟……不。應該說，是這位朝氣蓬勃的小姐想要和我們做一個交易呢。”
“不是哦。”有香立即否認。她一邊甩甩自己的頭發末端，試圖弄掉那些粘液，一邊有點生氣的看向多弗說，“我不是要和你們做交易。而是要和你做交易。多、弗！”
“哈哈哈哈……”多弗大聲的笑起來，他說，“那有什麽區別嗎？這些可都是我重要的家人啊。你最了解了吧，羅西南迪？你來告訴他家族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吧？”
“我說過了羅西沒有選擇權。”有香輕輕拍了下羅西讓他不要回答，而是自己說，“和你做交易的是人是我。擁有力量的人也是我。”
“那就奇怪了不是嗎？卷、心、菜？”再次強調了這個名字，多弗慢慢的走過來，他的陰影這次籠罩了有香和羅西兩個人，“既然擁有力量的人是你，要做交易的人也是你，那麽你還要這個廢物有什麽用？”
“…………”
唔啊啊啊……真是如傳聞中一樣的過分啊。羅西真的被欺負了。有香感覺到羅西在剛剛那一瞬間身體一顫，她再次輕輕的拍拍羅西，然後站了起來，主動更加靠近了多弗的陰影：“羅西也是我力量的一部分。不論你究竟怎麽看他，這力量的存在都不會改變。”
“哼哼……”多弗彎下腰來，他靠近有香的臉，“那你倒是說說看，這力量究竟是什麽？”
“從另一個世界回到你的麵前，難道這‘重生’的力量，還不夠證明什麽嗎？”
“…………”
多弗沒有馬上回答，但是他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消失。他抬起手來想要捏住有香的下巴，但是卻被有香擋開了手。他並沒有介意，而是說：“好吧。有香。你之前說過你不想等，我也說可以縮短你的‘試用期’。那不如就這樣，如果在這裏你能讓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你有價值，那我現在就可以和你成交。”
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不如說，馬修的‘演算’中有這樣一條分支。早就做好準備了。有香挑起眉毛來，緊接著，窗外就發出了異樣的聲音，多弗警惕的回過頭，他就看到好像一隻海鳥從天上掉了下去掠過了窗口。
他又轉過頭來，發現剛剛還站在自己的身邊的‘家族成員’，竟全都捂住心髒，說不出話來接著倒在了地上？！
黑色的霧氣在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竟然擴散到了整個房間，現在多弗才意識到這個房間此時此刻充滿了‘死之氣息’。現在換有香抬起手來扶正他的下巴：“你說的‘其他人’，好像並沒有辦法提供他們的意見了呢。多弗。”
心髒……
多弗迅速的向後退了兩步，剛剛那一瞬間，他看到有香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影。那人影被黑霧籠罩，隻有紅色的眼睛顯露出來，在與那目光對視的瞬間，自己的心髒傳來了一陣麻痹感，緊接著就是劇痛，仿佛是心髒病發作一樣——
雖然這感覺馬上就消失了，但有一瞬間，他的確想到了‘死’這個字。
對於人類而言，‘死亡’是最好的威懾。
馬修是這麽說的。菲諾說過，如果僅僅是進行威懾的話，不需要代價也能做得到。實際上，現在這些症狀已經不會再加劇了。如果他們意識到這一點，就會發現隻要忽略掉這種對死的恐懼的話，那這威脅簡直不堪一擊。
隻不過，對於人類來講，想要克服這種恐懼並不容易。尤其是在這種並不緊迫的情況下，力量的擁有者並非要與人為敵，而是尋求合作的時候……
“那是什麽？”多弗問了一句。
“是死神哦。”有香微微歪頭，她說，“這就是我的力量。多弗。”
“既然已經擁有這樣的力量，你為什麽還想要傑爾馬66微不足道的‘武器’？”
“任何魔法……都是需要代價的。而人類，也並不是隻要擁有力量就能活下去。我有我的理由，多弗。你真的在意這些嗎？”
“哼哼……”多弗笑了起來，此時，房間中的黑霧散去，那些心髒上的麻痹感以及死的恐懼全都消失不見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吧！好吧！也許這就是命運吧……老天還是站在我這邊！死神的力量嗎，有趣！行啊！我就和你做這個交易吧！”
成功了……哇啊啊……嚇死我了……還好提前背了很多馬修提供的台詞！
有香在心裏鬆了口氣。不愧是馬修！很多事情他都已經料到了！明明從沒見過多弗朗明哥，卻能把他分析得這麽清楚！不過，這個人……是真的和羅西完全不同。不看外表的話，完全沒辦法讓人想到他竟然是羅西的親哥哥呢。
“多弗。”有香突然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得到了‘死神’的力量，你想用來做什麽呢？”
你究竟在追求什麽呢？羅西一直都沒有怪你，我不知道他在你的瘋狂中看到了什麽還能挽救的點。但即便你是殺死他的凶手，即便你對他惡言相向，他也從未憎恨你。我能感覺到他的悲傷和痛苦，但卻從未感覺到過恨。
我想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將所有那些愛著你，希望你能夠解脫的人推開，甚至不惜親手殺死他們，究竟是為了什麽？你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你知道嗎？有香。”多弗聽到這個問題，他彎下腰來看著有香說，“這個世界是病態的。並不是指海賊王羅傑開啟的這個時代。而是這個時代所建立的基礎，這‘世界’本身就不應該存在。天龍人和世界政府……他們不可撼動的地位正在鬆動，而現在正是時候。你問我想要力量做什麽……”
“我來告訴你吧。就像是你說的，人類不能隻靠力量活著。而我，想要用這力量去推動這命運的齒輪——我要鑒證它崩塌的瞬間！”
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你要記住，你所做的每一個選擇，都是為了指引你到……
此刻。
蘭斯不久之前說的話出現在了有香的腦海裏。世界政府……天龍人……？自己的選擇怎麽會和他們扯上關係？不……自己並不想去撼動什麽，並不想去擊潰什麽，自始至終都僅僅隻是在做自己覺得正確的事情而已。
此乃正道……
隻是想要在別人問起的時候，能夠毫不猶豫的這麽說：因為‘此乃正道’。
可是為什麽……天龍人……薩博——
有香突然聽到了‘炮擊’的聲音。她非常確定這是幻聽，可這卻仍然讓她向後猛的退了好幾步。耳邊出現了更多的聲音，是過去聽到過的，關於薩博‘死訊’傳來的那一天的聲音開始此起彼伏的響起！有香捂住了耳朵，她害怕又慌張的繼續往後退直到撞在了羅西身上。
“沒事了！卷心菜……沒事了。”
羅西把手放在有香肩膀上，消音罩立即就籠罩了起來，他單膝跪在地上以便能把有香抱住，然後抬起頭來對有點奇怪和好奇的看過來的多弗說：“所有魔法都會有代價。多弗。既然你已經同意了，今天就夠了吧？”
這就是代價嗎？噪音……嗎？
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但多弗並沒有過多的追究。畢竟‘魔法’的力量剛剛已經見證過了。隻要能夠好好利用的話……代價什麽的……既然這是交易，那你就已經準備好承擔這份代價了吧，卷心菜？
※※※※※※※※※※※※※※※※※※※※
香香因為薩博的事情對天龍人有點兒PDST，就算薩博現在沒事也還是沒能好起來。所以羅西才一直都不敢跟她說自己是天龍人這件事。
我一直認為多弗對羅西的感情非常的複雜。他一早就察覺到了羅西背叛他的端倪，可直到最後羅西撞到了維爾戈的槍口上他才說出來。最後和羅西對峙時，他也曾有一點崩潰的說：為什麽我總是要做親手殺死自己的家人這種事。明哥殺人放火之前幾乎都麵不改色心不跳，就連殺死父親的時候都沒有太多的遲疑，隻有在殺死羅西之前，可能那一點點崩潰，就是他唯一有過的一點點懺悔吧。雖然馬上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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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諾作為‘死亡’的惡魔是可以瞬間殺死任何生物的。就像是咒殺一樣，無解。不過也像是咒殺一樣，你要下咒，就得有祭品。殺死的人越是重要，越是困難，越是影響力大，祭品的要求也就越苛刻。所以的確，菲諾可以一勞永逸的解決掉明哥和他的家族，但是這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沒有人會想要嚐試。
他在這章的‘威懾’其實就是讓你的心髒抽一下，心率不齊一下。沒什麽大礙，隻能起到嚇唬人的作用。（不過外麵的海鳥是真的死了，因為殺死‘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不需要任何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