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戎馬一生

  徐宏陽戎馬一生，不允許自己屈服在病痛的折磨下，寧願這麽去了，也不想看到自己做完化療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聽到子孫們在外麵吵吵鬧鬧，他也來了脾氣，指著護士讓她出去把人全都轟走，但在最後，又改了主意。


  他讓護士把簡歡喊進來。


  徐宏陽不怕死，但他還有未了的心願，那就是小兒子的家事，造成這種局麵，說起來，起因還是在他這裏。


  他甚至想，得了這個病，算不算是老天對他的懲罰。


  等簡歡進來後，看到她沒有像其他孫子輩那樣對自己噓寒問暖，剛經曆手術的徐宏陽，心理上多少有些脆弱，一時沒忍住，對簡歡哼了一聲：“不想進來就別進來，哭喪著一張臉，存心是想咒我死。”


  “你放心吧，我活不長了，不用你動手，老天都為你們母女出了口氣。”


  簡歡看著這個自暴自棄的老人，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我也覺得是這麽回事，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是公平的，你當初拆散了我們一家三口，現在它就準備讓你死不瞑目。”


  他氣呼呼地瞪著簡歡道：“他再怎麽說是你的親生父親，你要怪全都怪我，你年紀輕輕怎麽就這麽狠心？他現在都離了婚，孤家寡人，等他老了，你忍心看到他無所依靠的一幕嗎？”


  “怎麽就不忍心了？”


  簡歡這話時眼睛也沒眨一下：“真老無所依了，拿了碗，走到地鐵口，往那一蹲，一日三餐應該不愁。”


  這股狠勁，徐宏陽也隻有在外孫女婿霍莫霆的身上見過。


  此刻，聽簡歡這麽說出來，他隻覺得，近墨者黑，明明一個小姑娘，心腸怎麽這麽硬？

  到最後，徐宏陽隻得歎著氣說：“我都快要死的人了，你難道不能說句好聽的嗎？”


  “我看你氣色好得很，一時半會恐怕死不了。”簡歡頓了頓，道：“你也知道是你的緣故，才讓我從小失去了父母，受盡白眼，想讓我原諒徐敬衍也可以，那你得讓我得到相應的回報。”


  徐宏陽張了張嘴，簡歡比他先開口：“不要說我是徐家的孩子，你確定，在你死了後，我能擁有這份榮耀，而不是被大家以為是私生女？你當初害我失去的，我要你親手一點一點地還給我，經由你的口告訴所有人我的身世。”


  “那我把其他人叫進來，告訴他們，你是老六的孩子。”


  簡歡沒有說不好，她隻是用行動告訴他，自己不滿意這個提議——她直接拉開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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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歡站在陽台上，拍拍臉頰，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當時麵對徐宏陽時是怎麽做到那麽‘冷血無情’的。


  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徐宏陽被她氣得答應接受了治療。


  她想打電話告訴霍莫霆，但又怕打擾他的工作，握著手機，在陽台上徘徊，最後還是沒撥電話過去。


  徐敬衍在家裏稍作休息後又去了醫院。


  ……


  保姆在打掃書房，簡歡經過，沒事可做，進去想找一本書看。


  她在書桌上看到一張照片，是她跟念言的合照，但看角度像是偷/拍的，然後被洗出來放在相框裏。


  書房櫥櫃裏，擺了不少的獎杯跟證書，邊上架著一把用琴盒裝著的小提琴。


  “隔壁的保姆說，先生是很厲害的小提琴家，但我在家裏工作後，從來沒見先生動過這琴。”保姆邊擦桌邊說。


  簡歡打開櫃門，拿出了小提琴。


  有些基因，還是會遺傳的，就像她天生對音樂的喜愛。


  簡歡剛把小提琴拿在手裏，書房門口傳來腳步聲，她驀地回首，看到了梁惠珍，後者也看見了她。


  梁惠珍上樓來，瞧見簡歡拿著小提琴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那樣子，非常像淑媛二十出頭時，在書房練琴的樣子，但簡歡轉過來的臉，也讓梁惠珍斂起神思，把自己的來意簡單地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