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一退便是一輩子

  “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蕭晨鑫不停的大吼著，近乎是聲嘶力竭。


  這兩天，他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不停的遊走。


  先是被葉孤城廢了道境，經脈盡斷，直接跌落神壇。


  緊接著，顧扁鵲為其接經續脈，讓他不僅恢複了之前的修為，隱隱的還要突破六重境。


  就當他興高采烈，喜上眉梢之際，冷不丁的殺出了一個蕭君。


  本以為這個“小叔”，被關在陰詭地獄裏二十幾年，跟廢物沒什麽區別。


  結果，直接就攥住他的兩條胳膊，導致完全動彈不得。


  強行的使用類似於“吸星大法”的妖術，吸走了他全部修為。


  地獄，天堂，地獄。


  他來來回回的經曆著失望，希望，絕望。


  應了那句歌詞，在一瞬間，有一百萬個可能。


  “我的女兒，豈容你等羞辱？”


  “今日，我要送你歸西！”


  殺紅了眼的蕭君，既然選擇了以命破境，就沒有準備回頭。


  世上縱有千般恨，也不及此刻他心中怒意的百分之一。


  為了女兒，他心甘情願的付出一切。


  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他要讓蕭氏王族，乃至整個金陵的人知道。


  蕭慕寒是他蕭君的女兒，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傷害。


  誰若不長眼，不怕死，他蕭君不介意送其一程。


  “求求你，饒了我······”


  蕭晨鑫開始瘋狂的求饒，他能夠感受到蕭君眼神中的殺意。


  他才三十歲，不想這麽早的就嗝屁。


  下輩子，可不一定還能夠投這麽好的胎，有這麽高的身份和地位。


  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


  好不容易有爺爺和父親罩著，他可以為所欲為。


  要這麽輕易的就死了的話，既虧大發了。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你欺辱慕寒的時候，可曾想過有今日？”


  蕭君冷言冷語，根本不想饒過蕭晨鑫。


  之前看到那段胯下之辱的視頻時，他就已經動了殺意。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狗，永遠是改不了吃屎的。


  有些人，有些事，根本就不容原諒。


  因為你的縱容，很可能會讓他變本加厲。


  “小叔，求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我還年輕，我真的不想死。”


  “以後，我保證老老實實的，不再胡來。”


  之前的蕭晨鑫，對蕭君的稱呼，一直是“廢物”。


  可為了保命，稱謂立刻就變成了“小叔”。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蕭晨鑫為了保命，變得極為的卑微，幾乎是在跪舔。


  他也很無奈，為了能夠苟延殘喘的活下去，隻能夠低三下四。


  但可惜的是，蕭君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你，該死！”


  蕭君揚起手臂，正欲一掌拍在蕭晨鑫的腦門上，送他下地獄。


  可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蕭慕寒，卻忽然衝上前去。


  女孩很清楚，若是現在殺了蕭晨鑫，爺爺蕭雲海肯定會追究的。


  到時候，父親蕭君好不容易才走出死牢，可能又得再被關進那陰詭地獄。


  作為一個女兒，她不希望親生父親，在身陷囹圄，感受無盡的黑暗。


  所以，蕭慕寒緊緊的攥著蕭君的胳膊，眼神掙紮。


  “爸，不要······”


  僅僅隻是一句輕聲的呢喃，讓蕭君的心，瞬間就融化了。


  他從未想過，女兒能夠叫他一聲“爸”。


  可是，這一刻，來臨了。


  就像是暴風雨一般，如此的猝不及防。


  以至於他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雙眸圓瞪很久，才確定蕭慕寒叫的是他。


  這是世界上，最好聽的稱呼。


  “爸，你殺了他，也改變不了什麽的。”


  “到時候，爺爺肯定不會放過你。”


  蕭慕寒碩大的美眸裏，再次泛露淚花。


  “慕寒，我的女兒······”


  原本還殺心四起，要置蕭晨鑫於死地的蕭君，忽然性情大變。


  之前的憤怒，立刻煙消雲散，轉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寵溺。


  他曾經想過，女兒會記恨，再也不認他這個父親。


  可沒想到，女兒通情達理，從頭至尾，根本就沒有半句怪罪的言語。


  “慕寒，對不起，我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真的對不起。”


  充滿愧疚的蕭君，緊緊的抱著女兒，不停的道歉。


  他本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已經無所牽掛。


  甚至，準備在死牢裏麵，就這樣自生自滅。


  但終究，還是敗給了血緣，敗給了親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今日，蕭慕寒哭的太多太多，淚痕早已布滿了絕美的臉頰。


  但此刻，淚水還是控製不住，嘩啦啦的往下流。


  站在大廳門口的蕭柏林和吳素琴，苦笑兩聲。


  不言不語，默默的，後退了數步。


  這一退，便是一輩子。


  從來隻見新人笑，何曾見過舊人哭？

  看到女兒喜極而泣，照理說，他們該跟著一起高興。


  奈何，心裏麵的愁緒，源源不斷。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忽然拱手讓人一般。


  雖然有萬般不甘，但也隻能夠忍痛割愛。


  他們有很清楚的定位，知道自己，終歸隻是女兒蕭慕寒生命中的過客。


  陪她風風雨雨的，走過了二十幾年，也是時候鬆手，還給蕭君了。


  “嗚嗚嗚······”


  吳素琴撲在蕭柏林的懷裏麵，跟著女兒一起嚎啕大哭。


  那一刻，她的心比刀子剜還要疼，像是不停的在滴血。


  可蕭柏林，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一邊輕聲的安慰妻子，一邊不停的流淚。


  這二十幾年，他們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全部奉獻給了女兒。


  雖然家庭拮據窘迫了一些，但隻要一家三口在，就會非常的美滿幸福。


  可是現在，就算是給他們再多的錢，他們都不會再快樂了。


  鏡花雪月，海市蜃樓的一切，無法再回到過去。


  因為最寶貴的女兒，再也不屬於他們。


  “不哭不哭，我們還是丫頭的父母，她還會認我們的。”


  蕭柏林拍打著妻子的後背，聲音顫抖著說道。


  現在，他們已經無欲無求。


  隻希望女兒的餘生，在蕭君的庇護下，能夠少受點委屈。


  就當他們準備默默轉身之際，一旁的蕭君，卻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