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脂粉戰爭
一杯香醇的咖啡擺在朱子蘭麵前的桌子上,拉花拉得不是太好。
席樂黑著臉:“我不太會衝咖啡,拉花很醜,你將就著喝吧!”
朱子蘭用手捧起咖啡杯,她手指上是一枚亮閃閃的鴿子蛋。她平靜道:“不醜,藝術家的手都巧,你想必是不常衝咖啡,衝成這樣已經很好了。”
無論這個女人年輕時多有魅力,現在畢竟是老了,皮膚雖然依舊白膩,笑的時候還是滿眼角的魚尾紋,再厚的脂粉都掩蓋不住她臉上的暗斑、黑斑,黃褐斑。她穿著粉色的蕾絲紗裙,實在與她的年齡不相匹配。無論席樂多麽陶醉於她的公主範兒,她的自己拿自己當回事兒,也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是老了,老了就不該一味地扮嫩。
朱子蘭卻根本不懂席樂內心的悲憫,見他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還以為他被自己的魅力所傾倒了。
朱子蘭很願意和席樂這樣的才子聊聊天,談談過往,回憶一下她的那些已經流逝的青蔥歲月和豆蔻年華。她用柔媚的語言徐徐道來:“在我所捧紅的畫家中,最成功最聽話的就是馬小豪,最失敗、最不聽話的就是賀露露。更糟糕的是,這個賀露露雖然畫畫的本事欠著,時運也差,但是勾搭男人的本領很強。我一個沒盯住,馬小豪就莫名其妙得變成了他的裙下之臣。”
朱子蘭說到這裏,眉頭皺了起來,鼻息漸重,像是在生著什麽悶氣。無論席樂再直男,也聞到了一股酸風醋雨的味道。他想一定是朱子蘭、馬小豪,馬夫人之間有什麽感情糾葛,所以兩個女人之間才會恨得咬牙切齒。想到這裏,他心中的天平倒是偏向了馬夫人,無論何種糾紛,年輕的女人總是占優勢的,朱子蘭吃的就是年齡的虧。席樂本來對朱子蘭挺有好感的,認為他雖然徐娘半老,但是風韻猶存,女人味也很銷魂。然而涉足人家的婚姻就不好了,馬夫人無論有多失敗,但是年輕貌美,受到馬小豪愛慕也是很正常的事。
朱子蘭用青春換來財富,人老珠黃之時還想收獲愛情。雖然這樣的事現在隨處可見,你完全可以理解,然而再去吃一個年輕正室的錯,就未免不妥了。
想到這裏,席樂的胖臉上寫滿否認和鄙夷,越看越覺得眼前的朱子蘭,像極了張愛玲小說《第一爐香》中的那個魔鬼姑媽梁太太。
朱子蘭畢竟是個冰雪聰明之人,又善於察言觀色,她一眼就看出了席樂對自己的不屑和否定。
她冷笑道:“你肯定覺得我憎恨賀露露,是因為在和她爭風吃醋。你錯了,你們都被她的外表所迷惑了,根本不知她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是一個敗家精、蠍子精加白骨精。”
席樂聽得冷汗直流,沒想到朱子蘭給馬夫人扣了這麽多頂的高帽子,女人之間的戰爭,真是沒有硝煙的生死搏鬥。
朱子蘭繼續道:“賀露露出生在一個破敗的豪門,她在少女時代,從頭到腳都包裹著名牌,會寫幾句小詩、填詞作曲什麽的。她的藝術天賦,是在她家完全變成赤貧之後才湧現出來的。我以前和她的父親認識,家變之後她帶著她的畫兒來找我,我雖然知道她的畫作一般、平平無奇,但是因為她勝在身世夠淒涼、命運夠曲折,樣貌也更清秀,我認為她還是具有能夠被捧紅的潛質的,於是我便開始帶她,個展也辦了,聯展也辦了,光馬小豪就帶了她多少次,結果她一直不瘟不火。
然而,令我奇怪的是,畫兒雖然沒賣出去,但是她又開始係最貴的圍巾、用最貴的化妝品、拿最貴的包、高調炫富,公開和我解約,我不同意,她竟然在我的辦公室中和我大打出手,絲毫不留任何情麵。之後又參加訪談節目,將我和她之間的事毫不保留的在鏡頭前大說特說,拿我們的矛盾吸引觀眾、博人眼球。
我非常不齒她的做法,也不想再讓她從我和我手下的畫家身上蹭熱度。於是我開始封殺她,還通知所有和我有交情的策展人不要再做她,哪知馬小豪竟然在公眾場合聲稱,就算賠錢也要與我解約,還要和賀露露一起捆綁簽約。
馬小豪的所作所為真是狠狠將了我一軍,當時他風頭正健,好多藏家和策展人都在盯著他。我本來以為我們兩個的關係是鐵板一塊,無論如何馬小豪都不會背叛我的,哪知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我。
我雖然氣憤,但是也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夫妻二人另起爐灶。馬小豪畫畫,賀露露主內,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的,有一段時間,馬小豪工作室專門跟我作對。我什麽時候辦展,他們就什麽時候辦展;我在哪裏辦展,他們就在哪裏辦展;我看中了哪位新銳畫家,他們就撬我的牆角。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馬小豪的主意,他沒有這個心計,更沒有這個膽量,幾乎可以肯定這些都是賀露露在搗鬼。我的第二任老公大我很多,常年臥床,賀露露居然拿了一些捏造的我和其他男人有曖昧的照片,去給我老公看,還寄給了他的兒女。他的兒女們早想把我趕出門了,轉眼就拿著這些照片來要挾和侮辱我。還試圖剝奪我繼承遺產的權力,這些照片兒差一點就把我害的一無所有。幸虧我福大命大,有貴人相助,才沒有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作為反擊,我也專門請了私家偵探,讓他幫我查詢賀露露的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沒想到還真被我挖出了一個驚天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