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絕命婚紗
這是一件純白色的意大利手工定製婚紗,奢華而優雅的款式,A字形修長裙身,象牙白綢麵緊身胸衣,盡顯女性身材的束腰和寬胯設計,袖口和裙擺處點綴著精巧的百合花和玫瑰花刺繡,兩米長的拖尾上鑲嵌著珍珠和不同形狀的凹麵水晶,就算說它是世界上最美的婚紗也並不為過。
它穿在一個美麗的女人的身上,這個女人身材高挑,皮膚吹彈可破,鵝蛋臉,高鼻梁,玫瑰色的嘴唇,頭發高高盤起,露出美麗的天鵝頸和鎖骨。她手中握著一枝紅玫瑰,手指上沒有鑽戒,玫瑰花刺紮破了她的手,滴落下斑斑點點的血跡,花團錦簇的地毯上還有一大片血跡,而這片血跡來自於她胸口的一個血洞,沒有凶器,隻有凝固的猩紅的血液,與婚紗的*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個女人坐在椅子上,眼睛緊閉,像是睡著了。正對著她的是一幅巨幅油畫,裏麵畫著和這房間中一模一樣的情景,就像一麵鏡子映照著整個房間:穿婚紗的女人,椅子,地毯。隻不過畫裏的女人睜著眼睛,手捧玫瑰,手指上是一顆光燦燦,無比耀目的大鑽戒。一雙看起來非常自信、驕傲的丹鳳眼,甚至閃爍著凶光;嘴角浮現著一絲有點淒楚,又像是努力在捍衛著什麽的笑容。正是周小森最怕、趙品凡最撓頭、雷誌一看到就憂鬱,裴明一看到就顫抖的人,巔峰娛樂的總裁金培大小姐。牆上的鍾表顯示淩晨3:00,立式空調的電子屏上顯示,房間內的溫度是18攝氏度。
今天是個周日,裴明邀請周小森來成家看伊諾。伊諾迫不及待地將周小森拉進了自己的房間,裴明也跟了進去,卻被伊諾惡狠狠地推了出去。周小森剛要開口說話,隻見伊諾衝自己又是眨眼又是搖頭,便馬上閉嘴。伊諾指指角落,周小森明白了,裴明在房間裏安了攝像頭。
周小森看到伊諾小小年紀,就被生活訓練得具有極強的反偵察能力,又是心疼又是酸楚。伊諾卻伸出手指,給周小森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周小森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說真正的品凡回來了,離趕走這個A貨不遠了。周小森也給他回複了個勝利的姿勢,然後打開房門,大喊:“走吧,我帶你去吃快餐。”
躲在另一間屋子裏偷看監控的裴明聽到周小森這話,連忙跑了出來,阻攔道:“我讓傭人準備了飯,就在這裏吃吧,都是伊諾愛吃的菜!”
伊諾冷冷道:“你哪裏知道我愛吃什麽?”
裴明滿臉通紅,反嘴道:“你也不知道我愛吃什麽呀?”
伊諾馬上道:“九層塔!”
裴明一幅被人踩到狐狸尾巴的表情,虛弱道:“開什麽玩笑?”
周小森笑得直不起腰來,裴明隻好也笑了。
周小森拉起伊諾的手:“我們走吧!”
裴明緊跟在後:“我也去,我也想吃快餐。”
伊諾皺眉對裴明道:“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個電燈泡很亮、很礙事。”
裴明揉揉他的頭:“你才是電燈泡!”
周小森帶著伊諾伸手打車。
裴明開了輛橡皮粉色的敞篷豪華跑車,在他們身後一個勁兒按喇叭。
周小森心想:這個人渣,拿著奇跡的錢揮霍。
周小森問伊諾:“我們坐他的車嗎?”
伊諾搖頭:“不坐,我們能不能甩掉這個跟屁蟲?”
周小森點頭:“好,應該有辦法。”
周小森和伊諾坐上了出租車,裴明開車緊跟在後,戴了一個橙色的大墨鏡。
伊諾皺眉:“橡皮粉色的車,加橙色墨鏡,簡直是謎一樣的審美!還有,他不知道北方不適合開敞篷嗎?尤其是這個季節,又冷風又大,一會兒他那抹了一整瓶發膠的頭發就會被吹得東倒西歪。”
周小森被伊諾逗得笑彎了腰,心想:裴明遵循的是雲錦島的審美邏輯,追求妖豔絢麗,顏色對撞。這麽看他已經收斂了許多,不是那麽誇張。”
裴明的豪車跟在周小森他們乘坐的出租車後麵,進退不得,開得像蝸牛一樣慢,實在是委屈得很。忽然一輛電動的小車追了上來,故意插在兩輛車之間,左擺右晃,裴明超也超不過,繞也繞不開,氣得直敲方向盤。
等到好不容易繞開那輛小破車,發現周小森他們乘坐的出租車連個影子也沒有了。
伊諾見甩掉了裴明,高興地哈哈大笑,問周小森道:“這小破車,是你安排得嗎?”
周小森笑道:“是蘇蘇的爸爸,我請他來幫個忙。”
兩人來到一處快餐店,趙品凡已經等在了那裏,看到他們兩個很高興,一把將伊諾抱了起來。
伊諾說:“那個假叔叔在我房間裏安了攝像頭,你最近都不能去看我了。”趙品凡說:“再給我些時間,我會盡快把他趕跑的。”
這時,電視上播放的一則新聞吸引了三人,主持人滿臉嚴肅:“今天上午,巔峰娛樂總裁金培被發現死在家中,死因疑似是心髒被硬物擊穿,但是目前尚未找到凶器,具體的死亡原因還有待法醫進一步驗證。
趙品凡大驚,身子抖了幾下,周小森握住他的手,感覺他的手像冰一樣冷。
席樂在參加一個知名畫家舉辦的藝術沙龍,本來他是沒這麽大麵子的,但是這畫家是他的同學,剛從國外辦展回來,非要請他,席樂礙於情麵不得不參加。花園洋房,泳池別墅,滿桌子的美食名酒,可是看著這一切,席樂的心中就像周一的早*那麽堵得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席樂接通電話,他的同學在電話裏對他說:“老席,你在哪裏?”
席樂說:“我在院子裏,沒看到你,如果沒什麽事兒我就先走了。”
席樂同學說:“老席,我在二樓畫室,就是剛才帶你來過的那一間,你上來找我吧,我們兩個喝喝茶,聊一聊。”
席樂想拒絕,但是想到自己的同學三五年才回來這一次,終是不忍心。人家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一回來就請自己吃飯聊天參加沙龍,也算給足了自己麵子。更何況人家說想聊聊創作,席樂也非常渴望他能幫自己打開思路,於是便上了二樓,找到那間畫室。
席樂先是敲敲門,沒人答應,席樂輕輕一推,發現門是虛掩的,於是推開門走了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畫,畫中是一個穿著*婚紗的新娘,美豔無匹,手捧玫瑰,鑽戒耀眼,臉上是一個自信而略帶憂傷的笑容。席樂自言自語道:“這家夥,最近又開始畫人物了嗎?”
一邊說,嘴裏一邊叫著他同學的名字,忽然腳下一絆,摔了一跤,等他站起身來,發現他自己的同學癱坐在地上,胸口一個血洞,沒有凶器。席樂的同學瞪著雙眼望著席樂,麵部已經僵硬了。
席樂伸出手去,在他同學的鼻子下麵摸了摸,發現他已經斷氣了。
席樂大叫,調頭就跑,在樓梯口用顫抖的手撥通了報警電話。
T城警局,龐警官在給席樂錄口供。
龐警官問:“你和死者馬小豪是什麽關係?”
席樂顫抖道:“同…同學。”
龐警官:“具體說說。”
席樂道:“我們是大學同學,在大學的時候關係不錯,都喜歡畫畫。後來他出國了,我們很多年都沒見過一麵。”
龐警官道:“那你為什麽會要到他的畫室裏去?”
席樂哭兮兮道:“我本來要走了,是他打電話約我到他的畫室去聊創作的,我萬萬沒有想到,我剛推門進去,他就死了。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說什麽也不會到他畫室去的。”
席樂說到這裏感到又害怕又委屈,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龐警官遞了張紙巾給他,然後又推給他一張金培的照片:“你看一下,你認識照片中的人嗎?”
席樂搖搖頭,揉著紅腫的眼睛:“不認識。”轉念一想:“但是我看她又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龐警官道:“你想好了再說。”
席樂眉頭緊皺,認真思考,忽然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她是那幅畫上的女人。馬小豪那幅油畫裏的穿婚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