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驚天大瓜
聽了洪偉的開場白,眾記者又驚了,實在不知道今天的記者招待會究竟是個什麽套路。
洪偉喝了口咖啡,繼續道:“在這裏,我要向大家道歉,因為十一月十六日的晚拍,我們真正準備拍賣的作品隻有八幅。”
記者們騷動起來:“不是總共十幅嗎?”
洪偉道:“而這八幅作品已經全部成功拍賣!”
他一邊說,後邊的大屏幕上陸續顯示出八幅作品的名稱和照片,並沒有馬小豪的兩幅人物肖像。
記者們再次驚歎,紛紛道:“那馬小豪的那兩幅是怎麽回事?難道你一直在逗大家玩嗎?”
洪偉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我們不是在逗大家玩,我們是在進行一場行為藝術。”
記者們有的恍然大悟,有的表示憤慨,洪偉道:“我現在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次行為藝術的幾位參與者。”
洪偉的手率先指向席樂:“這位是改畫的操刀者——我市的青年藝術家席樂先生。”
席樂起身,向眾記者點頭致意。
洪偉道:“席樂先生擅長畫魚,他畫的魚融傳統技法與後現代手法為一爐。通過魚的眼睛來觀察世界、詮釋人生,在混搭抽象的筆觸中蘊藏著深刻的哲理,是近些年來少有的肯創新、敢開拓的新銳畫家。可惜席樂先生懷才不遇,在此之前,並沒有人欣賞他的才華,他的名字無人知曉,他的畫也賣不出去。為了糊口,他一直在兒童教育機構打工,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了他。我不敢說我是伯樂,但是他一定是千裏馬。”
周小森等人也在看記者招待會的視頻,聽到洪偉這樣介紹席樂,周小森很憤慨:“瞧他這話說的,好像我很委屈席樂似的。”
趙品凡皺眉道:“我看席樂不像是這種人啊,為什麽甘願和裴明、洪偉這類人混跡在一起?”
雷誌感歎道:“為了紅,他的心態我太了解了。當時我也想紅,隻要有人肯捧我,什麽不平等條約我都會簽。”
趙品凡微笑道:“我簽你的時候,很壓榨你嗎?”
雷誌也淡淡笑道:“你還好,所以現在我還是願意幫你。”
周小森卻一直在為席樂的背叛而傷心,完全沒聽到趙品凡和雷誌在聊些什麽。
隻聽傾慕中的洪偉繼續道:“當然,教小朋友畫畫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席樂先生也很喜歡這個職業,不過鑽石就是要鑲嵌在皇冠上,人才都要放在他應呆的位置。幸虧酒好不怕巷子深,我這嗜酒之人又親手挖掘出一壇美酒。”
台下的記者都做過功課,知道洪偉嗜酒的段子,聽到這裏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雷誌和趙品凡一個摸著下巴,一個雙手抱肩,都奇怪道:“真不知這個洪偉,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專場介紹席樂嗎?”
隻聽洪偉又道:“既然挖掘了人才,我就在想,該如何把人才介紹給大家。用一般的形式嗎,不,一般的形式又怎能配得上我們這位天才的畫家?幸虧我又遇到了他們——趙品凡先生、金坤先生和馬夫人,他們都是慧眼識珠的伯樂。”
在洪偉的介紹聲中,趙品凡等三人起身向眾記者打招呼,彼此之間也互相點頭致意。
雷誌皺眉道:“奇怪,十六日晚拍那天,因為馬夫人和主持人在現場通話的過程中,馬夫人直呼金培為賤人,金坤和她險些爭吵了起來,怎麽今天二人又握手言歡,成了盟友了?”
趙品凡一語點破其中真諦:“在商場上沒有真正的朋友,也沒有真正的敵人,有的隻是利益的輸送。他們昨天反目成仇,今天又同穿一條褲子,顯然是因為共同的利益!”
雷誌說:“最神奇的是這位冒充你的裴明先生,簡直是個商業奇才,好像也不比你差多少。”
趙品凡苦笑道:“何止是不輸於我,他簡直是比我強了許多。”
洪偉又道:“大家都知道,金培女士和尹嵐女士生前都曾委托我,幫助她們拍賣馬小豪先生給她們畫的肖像畫,不幸的是三人前後罹難。這時候馬夫人聯係到了我,為了紀念她的先生,願意買回這兩位女士的肖像。我為此聯係到了這兩幅畫的現在的擁有者:金坤先生和趙品凡先生,他們都願意將畫作賣給馬夫人。”
雷誌搖頭:“前後矛盾,馬夫人手裏本來就有一幅金培的畫像,被她硬生生給毀掉了,這會兒又說為了紀念自己的丈夫而買回畫像,簡直是謊話連篇。”
趙品凡道:“別急,我們聽他說完,聽他如何幫自己圓謊。記者們都不是吃幹飯的,一會兒就能問到點子上。”
洪偉接著道:“我請席樂先生來幫忙做鑒定,因為他是馬小豪先生生前的摯友。他看著馬小豪的畫,忽然感歎:‘這畫兒雖好,卻仍是與終極的藝術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他的這番話說到了我的心坎兒裏,我也是學畫出身,也懂藝術,深知席樂先生的這段感慨實屬肺腑之言。於是我便和他攀談了起來,他說了他的想法,認為把肖像畫的臉部改為魚頭,向大師致敬,會更具深意。就像加了胡子的蒙娜麗莎,價格快要超過了微笑的蒙娜麗莎。
席樂先生的奇思妙想鼓勵著我,讓您久久不能釋懷。經過一夜的思考,第二天早晨,我給遠在美國的馬夫人打個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嚐試這種改動。沒想到深明大義的馬夫人居然同意了,我也告誡過她,這樣做可能會有風險,如果藏家不認,這兩幅畫可能分文不值。然而馬夫人非常善解人意,她說她先生生前經常因為不能在藝術上進一步突破而感到苦惱,現在既然有可以突破的可能性,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願意嚐試,就當是慰藉自己先生的在天之靈。更何況席樂先生是她丈夫生前的同學和摯友,將兩幅畫交給席樂進行修改,她非常放心。”
趙品凡生氣道:“這個女人說的比唱的還好聽,明明是吃金培和尹嵐的醋,拿二人的畫泄憤,還說自己是為了藝術做才做的犧牲。她老公在天之靈要是知道她這麽幹,非得把鼻子氣歪不可。”
雷誌說:“最可怕的是席樂,那天還裝膽子小,一轉眼就參與到了他們的陰謀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