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塵封往事
華曉萌點頭，“好啊！”
“傷沒事吧，如果不方便的話，咱們爺倆吃點兒東西，嘮嘮嗑也是可以的！”老爺子還惦記著她的傷。
華曉萌動動肩膀，搖頭，“不礙事的！”
“那就行，葉爺爺之前沒時間去看你，不會生氣吧！”老爺子絮絮叨叨的，生怕華曉萌和他疏遠了。
“葉爺爺，您想多了，我怎麽會生您的氣呢，今天要下什麽，圍棋還是象棋？”
華曉萌上前拉著老人家坐在沙發上，“對了，晨曦姐姐怎麽樣，我去看看她。
她話剛說完，華晨曦的咳嗽聲便響起。
“咳咳咳，不用了馬驍弟弟，我來了，你和爺爺下棋就好！”華晨曦站在樓梯上，嘴角扯著蒼白的笑。
她的臉色蠟黃，全是病態，很不好看，纖細的手指扶著欄杆，看起來搖搖欲墜。
“小姐，您怎麽下來了！”看到這一幕的馮老連忙上前，擔憂的問。
華晨曦搖搖頭，“我沒事，整天在床上躺著，身體都木了，剛好馬驍弟弟來了，下樓走動走動。”實際上，她就是擔心馬驍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必須要時時刻刻跟著才放心。
聽到外孫女這麽說，葉老爺子點頭，“確實，多走動走動，恢複的也快些，來來來，幫著外公看看棋局。”
華曉萌和華晨曦對視一眼，各懷心思的笑了。
後者點頭答應，“好啊，馬驍弟弟棋藝那麽好，我擔心自己會幫倒忙，一定要讓著我啊！”
“晨曦姐姐就不要拿我開玩笑了，我那都是三腳貓的功夫，晨曦姐姐要讓著我才對。”華曉萌緊接著謙虛開口。
她來這裏可不單單是為了陪葉老爺子的，順便還想搞到老人家的頭發，眼下看來，不好動手了。
明顯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氛圍有些不對，葉老爺子疑惑道：“你們吵架了？”
兩人同時搖頭，華晨曦說：“沒有啊爺爺，我怎麽會和馬驍弟弟吵架呢，他那麽乖！”盡管是這麽說，可她恨不得當場弄死華曉萌。
華曉萌也道：“晨曦姐姐對我非常好，我們不會吵架的！”隻不過這個好有另外的意思而已。
“那就行！”老爺子鬆一口氣。
棋局正式開始，華曉萌一邊落子，一邊絮絮叨叨，竟然是絲毫不落下風。
“葉爺爺，我可以看看您的家族相冊嗎？”華曉萌道，如果能看看以前的老照片，說不定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老爺子似乎是沒有想到她會提這個要求，遲疑片刻點頭，“沒問題！”
華晨曦急了，她不知道華曉萌再打什麽主意，咬著嘴唇問：“馬驍弟弟，你看我們家的相冊要做什麽啊？”
華曉萌回以一笑，單純開口說，“隻是想看看爺爺年輕的時候長得帥不帥，還想看看葉奶奶，晨曦姐姐長得這麽漂亮，葉奶奶肯定也是個大美女！”
葉老爺子被她逗得開懷大笑，眼裏有著追憶，捋著胡子道：“你葉奶奶確實是個大美人，她是葉爺爺見過的，最美的人！”
華曉萌驚呼出聲，“真的嗎，那我更好奇了，葉爺爺，咱們下完這盤棋就去看好不好？”
老爺子非常喜歡馬驍這副和自己親近的樣子，毫不遲疑的點頭，“可以啊！”
一旁華晨曦差點兒沒把自己的指甲給掰斷，這個馬驍，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她以為馬驍來葉家是為了揭露她，為此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哪有想到對方提都沒有提，上來就要看相冊。
相冊有什麽好看的。
華曉萌才不管華晨曦怎麽想，這一盤棋，她輸了，輸了也樂樂嗬嗬的。
老爺子怪一句，“你是不是讓著爺爺了？”
“沒有沒有，是葉爺爺厲害！”華曉萌搖頭。
“那葉爺爺就信你一回，不是要看相冊嗎？跟我來！”
“外公，我也去！”華晨曦說一句，她是絕對不會給馬驍和外公單獨相處的機會的。
“晨曦啊，你的臉色這麽難看，還是回去房間躺著吧！”老爺子皺皺眉。
“我沒事！”華晨曦強自露出笑容，這段時間，為了防止葉老爺子出門去看華曉萌，她穿著單衣服去雪地裏，吹冷風，回來之後又泡冷水澡，終於是將自己折騰病了。
後麵擔心病好的太快，她每天都會偷偷去泡冷水澡，幾天下來，終於變成了這副樣子。
“你這孩子！”老爺子沒有再強求。
華曉萌跟著進到書房，看著老爺子將一本厚厚的相冊翻出來，翻到最後麵的一頁。
她一眼就看到放在最中間的老舊照片，那是一張全家福。
美麗年輕的婦人坐在椅子上，懷裏抱著軟軟的一團嬰兒，身邊站著一名三四歲的帥氣小男孩，後麵站著年輕俊朗的丈夫，笑的溫柔，爺爺年輕時候的輪廓。
華曉萌的視線落在婦人懷中的小嬰兒身上，眼眶子莫名的一酸，差點兒當場掉下眼淚。
老爺子眼裏有著哀傷，指著婦人說：“這是我的妻子，你口中的葉奶奶，是不是很漂亮！”
“嗯，很漂亮！”華曉萌點頭，伸手摸摸自己的臉。
葉奶奶個子看起來不高，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好看但算不上美顏，非常可愛，在華曉萌的印象中，媽媽也是這樣的臉。
不管遇到什麽挫折，她媽媽眼睛裏永遠帶著光，笑起來臉上有著兩個小小的梨渦，目光溫柔寵溺。
她記得媽媽說：“萌萌，活著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不要去怨天尤人，要笑知道嗎，笑一笑，什麽都會過去的，媽媽的小萌萌啊……”
“你知道嗎，媽媽最喜歡你了，你喜不喜歡媽媽？”
“喜歡啊，我喜歡媽媽，最喜歡！”華曉萌會摟住媽媽的脖子，露出兩個相同的小酒窩，笑容大大的，幸福的快要飛起來。
可最後，最愛她的媽媽不見了，她眼裏流著淚，聽媽媽的話，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喊著：“媽媽，你在哪裏，我找不到你了，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沒有人回應她，沒有人再去牽她的手，親親她的臉頰，認真的說：“小萌萌，媽媽的小萌萌，我最喜歡你了！”
等再長大一些，華曉萌明白過來，媽媽不會回來了，永遠不會回來了，她依舊帶著大大的笑容，衝誰都笑，樂觀的好像不知道什麽是痛苦，什麽是難過。
“這個是你葉寒叔叔！”老爺子的話將華曉萌從空洞的漩渦中拉回來，她低頭看到老爺子的手指在小男孩的身上。
她腦海中浮現一張冷苛威嚴的臉，是葉寒長大後的模樣，她和對方沒有見過麵，卻看過照片，知道這個男人不好惹。
終於，老爺子將視線轉移到了葉奶奶懷中的小嬰兒身上，歎一口氣，哀傷的道：“這是晨曦的媽媽，她叫葉冉冉是我的小女兒，可惜，我都沒能陪我的女兒長大。”
老爺子的語氣中全是懊悔自責，“都怪我，沒能照顧好她！”
華曉萌壓下嘴角，心情有些不好，悶悶的，可如果不注意的話，也察覺不出來。
“爺爺，我知道我不該問您的私事，但是我能問問，阿姨是怎麽丟的嗎？”
老爺子垂下眼眸，輕笑一聲，“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就說說吧！”
“當初葉家也是帝都的名門望族之一，卻達不到現在的規模，加上當時帝都局勢有些動蕩不安，所有人都在為了以後謀求出路，我每天都很忙，顧不上剛剛生完孩子的葉奶奶。”
老爺子滿眼追憶，似是又回到了那亂糟糟的年代。
嘈雜富有年代的路邊，年輕的葉奶奶哀切的看著懷中的孩子，眼裏泛著淚花。
“夫人，老爺那邊有事走不開，我送您去醫院！”年輕的馮老看著麵前抱著嬰孩著急的婦人恭敬說道。
葉太太懷中的孩子小臉紅紅的，發了高燒，一直在哭鬧，她摸摸孩子的小手，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水。
“誌遠，怎麽辦啊！”
誌遠就是馮老的名字，“夫人，先上車！”
車子行駛在路上，這一路到處能看到匆匆忙忙的行人，他們背著行禮，神情慌張。
走到一半，到底還是被人流攔住，無奈之下，馮誌遠隻能是帶著葉太太下車。
“夫人，過不去了！”
“誌遠……”葉太太的身子在微微發抖，說了兩個字就忍不住哽咽出聲。
“冉冉不能再拖了。”
“我知道的，夫人，您別急，咱們先走！”馮誌遠咬牙點頭，護著夫人一步一步往醫院的方向挪。
而就在這個時候，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砰，轟，砰砰砰！
遠處塵埃彌漫，有什麽東西炸了。
尖叫聲，嘶鳴聲，慘嚎聲，夾雜在一起，一股腦的往人耳朵裏衝。
巨大的人流衝過來，葉太太和馮誌遠被衝散了。
“誌遠，誌遠！”葉太太被人擠著一步步後退，等馮誌遠掙紮出來，人已經不見了。
而當他再次找到夫人的時候，隻看到夫人自己，懷中的孩子消失無蹤，他心中的不安極速擴散，明顯是意識到了什麽。
葉太太滿眼的淚水，呆滯的盯著他看，身子在發抖，隻是重複一句話。
“誌遠，我女兒沒了，我女兒沒了，我找不到她了，怎麽辦，怎麽辦啊，我到底要怎麽辦？”
馮誌遠也慌了，孩子怎麽會沒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