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君子之痛
康蕾朵家中,席樂把趙品凡答應幫忙的消息告訴了康蕾朵,康蕾朵激動地又蹦又跳,忘情地用手住了席樂的脖子。
席樂被她的喜悅感染,也很開心,聞著她身上的氣息,感覺著她的心跳,一時間心猿意馬、情難自禁。
康蕾朵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瞬間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卻沒有把雙手從席樂的脖子上撤離,反而圈得更緊了。
席樂素了這麽多年,突然在這樣一個幽靜的環境中,有這樣一個女孩兒如此忘我地湊近他。她的呼吸噴到他的臉上;她的心跳像擂鼓一樣,和他的心跳交織在了一起;她的眼神充滿了渴望,似乎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燒。
一切似乎都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幸福就在咫尺之外,隻要席樂伸出手去,攬住她的腰,輕輕動作幾下,她就是他的。但是……
但是席樂是君子,不能乘人之危;但是這件事還沒有匯報給老爹老娘,誰知道他們同不同意;雖然自己幫了她的大忙,受之無愧,但是這樣太快了,總要一步一步來;但是如果進行了下一步,這一輩子就不能再更改了,自己是不是已經完全想好了,就認準她了?但是席樂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有沒有誰能給他點兒提示?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些必需品,但是席樂沒有準備。
席樂意亂情迷,胡思亂想;明顯身體發熱,激情萬丈。
康蕾朵也是心甘情願、眼神迷蒙地看著席樂,在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席樂忽然低沉著聲音不耐煩道:“這樣不好。”
康蕾朵如夢如幻:“我是心甘情願的,有什麽不好?”
但是席樂的身體冷卻了下來,頭腦也清醒了,忽然重重推開她,麵紅耳赤地搖頭道:“還是要一步一步按正規程序來。”
康蕾朵有點兒意外,有點兒尷尬,又羞又臊地看著席樂。
席樂揉揉頭發:“明天下午六點半,我約了品凡和小森一起吃飯,談你的事,就在這附近的貴賓樓飯莊,你一定要來,把細節告訴他們,不要遲到。”
康蕾朵點點頭。
席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躲回自己的房間,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隻留康蕾朵一人,無比窘迫地站在客廳中。
席樂一夜未眠,又是羞愧又是緊張。
一正一邪兩個聲音在他腦海裏爭論。
“你可真慫,就差一步了,為什麽不動手?唾手可得的幸福呀,就這樣眼睜睜看它溜走了。”“那不行,無論多想要也不行,一定要按照程序辦事。等她解決完房子的事情,治好心病,等我成功了,我的畫大賣了,老爹老娘都同意了,認認真真地談場戀愛,然後領證,最後才能那樣。”
“那得等到猴年馬月了,黃花菜也涼了。”
“那也得等,要一步一步來,否則就是不道德的。更何況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終會等到那一天的。”
“可是那時都七老八十了,你還有力氣嗎?”“這個……”
席樂煩躁地閉上眼睛,捂上耳朵,可是數了上億隻綿羊也沒睡著。
第二天,為了直接避免與康蕾朵接觸。席樂清晨六點就溜了出去,一個人在街上閑逛,看人晨練,看人釣魚;聽人拉樂器、吊嗓子。最後買了兩個肉夾饃,吃得肚皮渾圓,然後去擠地鐵上班。
雖然磨蹭了半天,但還是到的太早。席樂很勤快地把整個機構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通。等方店長來的時候,茶都泡好了。
許木是一如既往地晚到,他和方店長看著席樂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偷偷想事情,一會兒微笑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局促一會兒舒展;一會咬牙切齒,一會長籲短歎。整日裏都是神魂顛倒,心不在焉的樣子。
方店長問許木:“他最近怎麽了?為什麽看起來那麽不正常?”
“不知道,這個樣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你跟他那麽熟,天天一起吃飯,你不知道嗎?”“真不知道,他沒和我說過,店長,你說他是不是戀愛了?”
“也有這個可能,又像又不像。”
“鐵樹都會開花的,他也該談戀愛了。”
“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下班,我在地鐵站看到他,但是他沒看到我。他沒回家,和一個女生,往其他方向走了。”
“嗯,肯定有情況。”
許木和方店長麵麵相覷,許木:“要不我們晚上下班跟著他,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方店長:“你不用接閨女了嗎?”
“今天她媽休年假。”
“好,一言為定。”
下班後,許木和方店長一路偷偷跟蹤席樂,但是心事重重的席樂毫無知覺,隻是邁開小短腿奮力地向地鐵站奔去,下了地鐵之後,有人忽然跳出來,嚇了他一跳,正是康蕾朵。
康蕾朵是故意嚇唬他玩兒的,席樂卻顫抖一下,生氣道:“幹什麽,很好玩嗎?別人嚇你,你嚇我?”
康蕾朵悻悻道:“不好意思,我想給你個驚喜。”
席樂怒道:“沒有驚喜,全是驚嚇。”
康蕾朵低頭認錯:“對不起。”
藏在不遠處的方店長和許木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方店長不以為然:“席樂這是什麽態度?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許木的關注點不同:“我覺得這個女生還不錯,配得上他。”
方店長問:“我們還要跟嗎?”
許木:“得出答案了,不跟了,回家。”
方店長和許木撤了,渾然不覺的兩個人朝貴賓樓走去,迎賓小姐問:“請問您有預訂了嗎?”
席樂點頭:“訂了,趙先生。”
迎賓小姐查了一下記錄薄:“3號雅間,趙先生已經到了。”
席樂和康蕾朵走到3號雅間門口,雅間門開著,隻見裏麵坐了三個人。除了周小森和趙品凡外,還有一個男人。
康蕾朵看了一眼,忽然臉色大變,掉頭就跑,席樂趕緊去追她。
席樂拉住她,*:“你這是幹什麽,為什麽來了又要離開。”
康蕾朵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那,那個人……總是跟蹤我的人,也在房間裏。”
雅間裏的確有一個描龍刺鳳的莽漢。
趙品凡等人聽到走廊裏有動靜,連忙追了出來。那個莽漢也跟了出來,對康蕾朵道:“沒錯,我是跟過你,但並沒有想過要傷害你。”他樣子雖然生得猙獰,但是聲音卻非常溫柔。
康蕾朵被席樂拽住,逃不脫,定了定神,忽然轉過頭來,衝著那個大漢道:“不是為了傷害我,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麽,難道是為了給我做保鏢嗎?既然你承認就好,走,現在跟我去派出所,自首,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的生活。”
酒樓裏的服務生問趙品凡:“先生,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趙品凡搖搖頭:“不用了。”然後對眾人說:“既然都來了,就坐下來慢慢談吧,反正這裏都是攝像頭,誰也不能把誰怎麽樣。康小姐,高先生,你們兩個之間有什麽誤會,我們今天一次解決清楚。”原來那個描龍刺鳳的莽漢姓高。
幾個人坐在雅間裏,席樂茫然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呀?”
趙品凡說:“席樂昨天和我談了,要幫助康小姐奪回房產,我也答應了要幫忙。但是既然要幫忙,就要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找人查了一下,康小姐的房產官司縱然有的打,勝算率極高。另一件事情的真相也浮出了水麵,那就是康小姐並不像席樂說的那樣,是一位純粹的被迫害妄想症患者。這件事情是有隱情的,因為她的確被人跟蹤。”
他的這番話一石驚起千層浪,席樂看看康蕾朵,那眼神似乎在說:“原來是我冤枉你了。”
康蕾朵看看席樂,那眼神似乎在說:“怎麽樣,我沒說謊吧?”
趙品凡接著道:“不過高先生,也沒什麽惡意,這其中有很多的誤會。高先生,你自己來向康小姐解釋吧。”席樂把目光投向那位被趙品凡稱為“高先生”的人,隻見他梳著寸頭,滿臉橫肉,一雙小眼,肌肉結實,看起來的確是麵目可憎,十分可怕。高先生開口,聲音卻與他本身的彪悍非常不符,是那種又糯又娘的沙啞聲:“事情是這樣的,我從小就膽子小……”
聽了這話,眾人都被驚到了,實在不知道這五大三粗的高先生唱的是哪一出?就憑他這幅相貌,還威脅恐下康蕾朵,跟蹤了人家十年,他若膽子小,那其他人不就都成了兔子膽量了嗎?尤其是席樂的眼珠子,幾乎都要奪眶而出了。
席樂打斷他的話:“高先生,請問您說得是您本人嗎?”
高先生說:“那是自然,你們不要被我的表麵蒙蔽,我人是生得彪悍了些,但是絕對是守法良民,我是搞文學的,夢想是當一名編劇。”
席樂又打斷他:“等等,您能不能直接說重點?至於你的夢想是什麽,似乎和我們這件事情沒什麽太大的關係,不要再開啟你的編劇模式了好不好?”
高先生點頭:“好,我長話短說,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