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助的聲音
白騎士……
有香抬頭看著漂浮在空中的人,不知道他是真人還是機器人,不管是什麽都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超強的氣息!而且,伊治先生好像傷得很重……他已經完全站不穩了。
“伊治先生……那個、讓菲諾給你治療一下吧?”有香感覺到伊治是完全靠著自己才勉強站著的,她說,“有哪裏特別痛嗎?”
“哪裏都痛,稍微讓我……”坐下!伊治是從頭到腳都在痛,腳下也輕飄飄的,肋骨估計斷了幾根。被強化過的身體竟然還能被打成這樣,真是丟臉。不過話說回來,有香的身上可真香啊,每次靠近她的時候都能聞到這股氣味,又不像是香水……
“肋骨斷了三根,內髒暫時沒大事,腿骨骨裂,有點腦震蕩。你快躺下吧。”馬修這會兒跑過來給伊治檢查了一下,他做出了診斷,然後說,“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那個白騎士好像不想直接攻擊我們,暫時休息一下吧伊治先生。你是被改造過的,休息個兩三分鍾就能恢複的對吧?!”
“對你個頭啊!就算是我這種程度的傷也不可能三分鍾就好起來!”啊好痛!不要按我的傷口你這家夥!伊治反駁著給自己檢查其他位置的馬修,他說,“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啊!絕對不是人吧!”
“都說了是被改造成機器的人……雖然覆蓋著金屬的外殼,但是內部是有一個人體存在的。至於人的意識還有多少,我就不知道了。”馬修解釋著,他說,“沒想到他會先攻擊Big Mom的海賊團,這樣就算伊治先生就拖了三分鍾我們也稍微有點勝算了。”
“馬修……艾斯說薩博去處理反抗軍的事情了,難道他去處理的就是這個人嗎?”有香有點害怕的說,“那、那薩博還好嗎?”
“他沒事。我已經讓馬爾科先生他們接到他了。雖然……也不是完好無損,但沒有大礙。至少上次通訊的時候是這樣。”馬修輕描淡寫的說,“他暫時是安全的,可我們不是,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離開托特蘭。有香小姐,你來照顧他可以吧?”
“嗯!”現在自己也隻能做這些事了。剛剛為止能派上用場的人都已經竭盡全力,一方麵是Big Mom本人實在是太犯規,另一方麵是她海賊團的人數太多,在海上被包圍就完全處於被動的情況。現在又來了一個白騎士……
“別露出那種表情來。是我沒用,你愁個什麽。”現在不是已經回到你喜歡的人身邊了嗎。你不是在等他嗎。伊治看了眼有香,又看看正和馬修說著什麽的艾斯,“我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了,小妞兒。別怪我啊。”
“我怎麽可能會怪你啊伊治先生……”你肋骨都斷了!有香扶著他讓他坐在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然後說,“隻不過這是我們一起惹上了不得了的人,所以才全都變成這樣吧!”
“你想得倒是挺開……”說到這兒,船又劇烈得晃動了起來,還傳來了炮彈的聲音,伊治立即把有香拉到自己懷裏來,把她抱緊用身體幫她擋掉從已經搖搖欲墜的船艙上掉下來的碎屑,“好痛啊……混蛋……”而對於肋骨斷了三根的他來說這動作實在是有點大。
“不、不要亂動了嘛伊治先生!”真是的!剛剛應該是我來保護你哦!有香說著就想讓他重新坐好,可是對方並沒有動,而是抬手把她頭發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上去的木屑一類的髒東西拿掉,還有點笨拙的整理好她的頭發:“…………戰鬥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有香。”
“伊治先生……?”
“對不起。”
現在我什麽安慰你的話都說不出來。可能逃不掉了,我們可能都要完蛋了。我還是第一次這麽、這麽的感到憤怒,暴躁和……害怕?這是害怕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對不起,有香。我什麽也沒能做到。感覺不到你的痛苦,也無法畏懼即將來臨的一切。”
“我嚐試了,我真的去……試著感受了。可是什麽也感覺不到,還是無法理解。然後……然後啊,就連我本應該最擅長的事情,也還是失敗了。”
“不是這樣的伊治先生!這不是失敗了,我們——”
“不用安慰我也可以。我被打敗了可是事實吧。傑爾馬無敵的神話不過都是自欺欺人,父親那接近執念的夢想已經毀掉了很多很多本來應很重要的東西。我……明明就知道這一點。”
沒錯。我應該知道的。我應該打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但是那時候我不在乎,不理解。可能,也不願意去理解。就像是那個在潘德加的惡魔對我說的一樣,我本能的在恐懼,因為我心知肚明,如果去問了,如果去想了,那結局已經再清晰不過。
然而這樣又算得上什麽真正的王族。我要對真相視而不見嗎?我要對眼前的廢墟嗤之以鼻,接著用自己的幻想將之粉飾成盛世嗎?不是吧,不是吧父親!怎麽想,這都不是什麽優秀的王族,而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我被教導的一切與我所看見的一切都是矛盾的。父親。我現在才願意正視這個問題,我也該,不,是我們,你也包括在內。我們也應該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了。趁這裏還有值得我們去挽回的東西存在,趁我們還未真正的失去一切的時候……
“有香,你可以幫幫我嗎?”可以拯救我嗎?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我應該明白的,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從我降生開始,我的母親就試圖拯救我,拯救我們兄弟,她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最後也隻成功的救到了一人而已。
你知道嗎,北海有一個不管是誰都喜歡的漫畫,裏麵的英雄有著和母親一樣的名字。多麽可笑啊。她是邪惡軍團的母親,卻又是對抗邪惡軍團的英雄。而她,自始至終都並非想要毀滅我們,而是想要把渾然不覺的我們從深淵中拉出來。
我直到現在才明白母親為何總是充滿哀傷的看著我。我直到現在才明白,她為何總是想要擁抱我。而我……在她死去時又在做什麽呢?那一刻……
英雄終於倒下了。邪惡軍團在狂歡。
“我好痛啊,有香……幫幫我……”求求你,隻有你可以幫我吧,我知道的,隻有你願意理解我們,願意原諒我們。在那位英雄已經倒下的現在,隻有你。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不想再……
“伊治先生。”很痛吧,畢竟骨頭都斷了那麽多根。身上還有各種傷口。已經沒事了哦,可以休息一下了。有香打斷了有點精神恍惚的伊治,輕輕的扶著他的臉讓他冷靜下來,“我會幫你的,所以稍微休息一下好嗎?現在不需要你站起來了,休息一下也沒關係哦。”
“可是……可是有香……”我必須站起來吧,我必須……啊……你的頭發又亂了。而且為什麽上麵會有血汙,是我弄上去的嗎?這個慘白的顏色,不管沾上什麽都那麽明顯。不行……不可以,你不能這樣……我得……我得讓你離開這裏,我得讓你……
“伊治先生!”
竟然又想站起來!明明都傷成這樣了!這難道是腦震蕩導致的嗎?總覺得伊治從剛剛開始就有點迷迷糊糊的!有香把他抱住,畢竟他根本就沒辦法好好站起來,然後趕快叫了聲菲諾讓他搭把手——
“傷得還真重啊伊治先生。”菲諾的手一碰到伊治,他就立即倒下去了,好像是瞬間失去了意識,把有香嚇了一跳,“如果是普通人,我怕是都要給他引路了。”
“那麽、那麽重的嗎?!”馬修剛剛可是隻說他斷了骨頭啊!
“嗯。內髒剛剛好像被斷裂的骨頭戳穿了。”菲諾說出這話的時候非常的冷靜,他幫有香把伊治放在船艙裏的一個沙發上躺平,然後用魔法為他治療,“明明應該很痛,但是他好像……比起普通人來更能忍受痛感……或者說是感受痛覺的神經被削弱了?”
好過分……那豈不是如果受了致命傷都可能沒辦法自己發覺的程度了嗎?有香說:“菲諾能治好他嗎?”
“嗯……魔法能夠止血並且加快愈合,隻要他現在開始不要亂動,以他的恢複速度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吧。”
“我知道了。菲諾可以一直讓他保持睡著的樣子嗎?”如果醒過來他絕對會跳起來亂跑的。有香說著就把外套脫下來疊成一個合適的形狀墊在伊治的頭下麵,然後讓他在沙發上躺好,“我去外麵幫大家的忙,菲諾在這裏治療他好嗎?”
“我知道了。”菲諾點點頭,他說,“不過……主人。”
“嗯?”
“我們不僅不能預知未來,也不能回到過去……所以可能對於有些人來說,已經太晚了。”不管是誰都沒辦法治好的人,應該也是有的吧?菲諾說,“不要太勉強自己哦?”
“話是那麽說,菲諾……可是,如果有人對我說‘請幫幫我’的話,我也不能不管他是不是?”有香露出微笑來,她說,“不用擔心我啦,我沒問題的哦!菲諾!不是還有你們在嗎?”
“…………”菲諾沒有再說什麽,而有香說完就跑出船艙了。菲諾不是很懂人類的感情,他們有時候可以對同類見死不救,有時候又能舍己為人。不像是靈體會遵守唯一的法則,人類實在是太多變,太複雜了。
“她那個樣子,隻要是在這片大海的黑暗中走不出來的人,都會想向她求救吧。”羅西出現在菲諾身邊,他吐出一口煙來,有些無奈的說,“畢竟是一顆閃閃發亮,卻又不至於刺眼或灼傷誰的小星星。隻要向她伸出手,她就一定會擁抱你。”
“新娘……”菲諾遲疑的開口,他說,“明明才應該是最需要被拯救的那一個。重生。明明她才是應該求救的人。”
“我知道。”羅西又抽了一口煙,他說,“我想……當她對我說‘請幫幫我’的時候我沒有拒絕,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吧。”
“待在她身邊,可以對拯救她起到作用嗎?重生?人類會期待……會喜歡這樣簡單的,無所作為的陪伴嗎?”
“啊。會的。就算是陪伴,也一定不會是沒有意義的。”
“是這樣啊。太好了。這裏也有我可以做到的事情。”菲諾好像鬆了口氣,他說,“那麽我會永遠都在這裏。花上我永恒的時間,在這裏起到我唯一能擁有的作用……陪伴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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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海流行的漫畫《海上戰士天空》的主角名叫“索拉”,也就是天空的意思。而山治他們的媽媽也叫索拉。傑爾馬是漫畫中的反派邪惡軍團的原型。而邪惡軍團可能沒有意識到,索拉一直以來都在與真正的邪惡戰鬥著,從未停止,也從未真正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