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蛋島傳奇
周小森揉揉眼睛,又仔細看看來者,掐了自己胳膊一把,感到疼,她拉起趙品凡大叫:“他就是文醫生,文醫生回來了。”
又跑到文醫生麵前,又蹦又跳,指著趙品凡道:“文醫生,他是真的趙品凡,不是裴明。我們到處找他,他卻自己先回來了,我們都是從這個蟲洞口回來的。”
文醫生麵色蒼白,有氣無力:“我好累,需要找個地方休息。”
雷誌家,文醫生休息了幾個小時,吃了些流食,喝著咖啡,給周小森他們講別後的這段經曆。
原來那日,周小森第一個跳入黑洞。文醫生看著阿善和雲錦女王也跳入黑洞,回頭想要勸說毛斯理不要與那些毒梟同歸於盡,卻看到毛斯理從背後狠狠地踹了左丹一腳,紅著眼睛將他踹進了黑洞。
周小森感歎道:“毛警官和左丹兄弟情深,害怕左丹留下來幫著自己與毒梟拚命,於是從背後將他踹入蟲洞,希望他能逃生。”
文醫生道:“我當時非常感動,不願眼睜睜看著毛警官和那些毒梟一起被炸成碎片。於是就伸手去拽文醫生,大聲道:像你這樣的人,死在這裏不值得,留得性命在,我們還有辦法對付這些毒梟。走吧,跟我一起走!毛警官見那些毒梟離我們越來越近,已經有幾個開始放槍,使勁掙脫了我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將我猛地一推,把我推入了蟲洞。”
周小森擔心道:“也不知道毛警官怎麽樣了,我每隔一段時間給印尼巡捕房打個電話,沒聽說關於毛警官的不好的消息。”
文醫生也是滿臉擔心:“唉,黑暗森林那個見不得光的地方,就算是毛警官已經不在人世了,消息也傳不出來。”
趙品凡問道:“既然你也跳入了蟲洞,為什麽這麽晚才回到這裏來?”
文醫生道:“我在蟲洞中,大腦一片空白,渾身使不上力氣,隻是被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雙腳終於著地,映入我眼中的又是一片奇怪的景象,我又置身於一個奇怪的島上。”
趙品凡和周小森在這段時間裏見得最多的就是奇怪的島,所以聽文醫生這麽說都不太以為意,直到文醫生說出他所見到的奇怪景象,他們才真真正正大吃了一驚。
文醫生道:“那島上是一片雪白的沙灘,沙灘上都是蛋,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蛋。最小的隻有棗核那麽大,最大的卻像一塊岩石那麽大。大部分的蛋是白色的,但是也有森林灰、淺粉色、月白色、鵝黃色,土豪金,最誇張的是還有碧綠色的蛋和彩虹色的蛋,真不知道裏麵孕育的都是什麽怪物?
這些蛋有的袒露就在沙灘上,有的半埋在沙坑中,我在島上走了幾步,盡量避開這些蛋,那片沙灘非常鬆軟,我的腳陷進沙子中,忽然覺得腳底濕濕的,腳有點兒紮得疼,我連忙將腳從沙子中拔出,隻見腳上都是黃湯,又粘又濕,我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好大的腥味。腳底還沾了些蛋殼碎片,沙子中是半個破碎的蛋。我見自己這一腳下去,就毀掉了一條生命,心裏十分難受。
我不敢再往前走了,蹲在原地,又累又渴又餓。那天的太陽卻很熾烈,明晃晃地照著我,我幾乎要被曬暈過去了。就在這時,我於朦朦朧朧中看到離自己不遠處,一顆西瓜大的蛋,忽然蛋殼上裂開了許多縫隙,從裏麵鑽出一隻蜥蜴,瞬間就逃得無影無蹤。
我看愣了,隻聽耳邊哢嚓一聲,自己身旁左側一個枕頭大小的蛋又裂開了,從裏麵蹦出一隻長腿的灰褐色鷺鳥,以金雞獨立的形式向我蹦跳著走來,尖尖的長喙,正對著我的眼睛。
我以為它是來啄我的,再也顧不上那些蛋,一躍而起,撒丫子就跑。我回頭看看那隻鷺鳥,它長腿伶仃,輕輕一邁就避開了所有的蛋,在蛋的縫隙中穿梭,騰挪跌宕,速度極快,卻沒有踩到一顆蛋。就好比戴著鐐銬跳舞,卻無比自由,就好比把淩波微步運用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我忽然非常羨慕它,這一走神,又踩碎了兩顆蛋。我於心不忍,幹脆自暴自棄,心想就讓這隻莫名其妙的鳥兒來啄我吧。哪知它卻將長喙伸進一隻破裂的蛋殼中,將裏麵的蛋汁吸得幹幹淨淨。
我看著它吃飽喝足,又蹦蹦跳跳地向我奔來,我實在是跑不動了,閉上雙眼,等待著命運的審判。我感覺到那隻鳥走到了我的身邊,它沒有攻擊我,隻是用它的長嘴扯扯我的衣領。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斜眼看它,隻見它安靜地矗立在我身邊,那樣子居然像一位優雅的淑女。
我覺得它不會傷害我,便睜開雙眼,小心翼翼地望著它。它又用長嘴扯我的衣領,然後用長腿指指腳下的半個破碎的蛋殼,蛋殼裏依然盛著半殼的汁液。我以為它還想吸掉這些蛋殼中的汁液,就點點頭道:‘你想吃就吃吧。自然界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每個物種都在食物鏈條上扮演著一定的角色,所以你吃了誰或者誰吃了你,其實都是天經地義的自然規律。’
說完之後,我自己也覺得可笑,居然對著一隻鳥滔滔不絕,喋喋不休。這隻傻乎乎的鳥當然聽不懂我的這番大道理,隻是呆呆地望著我。我們兩個僵持了一會兒,它再次扯扯我,我終於明白了,它不是要吃那些蛋,而是讓我吃那些蛋。
我饑火上升,心想反正這隻蛋也碎了,不吃也是浪費。喝了蛋汁,雖然解決不了餓的問題,但起碼可以解解渴。於是我用手捧起那半邊蛋殼,將蛋汁一飲而盡,那蛋汁喝在口裏,有一種又甜又腥的味道,非常解渴。喝完之後,我胃裏也沒有那麽難受了。我起身就走,想到海邊去,看看如何離開這個怪島。
沒想到那隻灰色的鷺鳥卻跟在我的身後,我走快它就走快,我走慢它就走慢。我伸手去趕它走,它遠離了我幾尺,卻依舊不離不棄地跟著我,隻是與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我想這隻鳥可夠粘人的,忽然間一個想法閃過了我的腦海,我心裏想:糟糕,如果這個想法是真的,那可就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