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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吊詭案例

  果然,文醫生衝阿善招招手:“阿善,你過來。”


  阿善聽話地走過去,文醫生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斜著眼睛打量周小森:“她是什麽人?”


  阿善:“客戶,她要找人。”


  文醫生鬆開他的脖子:“找人是你的事兒啊,領到我這裏來幹什麽?”


  阿善:“她的案例比較複雜。”於是阿善便把趙品凡失蹤的前前後後簡單給文醫生敘述了一遍。


  文醫生用手摸著下巴:“有意思。”終於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對周小森道:“喂,患者,你還看不看病了?”


  周小森看著他,正色道:“首先,我不是患者,不是來看病的。其次,你這診所的環境,很有問題,你最好先打掃一下衛生。第三,我谘詢不谘詢你,不在我而是在你。”


  文醫生皺眉生氣:“你真是,真是太狂妄了!”一邊說一邊走到牆角,拿起了角落裏的掃帚。


  阿善趕忙伸開雙臂,擋住周小森,結結巴巴道:“文醫生,你要冷靜,她隻是個女人。”


  文醫生卻氣哼哼地拿起掃帚去掃地上的雞骨頭,一邊掃一邊嘀嘀咕咕:“看,衛生我正在做。其實我每天都打掃診所的,不然會生螞蟻,隻不過你們今天來得太早。”


  阿善哭笑不得:“文醫生,原來你不是要拿掃帚打她,趕我們兩個走?”


  文醫生斜了他二人一眼:“當然,她——這位不是患者的谘詢者不是讓我打掃衛生嗎?”他故意強調不是患者的谘詢者幾個字,意思是告訴周小森,你提出來的第一條和第二條我都做到了。


  阿善走過去,從文醫生手中接過掃帚,彎腰掃地:“你們兩個慢慢聊,打掃衛生的事情我來。”


  文醫生在醫生座椅上大大咧咧地坐下,問周小森道:“谘詢者,你剛才為什麽說是否能谘詢成,不在你而是在我?”


  周小森大步走到窗戶前,伸手拉開窗簾,打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空氣:“這回好多了,總聞著你這屋子裏的炸雞味,頭暈眼花的。”


  周小森在文醫生對麵坐下:“我要考考你的本事。”


  文醫生翹著二郎腿,皺眉:“沒誠意,完全沒誠意!”


  周小森的眼角掃了掃牆上的《收費標準》:“我問你,你這《收費標準》是怎麽製定的,為什麽價位相差那麽多?”


  文醫生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支鉛筆,在桌子上敲而來幾下:“我是中國人,當然給中國人的費用定的最低。至於印尼人和外國人嘛,他們也不信任我,我也不信任他們,價位開多少,還不是憑我高興麽?”


  周小森微笑:“你的意思是,你和外國人相看兩厭,隻依靠一顆愛國心騙中國人活著?”


  文醫生拉下臉來:“什麽叫騙,我是心理醫生,不是江湖術士。我若肯去騙人,也不會混到今天這步。如果真能解決問題,每小時收費500元也不是很高。你去問問阿善,我幫過多少人?”


  周小森說:“問他沒用,他是你的忠粉,竭力向我推薦你。”


  文醫生伸手打斷她的話:“你等等。”然後便拉開桌子的抽屜找東西,周小森探出頭去向他的抽屜望去,隻見抽屜裏什麽都有,報紙、文件、零食、跳棋盒子、撲克牌、國際象棋、圍棋盒子、大富翁遊戲,甚至還有瓜子皮和花生殼,不禁歎了口氣:“文醫生,我的時間真得很緊,我老公失蹤已經超過黃金48小時了。”


  文醫生:“我知道!”忽然間站了起來,又到角落裏擺放的一個紙盒子中一頓亂翻,終於拿出一個文件夾,高興道:“找到了。”那是一個灰皮的硬塑料文件夾上,看上去毫不起眼,滿是塵土,文醫生一衝著文件大聲說話,呼出的氣息震動那些塵土,嗆得文醫生直咳嗽。


  文醫生咳嗽了幾聲,把文件夾遞到周小森麵前:“喏,你看吧,上麵都是我看過的真實病曆,我就不信,如果看完,你還會小瞧我。”


  周小森伸手去接文件夾:“我不是小瞧你,隻是我丈夫忽然離奇失蹤,之後似乎連時空都不對了。我找了印尼警方,也找了私家偵探,他們都找不到我丈夫,而且越來越蹊蹺了。阿善建議我來找你,我不知道方向對不對?”


  文醫生忽然把馬上就要交到周小森手中的病曆抽了回來,重重放在桌子上,翻開第一頁,把正麵轉向周小森,推到周小森麵前,堅定地說:“阿善這個私家偵探做得馬馬虎虎,但是經驗是有的。他帶你來找我,簡直是對得不能再對了。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麽的,我處理過的很多案例都是你這類型的案例。比如,你看這個案例。一個法國籍女子,她的父親生前是知名畫家,留給她一大筆遺產和許多價值不菲的畫作。不幸的是,這位女子總是夢到有賊會在晚上偷走一幅她父親的畫,一個晚上隻偷一幅。怪異的是,隻要夢到丟畫,她的保險室中就真得會少一幅畫,而且丟掉的正是她夢中失去的那幅畫。她在保險室中安裝了攝像頭和紅外線防盜裝置,卻一點兒作用都沒有起。警方潛伏在保險室的時候,這賊絕不出現,但是隻要保險室一沒人看守,畫就會繼續丟失。”


  周小森:“那就雇人天天看守好了。”


  文醫生:“我也這樣問過那位法國女士,她說這是她父親的傑作和珍藏,是最隱秘而珍貴的東西,她不願意讓外人長久看管。這位女士被噩夢和丟畫事件折磨得憔悴不堪,幹脆就放下家裏的一切,到印尼來度假。奇怪的是,度假期間,她一次噩夢也沒有做過。她在印尼呆了一個月,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進入保險室,清點她父親留給她的畫作,居然一幅都沒少。她很高興,以為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哪知當天晚上,又開始了夢到丟畫和丟畫成真的反複惡性循環。這樣連續進行了三天,忍無可忍的她又飛回印尼,當晚噩夢中止。第二天她在雅加達街頭閑逛,看到我的診所,就進來找我問診。那時我還有自己的診所,就在雅加達的商業區。診所裏的布置也是高大上,幹淨而專業。她一眼就看中了我這裏,也非常信任我,把她的遭遇告訴了我。”


  周小森看看文醫生,隻見他滿臉認真的表情,雖然胡子拉碴,衣衫不潔,但是眼神炯炯,顯然他對來找過他的谘詢者是非常虔誠的。


  文醫生繼續道:“我問法國女士,為什麽這樣玄奧的失竊事件,她要在異域他鄉來找我訴說。她說她太寂寞了,又不敢回國,想找個人聊聊心事。而且,她被這件事情困擾了太久,身心俱疲,找位心理醫生來傾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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