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無功而返
周小森等三人連忙躲閃,那天神一樣的猩猩看都不看他們,一把撕扯下那張樹葉黑蟲粘成古印度摩羯圖案的蛛網,塞進口中,像咀嚼一張海苔似的吞下肚去。
周小森驚呼:“我的摩羯圖案,”就要追上前去。阿善一把拉住她,那猩猩在叢林間飛馳而去,轉瞬沒了蹤影。周小森失望得半蹲在地上:“沒了,都沒了,唯一的線索。”
文醫生將她扶起:“不要緊,我們還有照片。”
周小森仍是驚魂未定,目光呆滯地像那殘破的,隻剩幾根細絲的蛛網望去,隻見一隻黑色的毛蟲,粘在蛛絲上,像坐升降機一樣上上下下。它弓起脊背努力的向上爬,一陣微風吹來,蛛絲晃動了幾下,又下降了幾寸,黑毛蟲吊在蛛絲上,像打秋千一樣,來回晃動了幾下,蛛絲竟然又下降了不少。黑色的毛毛蟲並不氣餒,等到風停又接著弓起脊背往上爬。
文醫生說:“連它都不放棄,我們為什麽要放棄?”
周小森受到啟發,點點頭:“沒錯,大自然是要通過這隻蟲子,告訴我這個道理。”
阿善忽然指著大樹根部的泥土說:“你們看,那是什麽?”周小森順著阿善所指之處望去,卻看到一顆圓圓的白的、光潤透明的圍棋,她連忙跑過去,將圍棋撿起,捏在手中左右端看,正是品凡的硨磲白子。
她大聲喊道:“品凡,品凡,趙品凡你在這裏嗎?”
無人應答,隻剩下寂寞的回音,在林間蕩漾。又是一陣清風吹過,吹動了林間的小草、爛漫野花、空穀幽蘭。
周小森絕望地蹲在地上,文醫生扶起她:“趙太太,你不要太擔心,既然這顆白子在這裏,就證明趙先生曾經來過這裏。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古印度摩羯的圖案,是進入某個平行空間的鑰匙。它能在那個時隱時現的隧道口出現,也能在這裏出現,就能在其他地方出現。我們繼續尋找!”
李主管見席樂不依不饒,也氣急敗壞地用手重重地一拍桌子:“好,既然你非要找,咱們就找。不過別怪我不提醒你,你若是非要報警,破壞咱機構聲譽的話,無論誰拿了你的畫兒,你以後也別在這兒幹了。”
席樂被他這句話驚醒了,工作,就是這樣一份受氣的工作,對他來說也是很難找到的。他在這裏已經幹了不短的時間,熟悉了這裏的一切,如果忽然間叫他離開,他的心裏還是很難以割舍的,而且他也並沒有更好的選擇。一想到這裏席樂就軟了,他沮喪地說:“好,隻要幫我找到畫兒,我不會追究。”
李主管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行,我幫你找,我放下手頭的工作,先幫你找畫。”
晚上回到家,席樂老娘做了冰糖肘子,濃香四溢,可是席樂一點兒胃口都沒有,也不敢把丟畫兒的事兒跟父母說,懶洋洋地夾了幾筷子菜,便推說吃飽了,把自己悶在房間裏。滿腦子都是那兩幅畫兒的事兒,一個人在房間裏,思路也清晰起來。庫房鑰匙並沒有幾個人有,隻是自己有、李主管有。知道自己把畫兒放進庫房的,更沒有幾個人。還是自己和李主管知道,鄭朵朵也知道,卻忘記問是誰告訴她的。唉,還用想嗎?反正不是自己告訴他的,那一定是李主管告訴她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李主管,這一點二都不難想,但是自己今天被怒氣衝昏了頭腦,沒有仔細分析這件事。難怪李主管不讓自己報警,攝像頭和監視器歸他管,所以也被他動了手腳。
席樂心中雖然跟明鏡一樣,但是畢竟沒有證據,不能直接去指證李主管。報警的話事情就鬧大了,無論畫找得回來還是找不回來,工作是一定得丟掉的。席樂把頭埋進臂彎裏:“我該怎麽辦呢?”
周小森無功而返,在印尼雅加達的酒店中睡得昏昏沉沉,夢中都是和趙品凡的各種過往,忽然間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周小森起身開門,隻見阿善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外。周小森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有些緊張。阿善說:“趙太太,昨天我們剛從蟲子森林回來,今天一早便有一個病人找文醫生看病,你猜這人是誰?”
周小森茫然地搖搖頭。
阿善說:“是陳澤琛,趙先生失蹤的關鍵人物,他的同學——那個印尼富豪的兒子陳澤琛!”
第二天一到單位,李主管就神秘兮兮地把席樂拉到了一邊,遞給她一個厚厚的信封。
席樂滿臉的警惕:“這是什麽?”
李主管拍拍他的肩膀,滿臉殷切的笑:“傻子打開看看呀!”
席樂打開信封,隻見裏麵是一遝子錢,約莫有一萬元。
席樂目瞪口呆:“這是什麽?”
李主管瞪他一眼:“錢呀,給你的。”
席樂更加迷茫,心裏想給我錢幹什麽?難道要炒我魷魚?這1萬塊錢是我這個月的工資,還加點補償什麽的?他想到這裏無比的悲憤,嘴唇哆嗦著,顫抖著問:“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我的畫丟了,我找畫兒,錯了嗎?觸犯了哪條規矩,為什麽要開除我?”
李主管一愣:“誰說要開除你了?這是買畫兒的錢,你的那兩幅畫被大老板看上了。”
席樂的思路完全跟不上了:“我的畫兒不是丟了嗎?怎麽會被大老板看上了?”
李主管把他按到座位上,又把那一疊子錢擺在他麵前:“事到如今,我就實話和你說了吧。那天大老板來視察庫房,看到了你的那兩幅畫,他說他新家的客廳,就缺這麽大的兩幅畫,而且你畫的是魚,看起來也喜慶,題材不錯。於是就想向你買,可是當時恰巧你沒在,去發宣傳單去了。我就想你的畫兒反正也賣不出去,與其到處亂放,還不如賣出去味好。難得的是大老板喜歡,隻要你的畫兒能討他的歡心,今後你在咱機構那是前途無量呀!大老板問我你的畫值多少錢?我心想反正你的畫兒也不好賣,難得大老板喜歡,就狠狠地宰了他一筆,幫你要了一萬塊。”
席樂強行壓抑著滿心的憤懣:“你們當時為什麽不跟我說?就這樣直接運走我的話,和小偷有什麽分別?”
李主管皺眉:“你也不要說的那麽難聽,什麽叫偷?大老板從自己庫房裏拉點兒東西走,還能叫偷嗎?”
席樂氣得渾身都要顫抖起來,他緊握住拳頭,緊盯著李主管的臉,似笑非笑的問:“既然不叫偷,弄壞攝像頭幹什麽?”李主管一愣,摸摸自己的光頭:“那攝像頭哪裏是弄壞的?碰巧真是壞了。”
席樂冷冰冰道:“那我昨天到處找畫兒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非要鬧到我要報警,你今天才肯說?”李主管繼續摸摸光頭:“本想給你個驚喜,哪知道你脾氣太爆!”
席樂伸出捏緊的拳頭,衝著李主管的光頭,就是幾下。他一邊打一邊說:“我脾氣還爆?我就是太慫了!我的畫兒不好賣?給我1萬塊打發我?我告訴你,這兩幅畫我10萬塊都不賣,光心血都不值那麽點兒錢。如果我不報警,你連這1萬塊都想吞掉,你可真夠黑的。你聽著,這錢我不要,你把我的兩幅畫給我拉回來,就算上麵有一道刮痕,我都不會饒了你。”
李主管發出殺豬一樣的叫聲:“席樂,你被開除了。”
席樂把那一疊錢扔在他臉上:“你聽著,不是我被開除了,是我不幹了。明天早晨我來拉畫兒,否則咱們公安局見。”
說罷席樂揚長而去,這次絕對不是幻想,而是百分之百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