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揭懸賞告示
沒看見婉紅,一種不祥的感覺立刻籠罩了麻九,壞了,婉紅一定出事了!
想到這兒,麻九的心突然暴跳起來,仿佛要衝出胸膛的樣子。
巨大的刺激讓他突然有一種惡心的感覺,難受極了。
他忽地坐起來,頓感一陣眩暈,腦後疼的厲害,抬手一摸,後腦海那兒起了一個半拉雞蛋大的筋包。
痛苦的咧了咧嘴,麻九掃了一眼驚喜交加的母子,說道:
“你們···你們認識我?”
母子都點點頭,臉上都改變了表情,由驚喜變成了驚訝,還有一絲絲的悲傷。
“你們是通州木碗會的嗎?”
母子點頭,不過,都顯得有些不自然。
麻九見狀,頓時明白了,自己不認識他們了,這叫他們以為自己腦袋被打壞了,失去了記憶。
想到這兒,苦笑一下,說道:
“奧,我蹲大牢腦袋蹲壞了,沒有以前的記憶了,不記得你們了,見笑,見笑!原諒,原諒!奧,對了,婉紅呢?”
聞聽麻九的話,這對母子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小男孩擦了一把眼淚,說道:
“麻大哥,你不記得我了?我···我是鐵蛋啊!你還教我寫過字呢,對了,你在王爺府大門前還救過我一命呢,要不,我非被那條大狗咬死不可!你看,你看,這是那惡狗咬的傷疤。”
說著話,自稱鐵蛋的小男孩雙手擼開右腿的褲管,露出了小腿上的一片疤痕。
啊!
原來眼前這個小男孩就是乞丐麻九在王爺府前痛打惡狗營救的那個小男孩。
難怪他對麻九如此親切呢,原來麻九對他有救命之恩。
望了一眼小男孩腿上的傷疤,麻九會意的朝他點點頭,然後,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嘴裏喃喃道:“鐵蛋···鐵蛋···婉紅呢?”
小鐵蛋仰頭看著麻九有些迷惑的臉,一臉的欣喜,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十分的靈動喜人。
這時,婦女也站了起來,抬起玉手,下意識地捋了一下秀發,清澈的雙眸淡淡地看著麻九,說道:
“麻護法,恭喜你重新獲得自由!我是你紅玉嬸子,小鐵蛋的娘,對了,因為昨天你和婉紅護法沒回老營,大家都很惦記你們,薑盆主派我和我兒子鐵蛋到城裏去打聽你們的消息,哪承想剛走到這兒,就遠遠地看見王爺府的那些敗類鬼子襲擊了你們。
這些個畜生,他們打傷了你,砍死了車夫,還射死了兩隻山羊,最後,掠走了婉紅。”
說完,這名自稱紅玉的瘦弱女子指了指停在旁邊的大車,一臉的悲憤表情。
麻九順著女子所指方向看去,見兩隻山羊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每隻頭部都中了幾隻花箭,真是慘不忍睹。
麻九想朝紅玉嬸子點頭,可是,稍微往前探了一下頭,就覺得腦袋疼的厲害,跟要炸裂似的,於是,邊用手揉著腦後的筋包邊說道:“紅玉嬸子,你確定那幫敗類是王爺府的人嗎?”
聞聽麻九的問話,紅玉嬸子苦笑一下,似乎用同情的眼神看了麻九一眼,說道:“麻護法,看來你蹲大獄真的蹲出問題了,那幫敗類領頭的家夥,長著大嘴巴三角眼的,就是去年冬天在王爺府門口弄惡狗咬咱們的王爺府的敗類公子,就是他把你送進大牢的。”
“啊?!他就是王爺府的敗類公子,去年把我送進了大牢,這回又差一點把我砍死!婉紅落到他手上,恐怕要凶多吉少了。”
麻九真的著急了!
眼前似乎出現了婉紅不屈不撓的身影,好像聽到了婉紅憤怒的嗬斥。
麻九顧不上頭疼了,他忍著疼痛快步朝大車走去,憤怒地拔下了大車後麵死山羊頭上那些箭隻,惡狠狠的一一掰斷,朝路旁撇了出去。
羽箭的斷裂聲十分的清脆,仿佛一聲聲的哀嚎。
紅玉嬸子和小鐵蛋看著麻九氣憤的動作,均神情嚴肅,似乎暗暗在給麻九鼓勁兒。
沉思了幾秒,麻九眉梢一聳,似乎有了決斷,他回身朝紅玉嬸子說道:
“紅玉嬸子,這樣吧,你和孩子回老營報信去吧!牽著馬走,別把大車弄溝裏去。我回城去王爺府探聽一下消息,設法營救婉紅。”
聞聽麻九的話,紅玉嬸子鄭重的點點頭,然後,有些擔心的朝麻九說道:
“麻護法,探聽消息可以,千萬別莽撞啊!王爺府是虎狼之窩,一定要小心!
我們娘倆一定快點走,我想,薑盆主他們馬上就會追進城和你會合的。你也不要太著急了,婉紅她吉人自有天相的。”
“好的,嬸子,麻九知道了。”
說完,麻九把兩隻死羊從連著活羊的繩索上解了下來,隨手扔到了大車上。
一轉身,看見了車老板的屍體,麻九眉頭一皺,長歎了一口氣,上前幾步,抓起車老板的屍首,也扔在了車上。
回頭看見紅玉嬸子正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麻九淡淡一笑,說道:“這套車馬是車老板的,他是單身,無依無靠的,也把他拉回去,叫人埋了吧!”
“好的!麻護法,千萬注意安全啊,那幫玩意比蛇蠍還毒。”
紅玉嬸子摟過身邊的小鐵蛋,再次頗有深意地提醒麻九。
麻九聞言,朝紅玉嬸子重重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他快步走到大車前麵,麻利地解下了一匹棗紅馬,將馬套扔在大車上,調轉馬頭,飛身上馬,朝紅玉嬸子和小鐵蛋揮揮手,便朝通州方向疾馳而去。
“麻大哥,注意安全!”
小鐵蛋揮動雙手,朝麻九的背影高聲大喊。
此時的麻九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婉紅落到這幫敗類鬼子的手裏,可能隨時遭受淩辱,一想到這點,麻九就心如刀絞,恨不能生出翅膀,一下子飛到王爺府,救出婉紅。
雖然自己從昨天中午才接觸婉紅,認識婉紅,但婉紅的音容笑貌卻仿佛早已刻在了自己的腦海裏,那一顰一笑,款款身形,總是在眼前縈繞,揮之不去。
那刑場上的溫柔牽手,那小巷裏的深情庇護,那忘我的縱身廝殺,那迷人的嬌嗔神態,那豪爽的大碗飲酒,還有那陣陣的暗香,清澈的雙眸,都給麻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純真善良正義嫵媚······
麻九不知不覺已經愛上了這位乞丐姑娘,有點像一見鍾情了。
棗紅馬似乎知道麻九的心思,不用麻九怎麽催促,翻動四蹄在官道上騰躍著。
麻九的身子隨著馬背起起伏伏,但,絲毫不感覺顛簸,反而覺得很穩。
好牛蹄下不打滑,好馬背上酒不撒。
這話現在看來還真有一定的道理。
因為沒有鞍子,麻九騎在裸露的馬背上,按理說應該感到硌一些,可是,這匹棗紅馬膘肥體壯,麻九仿佛坐在一個軟軟的肉墊上,絲毫不感到痛楚。
不到十裏地的距離,棗紅馬脖子剛剛滲出一些細汗,就跑到了城門口。
勒住棗紅馬,輕輕拍了一下馬的脖頸,表示對它的感謝,抬眼朝城門望去,見城門牆上的懸賞告示還在,麻九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愁容似乎暗淡了一些。
隻要有了王爺府的懸賞告示,就能踏進王爺府的大門,營救婉紅就有了機會。
雙手一按馬頸,飛身跳下棗紅馬,將馬韁繩朝一個守門的衙役手裏一塞,麻九便奔向了告示下麵的人群。
人群有點亂,不斷有人從人群裏擠出,也不斷有人想擠入人群,前麵的人們仰頭觀望,後麵的人們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像一隻隻吃食時抬頭抻脖的鴨子,高高低低的議論聲不絕於耳。
麻九肩膀左晃右晃,奮力擠進人群,來到懸賞告示前,看也不看告示一眼,一抬手,刷拉一聲,就將告示扯了下來,迅速團成了一個紙團兒,攥在了手裏。
麻九還沒回過身呢,就感覺兩邊臂膀被人死死拽住了,側頭一看,是兩個家丁模樣的家夥,長的都很粗壯,一個臉色蒼白,跟戲台上的小鬼相似,一個臉色黝黑,跟戲台上的李逵差不多。
麻九愣神的功夫,一股臭氣鑽入了鼻孔,原來是拽著自己右臂的像黑李逵的家丁開口說話了:
“小郎中,我們是王爺府的家丁,在這守候多時了,您能治老王妃的病?”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走吧,上王府看病去吧!”
麻九想爭取時間,不想和家丁多說,便拋出了一句俗語,表明自己有這個能力。
“謔!小郎中,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實話告訴你吧,太醫院的太醫都束手無策了,你有把握嗎?”
左邊的白臉家丁使勁扣了一下麻九的手腕,有些陰陽怪氣的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一看兩個家丁有些小看自己,麻九頓時裝作一臉的憤怒,深吸了一口氣,晃動腦袋分別瞪了兩個家丁一眼,肩膀猛地一晃,就掙脫了兩個家丁的束縛。
兩個家丁頓覺意外,都驚訝地看著麻九,眼神均有些複雜。
“意外是吧?沒看出我有這麽大力氣,是吧?俗話說的好,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別再說那些廢話了,吃幾個饅頭我自己清楚,我有啥能力我自己知道,你們想想,要是沒把握的話,我能揭榜嗎?
快走,有啥事我自己擔著,絕對連累不了你們!”
聞聽麻九的狠話,兩位家丁對望了一眼,白臉家丁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小郎中,既然如此自信,那就請吧!”
兩位家丁驅散眾人,麻九從守門衙役手裏牽過棗紅馬,幾人走進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