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若死，你也得亡

  寧陽急匆匆走出手術室，正好瞧見這樣一幕：在公眾場合，一直都溫潤儒雅的霍斯墨，異常暴戾陰狠，一腳揣在陸宸的胸口上。


  陸宸被踹飛好幾米，爬在走廊裏，吐了血。


  寧陽心髒當即咚咚咚狂跳不止。


  瞧見寧陽終於來了，霍斯墨還沾著星星點點鮮血的臉，陰冷得可怕。他麵無表情地盯著寧陽說：“你一共耽擱了三分鍾又十七秒，如果時簡安活不過來，我會讓你受盡三百一十七種酷刑而死。”


  “……”寧陽。


  **

  顧南笙在收到時簡安中了槍，被霍斯墨緊急送至帝國軍旗醫院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去了宮府。


  宮梵玥正在花園裏，緩慢又耐性地給名貴的花草修剪枝條。那輕柔的動作，溫柔至極。


  “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時簡安也跟著去了鬥獸森林？！”顧南笙快步走過去，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


  宮梵玥並沒有正視顧南笙的憤怒，依舊慢條斯理，溫柔至致，將剪下的枝條，一根一根仍在地上。


  “告訴我！！！！”被無視了，顧南笙愈發惱火。


  宮梵玥今日的心情，好得出奇，不管顧南笙再怎樣的惡言相向，依舊雲淡風輕。


  在顧南笙準備憤然離去的時候，他終於淡淡悠悠地開口了：“倘若我告訴你事實，你還會選擇對霍斯墨動手嗎？！”


  顧南笙步伐猛然一頓。


  宮梵玥說：“隻是一個心裏沒你的女人而已，用得著顧先生如此動怒專程跑來興師問罪麽？！下屬，應該跟你匯報過情況了，明明差一點就能讓霍斯墨一命嗚呼，可是在最關鍵的時候，是你心心念念袒護的女人，讓我們功虧一簣。聽說，她撲過去的替霍斯墨擋子彈的時候，一點也沒猶豫。顧南笙，因為這樣一個女人，值得嗎？！她不愛你！！換句話說，她能讓你一敗塗地，永無翻身之日。”


  顧南笙憤懣地瞪著宮梵玥，咬牙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說三道四。”


  宮梵玥笑道：“這次，我負責軍火，你負責暗殺人數，我們合作得很愉快。以往，隻是聽說‘噬月’是不入流的殺手組織，今日看來，噬月的實力，並不輸殺手界的‘第一幫’。”


  顧南笙聽著宮梵玥話外有話的言辭，眉目一凜：“你到底想說什麽？！”


  宮梵玥忽而斂住笑意，變得極其正經：“我的意思是：我若死，你也得亡。”


  **

  帝國軍區醫院。


  手術室外，霍斯墨臉色陰暗地看著寧陽和護士把時簡安推入手術室，那盞突然點亮、有些刺眼的紅燈，讓他極度不安，整顆心都被一股說不清的別樣情緒籠罩著。


  又慌又酸，甚至還泛著絲絲的疼痛。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時簡安會幫他擋子彈。按理說，她是最巴不得他死無全屍的那個人。


  手術進行之時，霍斯墨一言不發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滿腦子都是時簡安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畫麵。


  送時簡安來醫院的路上，他抱著她，鮮血早已染透他的衣服，濃鬱的血腥味，不斷在他鼻尖蔓延、繚繞，嚴嚴實實包裹得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狙擊槍的衝擊力那麽大，子彈鑽入她皮肉的時候，炸得她整個後背都血肉模糊。一路上，她呼吸淺淺淡淡，微弱得好似即將停歇，霍斯墨但凡想到那場景，便覺得自己的心髒好似下一秒都要停止跳動。


  她為什麽要替他擋子彈。


  她哪裏來的勇氣，替他擋子彈。


  記憶中，她手指劃破了點皮，都能疼得哭半天。


  霍斯墨玄寒的黑眸，直直盯著走廊上連成一條線的血珠，許久，他才沉甸甸地開口：“楚易，給我一支煙！！”


  而一直跪在旁邊走廊上的陸宸和楚易，猛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