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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紅酒牛肉

  京城的春節一如既往地熱鬧,作為過來人的葉蓁蓁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但虎娃和葉芃芃初來乍到,對此抱著十二分的好奇心,幾乎要看花了眼。


  葉蓁蓁並不限製弟弟妹妹的交際,虎娃在書院有不少交好的同窗,每日的交際少不了,葉芃芃定親後不好整日拋頭露麵,但在元宵節當日,她還是羞答答地與魏瑾瑜去逛花燈了。


  葉蓁蓁在府裏蹲了大半年,都快悶出毛病來了,元宵節這種熱鬧的活動誘惑力十足,但她還是忍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還給身邊的丫鬟放了假,也讓她們去消散消散。


  崔維楨年假其間,除了必要的應酬外一直待在家裏,到讓葉蓁蓁少了許多寂寞,正巧夏天釀的葡萄酒可以出窖,兩人閑來無事一起去地窖裝存葡萄酒。


  地窖的門才剛打開,濃鬱香醇的酒香撲鼻而來,葉蓁蓁深呼吸了一口,表情很是陶醉地對崔維楨說道:“你嚐嚐看,我釀的葡萄酒和西域進獻來的有什麽區別?”


  崔維楨拔開一個橡木桶的遮擋,用葫蘆瓢舀了一勺,稍稍醒了一下酒才喝下去,香醇順滑的味道順著喉嚨流淌而下,口腔著彌漫著回味無窮的味道,與西域美酒相比,竟是絲毫不差。


  他十分驚喜:“蓁兒,你釀的葡萄酒居然成功了。”


  葉蓁蓁愈發得意:“這是自然,隻要我動手,就沒有不成功的。”


  崔維楨想了想,讚同地點頭,把葉蓁蓁攙扶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道:“你坐著休息,分裝的事讓我來。”


  因為葡萄並不多,今年才釀了三桶酒,但分裝到酒壇子後數量也不少,崔維楨今天難得有閑情逸致,不用下人幫忙,一手一個葫蘆瓢一手一個漏鬥,把三桶葡萄酒一一裝入早就準備好的酒瓶子裏,葉蓁蓁在一旁幫忙給酒瓶子塞軟木塞,夫妻合作,很快就完成了任務。


  葉蓁蓁向來大方,在裝瓶其間就想好了葡萄酒的分配,閨蜜好友少不了,人情往來也不可或缺,最後隻能下三十瓶左右而已。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崔維楨說道:“今年釀得少了,明年再多釀幾桶,這樣你一年到頭都有酒喝了。”


  崔維楨並不嗜酒,即便價值千金的葡萄酒也隻是淺嚐輒止,因而對葉蓁蓁的大方派發行為並不心疼,說道:“這是你釀的酒,你想怎麽分配我都沒有意見。”


  葉蓁蓁因為懷孕不能喝酒,崔維楨也沒興趣自個兒吃獨食,他打算把剩下的酒藏著,等她出了月子再一起小酌。


  不能喝酒雖然遺憾,但不能阻止葉蓁蓁對紅酒的熱情,當天就用紅酒燉牛肉,這種奢侈又別開生麵的做法捕獲了全家人的胃口,葉蓁蓁雖然不能吃,但看大家吃得香甜,心裏的滿足感一點兒也不少。


  葉蓁蓁把這道菜教給桂蘭嬸和吳婆子,這道紅酒燉牛肉便成了崔家的保留菜色。


  時間在清閑中悄然流逝,正月很快就結束,京城重新恢複了往日的井然有序,葉蓁蓁的肚子也有九個多月,餘大夫給她把了脈,說預產期就在最近十幾天了。


  早在一個月前,葉蓁蓁就讓下人布置好產房,一應物品都洗幹淨曬足太陽,譬如剪刀等物什每日都要用白酒消毒一遍,丫鬟們雖然十分不解,但也順從地遵照了她的吩咐。


  隨著預產期臨近,大家的緊張感絲毫不比葉蓁蓁這個當事人少,臨西縣早在一個月前遞來家書,葉大嬸在信中寫了許多經驗和囑咐,崔大娘和府裏有生育經驗的嬤嬤也常常向她傳授經驗,因此葉蓁蓁已經武裝了足夠的理論知識,就差上場驗證了。


  二月份還是乍暖還寒時候,稍不注意就會著涼受寒,孕婦的抵抗力差,生育時極其容易受寒,到時候連藥都不能隨便用,大部分隻能硬抗,對於孕婦來說可謂是凶險至極。


  於是崔維楨


  崔維楨興許是家中最緊張的一個,還未等出正月就讓人在產房裝上地龍,每日都燒著炭火,確保葉蓁蓁無論什麽臨盆都能保證屋內的溫暖。


  在臨產期快到時,他甚至向上峰請了產假,這在古代是前所未聞的,一時間成為京城奇聞,崔維楨全部精力都放在葉蓁蓁身上,自然不在意外人說法,每日都讓餘大夫給葉蓁蓁請脈,幾乎把她當成了易碎的琉璃品。


  原本很緊張的葉蓁蓁在看到崔維楨這副緊張不安的架勢後,那點兒未知的恐懼都消失無蹤,她覺得崔維楨的情緒有些不正常,像是患上了焦慮症似的。


  雖然她頭胎比較危險,但餘大夫說她胎位正,生產時不會太過艱難,他不至於這麽緊張吧?

  她心裏存了疑問,但一直沒有機會問明白,這天中午,她午睡醒來,發現崔維楨並沒有在屋裏,問了守在一旁的玉秀才知道,他在西套間的書房。


  因為心情浮躁的緣故,崔維楨最近都沒看書了,葉蓁蓁好奇地扶著肚子走進西套間,發現崔維楨正在伏案寫畫,地上丟滿了揉成團的宣紙,這樣淩亂不講究的情況,還是她頭一次見到。


  葉蓁蓁挺著大肚子,彎腰十分艱難,因此沒有選擇撿起地上的紙團翻看,而是朝著書桌走去。


  一直沉浸在個人世界中的崔維楨這時才察覺她的存在,第一反應不是攙扶她坐下,而是用一旁的《論語》遮住了正在寫寫畫畫的宣紙。


  葉蓁蓁:“……”


  這不是欲蓋彌彰麽?


  葉蓁蓁哭笑不得,扶著要在他身旁坐下,問道:“你在畫什麽?我看不得嗎?”


  桌案上狼毫、顏料和炭筆都不少,實在猜不出他在畫什麽。


  崔維楨顯然沒有坦白的想法,敷衍道:“閑著無聊練了一下筆,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見他不願意說,葉蓁蓁也沒繼續追問,但手一伸,從地上撿起了一團紙,在崔維楨僵硬的表情中鋪展開來,隻是一看,頓時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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