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莫欺少年窮
聽聞二叔和三叔的嘲諷聲,林飛順著他們的指向看去,立刻便看到角落裏的葉孤城。
他坐在小板凳上,不矜不伐,不卑不亢,渾身上下自帶一股威嚴。
氣場,不怒而威。
氣勢,肅殺凜然。
這,就是久居高位的將帥!
就算位置偏僻,就算小板凳低人一等,那又如何?
腹有詩書氣自華,身有將威氣自剛。
“你們,實在是過分!”
“大哥雖不是林家血脈,但也用不著這麽羞辱他。”
“你們,會後悔的!”
林飛暴怒,狠狠的瞪了二叔和三叔一眼。
隨後,趕緊跑到角落中,將大哥拉起。
“哥,你坐這兒幹啥呢?爸提前為你安排好了,正中央的麵南之位。”
林飛立刻拉著葉孤城,不由分說的將那吳總趕走,給大哥讓位。
此舉,立刻遭到二嬸田玉珠的反對。
“林飛,你這是什麽意思?吳總是你二叔生意上的合作夥伴,憑什麽得把這位置,讓給野種?”
“就是,你也太沒眼力勁了吧,老四怎麽生出你這麽一個玩意兒來?”
緊隨著附和的,則是三嬸李啟芳。
這兩家人,向來關係親密,無論什麽事情,都站在同一陣線上。
“二嬸,三嬸,煩請你們兩人,口下留德,嘴巴放幹淨一點!”
“今日是爺爺的壽宴,這位置本是我爸的,但他主動讓給大哥,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麽?”
正所謂:敬人者,人恒敬之,辱人者,人恒辱之。
既然田玉珠和李啟芳沒有點做長輩的樣子,那林飛也就沒有必要尊重她們。
“呦嗬,林飛你還跟我來勁了是吧?”
“今日壽宴,本就是等級分明,又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
“年薪五十萬的一桌,年薪一百萬的一桌,公司藍領一桌,公司金領一桌。”
“我倒好奇了,他是年薪夠得上的啊,還是身份夠得上?有何資格坐在這裏!”
田玉珠顯然是個狠角色,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跟林中華談到一起的,能有什麽好東西?
她見林飛不服氣,立刻就拿年薪和身份來說話,嘴角滿是不屑一顧。
她以為,林飛會知難而退,灰溜溜的領著葉孤城離開。
殊不知,林飛冷笑一聲。
“哼哼······”
“五十萬一桌,一百萬一桌?藍領一桌,金領一桌?”
“若以大哥的財力和地位,今日怕是要坐在爺爺這個老壽星的腦袋上,才配得上他!”
九星麒麟帥,權可通天,就是坐在房頂上,那也不夠他的身份。
真以為,將官是街邊的乞丐,一抓一大把的麽?
“你就吹吧,這話被你爺爺聽見,又得挨罵。”
“你坐在這裏,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但是他,不行!”
田玉珠看著葉孤城,完全沒有任何的好感。
今日是老爺子的八十壽宴,怎能夠讓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人,登堂入室?
她的寶貝兒子,尚且沒有資格入座,葉孤城,又怎麽能喧賓奪主。
“孤城,你就坐那兒,我看看誰敢說一句不是!”
不知何時,林天南已經走到此處,他按住義子的肩膀,示意他大大方方的入座。
一旁的大伯林海,也對他點點頭,眼神之中,非常的堅定。
而從始至終,葉孤城一言不發,滿是如沐春風,笑看人生百態。
麵前的這些,嚴格意義上來說,都是親人。
為什麽是嚴格意義上呢?
因為他與二叔,三叔一家子,並無任何血緣。
這些人,都是義父的親人,一定程度上,才是他的親人。
所以,麵對不堪入耳的嘲諷,他並未一般計較。
你讓其他人罵一句“野種”試試?
將帥秒秒鍾,讓他去閻王爺那邊報道。
但對親人的忍耐,並不意味著毫無底線。
做人得有個度。
眼看著爺爺林嘯,二叔林中華,三叔林莫爭,全部入座後。
他,這才緩緩的開口。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不鹹不淡,不溫不火,好似尋常聊天一般。
但言語之中,自帶威嚴和霸氣,意在針對二叔和三叔那兩家子。
葉孤城,非常看不慣他們二人,對大伯、義父的嘲諷和蔑視。
就算他們生意興隆,腰纏萬貫,可怎麽也不能夠忘了當初供養他們的大哥和四弟。
“孤城,你這話什麽意思?今日是我的壽宴,別故意的挑事。”
林嘯冷冷的看了一眼這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孫子,麵無表情道。
他雖然上了年紀,但腦袋很清楚,聽出了這是葉孤城在刻意的針對。
顯然,他要維護林中華和林莫爭,畢竟這兩個兒子,是他一直的驕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葉孤城坐在那邊,並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目光灼灼的望著二叔和三叔。
“義父是我最尊敬的人,你們二人,是否得為剛剛的言語奚落,道個歉?”
將帥沒有動怒,但並不代表,這事就此偃旗息鼓。
剛剛,兩人“野種”“野孩子”的罵個不停,他都當作沒有聽見。
不是沒聽到,也不是不在意,隻是不想當眾毀了爺爺的壽宴,鬧的雞飛狗跳。
家醜,自然不可外揚。
他給二叔和三叔留了麵子,本想著他們能夠就此收口。
不曾想,這兩人不僅不知悔改,竟然還變本加厲。
還有二嬸和三嬸,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同樣素質低下,言語粗鄙。
“什麽?道歉?”
“嗬嗬嗬······”
林中華和林莫爭,忽然就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那模樣,渾然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若不是因為父親八十大壽的話,他們根本不會回甪直,更不會來林家大院。
“我們倆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誰見到,不得畢恭畢敬的稱呼一聲林總?”
“而你義父就是鄉巴佬一個,別說像我們這般西裝革履,穿皮鞋打領帶,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你現在要我們,向他道歉?我就問一句,他何德何能,受得起嗎?”
林中華極為的狂妄,完全將“高高在上”寫在了臉上。
他早已經忘記本心,將兄弟之情,撇的幹幹淨淨。
在功利的道路上,走的太遠,以至於忘記了當初,為什麽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