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袒露身份
“等等!”
葉孤城放下手中的報紙,緩緩的起身。
原本準備離開的葉鴻誌和葉俯臣,頓下了腳步。
“葉小友,我知道憑借你的財力,根本不在乎這些禮品。”
“但這真的是我的一片心意,希望你能夠代替我那大侄子收下。”
“對此,我表示萬分的感謝······”
葉鴻誌權以為葉孤城開口叫停,是想讓他們帶走禮品。
“禮品,我可以收下。”
“但我希望,你們能保守秘密。”
葉孤城很認真嚴肅的看著葉鴻誌,繡口微啟道。
他很清楚,既然來到了燕京,難免會牽扯上葉氏皇族。
但是,暫時還沒有到他公開身份的時候。
在此之前,必須確保葉氏父子,沒有二心。
“啊?”
“這······什麽意思?”
葉鴻誌猛然一愣,似乎並沒有明白葉孤城的言外之意。
“秘密?”
“什麽秘密?”
葉俯臣一頭的霧水,眼睛瞪得跟銅鑼一樣大,非常恍惚。
從他們父子倆進入老宅以來,葉孤城一直愛搭不理的,對他們尤為冷淡。
莫說是秘密了,連正兒八經的話,都沒有說上幾句。
“什麽秘密並不重要,我隻關心你們能否爛在肚子裏!”
葉孤城擺擺手,示意安淩溪和蘇婉慧,立刻將老宅的大門給關起來。
有些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關係到整個燕京,甚至是全國的局勢,必須小心謹慎。
“我葉鴻誌對天發誓,今天發生的一切,必當守口如瓶。”
“若是對外泄露半個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葉鴻誌畢竟是老江湖,隱隱的像是猜到了什麽。
立刻將手掌放在心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不僅如此,他還看了一眼兒子葉俯臣,示意他也趕緊立下毒誓。
“我葉俯臣對天發誓,今天發生的一切,必當守口如瓶。”
“若是對外泄露半個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葉俯臣非常的直接,將父親發的誓,原封不動的照搬了一遍。
他的眼神沒有半點的閃爍,直視著葉孤城,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倒是小妮子安淩溪,看著煞有其事的三個人,覺得非常奇怪。
這是什麽驚為天人的大秘密,值得這樣的大張旗鼓?
竟然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而且還是葉鴻誌葉俯臣,這等葉氏皇族身份高貴的正係。
不同於小妮子的天真無邪,蘇婉慧秀眉微微的蹙了蹙。
心思細膩,聰慧如雪的她,已經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她非常安靜的站在一邊,等待葉孤城宣布,那足以讓整個燕京顫三顫的消息。
“葉氏皇族的大皇子,二十七年前並未夭折。”
“他,一直都活在這個世上。”
千呼萬喚使出來!
葉孤城短短的一句話,古井無波。
表麵上好像看似很平靜,其實內心早已波瀾萬丈。
這對他來說,更像是一種心靈上的打擊。
他極力的想要撇清和葉氏皇族的聯係,奈何血緣的牽連注定他無法置身事外。
低調了這麽久,終歸還是將自己的身份,道了出來。
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他隻知道,四叔葉鴻誌找了他整整二十幾年。
麵對這份親情,他再怎麽郎心似鐵,也無法拒絕。
“什······什麽?”
“大皇子沒有死,真的還活著?”
始終保持沉默,寡言少語的葉俯臣,突然麵色激動,雙眸圓瞪。
他立刻上前,緊緊的抓住葉孤城的肩膀,想要確認這個消息。
從他記事起,父親便告訴他,配得上葉氏皇族皇主之位的,隻有大伯葉鴻文。
可是,大伯葉鴻文的病情反複發作,以他的狀態很難再帶領葉氏皇族攻城拔寨,建功立業。
於是,他們父子倆便轉移目標,將所有的精力全部用來找尋曾經夭折的大皇子。
心病還須心藥醫,解鈴還須係鈴人,他們希望通過大皇子的出現,來緩解葉鴻文的病情。
奈何這尋找之路,注定是孤獨而又漫長的,期間無數次的碰壁,無數次的不被人理解。
可現在,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了大皇子的消息,葉俯臣怎麽可能不激動?
“俯臣,還不跪下?”
倒是葉鴻誌,突然一聲厲喝。
那深邃的眸子裏,幾度淚光閃爍。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葉鴻誌活了大半輩子,從未像此刻這般,老淚縱橫。
“啊?”
葉俯臣好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衝昏了頭腦。
一時間,如同個鐵憨憨,撓著腦袋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難道忘記了,我為何給你取這個名字?”
“俯臣,顧名思義,意為俯首稱臣!”
“大皇子在前,你為何還不下跪?”
葉鴻誌再度厲喝,聲音都有些顫抖。
這幸福的喜悅,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二十年如一日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
“噗通······”
後知後覺的葉俯臣,終於緩過神來。
隻聽見一聲脆響,他直接跪倒在了葉孤城的麵前。
情緒奔湧之下,眼眶之中,同樣繁星點點。
“這·····這是什麽情況?”
“怎麽,突然跪下了呢?”
一旁的安淩溪,俏臉之上滿是不可思議和難以置信。
要知道,葉俯臣可是堂堂的葉氏皇族四皇子。
論身份論地位,全國沒有幾個人,能夠出其左右。
可是現在,他為何心甘情願的,跪倒在自己的姐夫麵前呢?
而且,好像他們嘴裏念念叨叨的,還在說什麽葉氏皇族的大皇子。
她可是聽說過,葉氏皇族的大皇子,早在二十七年前,就已經夭折了。
現在跑過來說這些,和自己的姐夫葉孤城,又有什麽關係呢?
咦?
安淩溪突然秀眉一蹙,像是想到了什麽,覺得有些不對勁!
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自己的姐夫就是二十七歲吧!
更加巧合的是,姐夫正是姓葉!
並且這麽長時間,從未聽他提及過親生父母。
難不成姐夫葉孤城,就是那······
想到這裏,安淩溪的兩腿發軟,整個人的俏臉,立刻變得慘白。
之前,她從未想過這些事情,更未關注過姐夫的身世。
直到此刻的到來,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原來姐夫命途如此的多舛。
“姐夫,你真的是葉氏皇族的大皇子麽?”
安淩溪伸出柔若無骨的小手,非常疑惑的揚起螓首,認真的問道。
“是!”
葉孤城點點頭,大大方方的承認。
他,九星麒麟帥,正是那消失了二十七年的大皇子!
蟄龍已驚眠,一嘯動千山。
曾經,他落魄如狗,寄人籬下。
如今,他風華絕代,將帥無雙。
這一切,他得感謝當初那個將他拋棄的人。
若不是這樣,他又怎會與光同塵,與日同輝?
“孩子啊,真的是你!”
“回來了,回來了!”
原本,葉鴻誌隻是淚眼婆娑,還在極力的控製眼眶之中的淚水。
可是,當葉孤城鏗鏘有力的吐出那個“是”字的時候,他再也無法控製情緒。
直接就撲到了葉孤城的身上,年過半百的人,哭的跟個三歲的小孩子似的。
可能,這一幕會顯得有些違和,甚至會有些幼稚。
但,這才是最真實的情緒發泄。
葉鴻誌為了尋找大哥的孩子,找了整整二十幾年。
曾經,他也是個風華正茂,玉樹臨風的天之驕子。
但是為了大哥,他放棄了所有,一直堅持著自己的信仰。
終究,他的努力沒有白費,那個夭折多年的大皇子,回來了!
“四叔,是我,真的是我。”
葉孤城輕聲的安慰著,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這種疼入骨髓的親情,先前他隻有從義父義母那邊感受過。
沒想到的是,現在能夠從四叔葉鴻誌這裏,再一次的感受到。
“哥,真的是你啊!”
“我可找你,找的好苦。”
跪在地上的葉俯臣,沒有父親的同意,根本不敢起身。
他揚起腦袋,非常高興的看著自己的堂哥,笑容尤為的純粹。
“俯臣,起來吧。”
葉孤城抬抬手,示意葉俯臣不必多禮。
這所謂大皇子的名號,僅僅隻是給別人看的。
犯不著真的卑躬屈膝,俯首稱臣。
“孤城,這二十七年的時間,你去了哪裏?”
“四叔若是早點找到你,你就不必受這麽多苦了。”
葉鴻誌努力的控製自己的情緒,擦幹眼角的淚水。
剛剛的他,真的是喜極而泣。
漸漸冷靜下來之後,稱呼也由略顯見外的“葉小友”,變成了親密自然的“孤城”。
“我從小寄養在姑蘇甪直,有愛我疼我的義父義母。”
“正是因為他們將我撫養成人,才會有我的今天。”
要說葉孤城內心最感謝的,自然還是義父林天南,義母劉英。
當初若不是他們將自己撿回去,估計早就已經在路邊餓死凍死。
“孤城,快將你這些年經曆的一切,告訴四叔。”
葉鴻誌立刻拉著葉孤城坐下,非常好奇侄子這些年,到底怎麽過來的。
葉孤城微微一笑,簡簡單單的將自己的發展軌跡,敘述了一遍。
隻不過,十年戎馬生涯的部分,他一筆帶過,並未多說。
葉氏皇族,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牽扯上了王錚之死和西境之亂。
盡管他知道,葉鴻誌葉俯臣父子,大概率沒有參與到這兩件事情中。
但暫時西境內鬼沒查出來,還沒有到揭露九星麒麟帥身份的時候。
這是對國家的負責,也是對自己的負責。
“看到你如今這麽有出息,四叔又激動又欣慰。”
“若是大哥知道你還活著,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說著說著,葉鴻誌下意識的,就提及到了大哥葉鴻文。
他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葉孤城。
當年,葉孤城出生的時候,大哥葉鴻文正在外地出差,忙著談合同。
得知兒子平安降臨之後,他非常激動,迫不及待的就往回趕。
可是中途,卻忽然得到父親葉無道的消息,才出生的兒子不幸夭折。
當他火急火燎從外地趕到家的時候,兒子已經埋進了土裏。
不敢相信這一切的他,心理上受到了很大的打擊,神誌突然不清。
期間,找了很多的名醫給他醫治,全部都無能為力。
這等瘋病,完全不能夠從源頭根治,隻能盡量的去控製。
通過幾年的時間,葉鴻文才慢慢的從中走出來,神誌清醒了很多。
這個時候,他的第二個寶貝如期降臨,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
可是,情況和幾年前如出一轍,出生沒幾天,女兒就莫名其妙的夭折。
已經遭受過一次打擊的葉鴻文,瘋病突然爆發,智商一度低下到不如三歲的小孩。
接下來,這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他一直都是處於半瘋半傻的狀態。
就連全國最神乎其神的名醫吳老邪,對他的瘋病,都束手無策。
“四叔,你的意思是,當初這一切全是葉無道一手締造?”
得知前因後果的葉孤城,表情忽然變得極為的陰翳。
那渾身上下的殺氣,開始不自覺的外泄,並且在整個老宅蔓延。
之前,他還曾懷疑過,是不是親生父親葉鴻文拋棄了他。
可現在卻得知,葉無道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罪魁禍首。
他不僅對外宣稱自己的夭折,還間接導致了父親葉鴻文得了瘋病。
“不,我不是太確定。”
葉鴻誌緊皺著眉頭,似乎對此還有疑義。
之前,他也覺得這一切,都是父親葉無道所為。
可是思來想去,根本就想不通,父親為何要這麽做。
照理說,大皇子的誕生,絕對是整個葉氏皇族都值得慶賀的事情。
他這個皇主,看到長孫出生,應該非常的高興才對。
“我覺得,二十七年前這件事,撲朔迷離。”
葉鴻誌攥緊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當年的他年紀並不大,作為幺兒的他,還未接觸到那些家族機密。
他模模糊糊的記得,父親葉無道雖然在宣布大皇子夭折的時候,麵色很平靜。
但是當晚夜深人靜之際,他卻看到父親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獨自的喝著悶酒。
看那落寞的樣子,情緒似乎非常的低落,心情尤為的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