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主仆情深
政治上的波雲詭異並未影響到葉蓁蓁，回京的第二天，楚凝嫣收到她的帖子，一大早就登門拜訪了。
楚凝嫣剛進門，就仔仔細細地把她瞧了個遍，“一月不見，氣色還不錯，看來沒吃多少苦，你回崔家，沒被族人刁難吧？”
兩家關係非比尋常，崔大娘當年的遭遇，楚凝嫣有所耳聞，更知道他們這個月回去的目的。作為勳貴之後，她是領會到世家的驕傲的，生怕好友受了委屈。
葉蓁蓁搖頭，神色頗為得意：“小瞧我了吧？這世上能刁難我的人還沒出聲呢。”
若是她身後有尾巴，這會兒怕是要翹上天了。
楚凝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交友不慎，居然交了個比她還要自大的角色。
閨蜜之間的打打鬧鬧無需在意，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月以來的消息，漫無邊際地扯了一通閑篇，楚凝嫣忽然想起一事來。
“上回你從餘夫人那兒得來的鋪子，怎麽還不開業？”
楚凝嫣一臉好奇：“我好幾次經過西市，都看到鋪子在裝修，都這麽久了，還沒打理好嗎？”
“最近事情太多，沒有多少精力搭理鋪子。”
葉蓁蓁想到自己的商業計劃，頓時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隻剩些收尾工作了，等我挑選個良辰吉日開業，到時候再通知你。”
見她故意賣關子，楚凝嫣心知撬不出話，隻能悻悻地憋回滿腹的疑問，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楚凝嫣才帶上葉蓁蓁專門準備的特產回去了。
崔維楨的事業蒸蒸日上，葉蓁蓁對自己的產業也上了心。
這日，葉蓁蓁在家召見了京城國色作坊的管事趙德。
雖然和趙德是半路主仆，但他這個人的能力沒的說，當初能找到聚仁坊這麽好的宅子就是證明，葉蓁蓁對其多有信任，西市那鋪子就是交給他裝修的。
主仆一見麵，葉蓁蓁先問起國色這一個月來的銷售額，趙德矜矜業業，盡忠職守，各種流水熟記於心，不管葉蓁蓁問到什麽，都能第一時間答上來，可見他在經營上是用了心的。
國色改名後漸漸適應市場，這個月以來銷售額還有所增加，葉蓁蓁滿意極了，讚許道：“趙管事辛苦了，我讓你訓練的人，學習得怎麽樣了？”
趙德連忙說道：“小人依您的指示，從作坊、慈幼院挑選適宜女子，與大夫學習推拿之術和學習禮儀，如今她們已經學得六成火候了。隻是掌櫃的人選尚未決定，不知東家可有中意的人選？”
葉蓁蓁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個人影兒：“我心中已經有數，你監督那些人繼續學習就是，前往要把技藝學好，時時精進，莫要懈怠。”
趙德連聲應是，葉蓁蓁又想起買宅子一事，便托他注意合適的房源，才讓他下去。
等到人一走，葉蓁蓁便把秋雁交上來。
“你覺得你現在的差事當得如何？”
秋雁心中一驚，以為是少夫人、不對，夫人對她不滿，頓時嚇得跪下來：“奴婢自從跟隨主家回京後，辦差時勤勤懇懇，並無偷奸耍滑之舉。若是奴婢有不妥之處，還請夫人明鑒，奴婢一定改正。”
葉蓁蓁沒想到會把人嚇住，親自過去把人扶起來：“你的差事辦得很好，我並沒有不滿意的，隻是現在想給你換個差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她有些拿捏不住注意，畢竟這年頭的女子除非過不下去，都不願意拋頭露麵，秋雁作為世家培養出來的婢女，可能也有此想法。
秋雁並沒有喜形於色，夫人是主子，想給她換差事根本不需要問她的意見，除非新差事有些不盡人意或者事關重大……不管是哪一種，都容不得她挑剔。
於是她一派沉穩：“但聽夫人吩咐，隻要能替主子效力，奴婢萬死不辭。”
葉蓁蓁愈發滿意，瞧瞧這寵辱不驚的氣度，真是一般人都有所不及，雖然彼此的主仆之情也沒那麽深刻，但有這種睜眼說瞎話的境界就對了。
秋雁善於打聽消息，這就代表她為人機靈，與人為善，善於周旋不會得罪人，這種性子，當掌櫃是最好不過了。
葉蓁蓁臉上帶上了笑容：“我覺得大丫鬟一職並不能讓你發揮所長，最近我要新開一間鋪子，需要一位女掌事，你可願意？”
秋雁萬萬沒想到會有這等好處，一時愣住了。
一般來說，主子鋪子裏的掌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非信任之人不能擔任，就是她們這些貼身丫鬟見了，也要尊敬地稱呼一聲，是最威風不過了。
隻是古往今來隻見男管事，從未見過有女管事的。
當主子身邊的大丫鬟是不錯，但若有當管事的機會，又有哪個會拒絕呢？至於所謂的拋頭露臉的機會，她這會兒是半點也顧忌不上，過去三年的經曆已經把她的驕傲打散，此時有登天梯遞在麵前，心裏隻剩下膨脹的野心了。
隻是她心底還有些顧忌：“奴婢未曾學過經營之道，怕是辦不好主子的差使。”
看來是已經心動了。
葉蓁蓁不由對她刮目相看，這年頭丫鬟們的事業心都在主子爺們身上，難得有像秋雁這般新奇不做作的，真不愧是她看中的人。
陷入某種伯樂識馬情緒中的某人，神色愈發和藹了：“沒有人天生就全能的，不會就去學，我會派人指導你，你可有信心？”
主子都這般重視了，必須有信心啊！
秋雁被夫人詭異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心裏卻是止不住地滾燙：“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不辭勞苦、殫心竭慮，替您掌管好鋪子，不辜負您對奴婢的信任。”
葉蓁蓁滿意地點頭：“很好，我這就安排下去，你這幾天就與管事學習，身上的差事交給秋蕪吧。”
秋雁畢竟年輕，眼底難掩激動和興奮，恭敬地應了聲是，歡快地行禮退下了，葉蓁蓁又解決了一樁心事，整個人都輕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