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好福氣

  有一位中將接過杯子時，笑著對徐宏陽道：“徐老好福氣，不像我，就生了個兒子，兒子又生了孫子。”


  “所以啊，還是女孩貼心，懂得對你噓寒問暖。”有人跟著道。


  簡歡進了洗手間，剛合上門，隱約聽到外麵的聲音：“徐老，你這孫女，現在有沒有對象？”


  “瞧這老吳，又想給他那兒子找兒媳婦了！”


  徐宏陽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口白開水，簡歡給所有人泡茶，除了他：“她已經嫁人了，就是戰明家的老三。”


  “嫁給霍總參三兒子的不是您的——”有消息不靈通的耐不住好奇追問。


  徐宏陽點頭，沒有任何尷尬，也沒避諱：“這是我最小的孫女。”


  知情的人互看一眼，沒想到那些報道內容居然是真的，隨即紛紛笑著說：“那我們先在這恭喜徐老了。”


  ……


  簡歡打開洗手間的門出來，外麵，客人走了，隻有徐宏陽還坐在那裏慢慢地喝水。


  她剛才買來的那碗粥還原封不動地擺在床櫃上。


  要不是徐瑞玲在電話裏跟她大概提了下徐宏陽的病情，簡歡也不相信，精神這麽好的老人，已經身患癌症晚期，有護士進來查看徐宏陽的情況，得知徐宏陽中午沒吃什麽，勸道：“您還是得吃飯，不然這身體怎麽會好呢？”


  “你們不告訴我，我得了什麽病，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徐宏陽說道。


  護士望著性子倔強又威嚴的老爺子，不知道該怎麽勸，上頭讓她專門負責照顧許老爺子，但老爺子顯然不聽她這個*的話，隻好求助地看向簡歡。


  簡歡端著粥，沒像護士那樣子說軟話勸，而是——“那你說說看，你自己得了什麽病？”


  徐宏陽臉色一變，卻硬是沒有接話。


  “你說的自己好像什麽都知道，但實際上，其實是自暴自棄，說白了，就兩個字，怕死。”


  徐宏陽拿眼瞪簡歡，神情也有些尷尬，簡歡已經把粥推到他的麵前：“到時候，哪怕身體沒事，每天都跟自己說，我快要死了，沒病也能把自己折騰到一隻腳邁進棺材裏。”


  護士原以為徐老聽了這些話會大怒，誰知，徐宏陽笑了，讓護士去拿一雙筷子來。


  “食堂給了勺子。”簡歡從袋子裏拿出一次性勺子。


  徐宏陽吃得很慢，簡歡也不催，盡管他神色如常，但她知道，胃癌晚期不好受，吃東西時會出現不同程度的反胃症狀，他吃了大半放下勺子，簡歡沒再讓他吃，這大概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隨後她又把水杯端給他。


  “這是老爺子住進醫院後吃的最多的一次。”簡歡去扔垃圾，護士跟她一起出去。


  關於徐宏陽的具體病情，簡歡還不知道，趁這會兒問了護士幾句，護士也沒隱瞞：“醫院這邊打算安排老爺子做化療，但老爺子可能不願意，昨天一住進來就嚷著要回家。不接受治療的話，這個病拖不久的。”


  簡歡點頭，跟護士說了謝謝，丟了垃圾轉身，瞧見了從電梯出來的徐敬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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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瑞玲在去上班的路上，終究是沒忍住，給弟弟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簡歡在醫院照顧爸爸。


  徐敬衍掛了電話，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真在走廊上看到了簡歡。


  二姐沒有騙他，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孩子，原本想好要說的話卻因為激動卡在喉嚨裏出不來。


  倒是簡歡先打破了沉默，推開病房的門：“先進去吧。”


  傍晚時分，簡歡起身準備離開，徐宏陽突然道：“老六，你跟你女兒一起回去，這邊，你大嫂過會兒就來了。”


  剛走出醫院，簡歡接到霍戰明的電話，霍總參謀長告訴她，晚上不要回家了。


  “我等會兒要下部隊，保姆家裏有事情請假，勤務兵也跟我走了，沒鑰匙你怎麽進去？”


  簡歡出來時沒帶自己的包，身上隻有幾十塊錢：“爸爸，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霍戰明在那頭，中氣十足地道：“你這是在質問我嗎？就這樣，我要走了。”


  說完，啪嗒一下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