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金童玉女
馬閻王更是吃了一驚,牛眼一瞪,走向正在艱難爬起的雪兒。
他朝雪兒奸猾的一笑,伸手就去抓雪兒的肩膀,就在他手接觸雪兒肩部的一刹那,雪兒猛地掄動右手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
“啪!”
這記耳光可真響亮,像春雷像爆竹像飛雪像日出像出海蛟龍像下山猛虎。
“哎呀!”
馬閻王被打呆了,打傻了,打蒙了!
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百思不得其解,有一種做夢的感覺。
這張臉的陰晴變化引起了多少悲歡離合,又決定了多少人的生生死死。
正是這張臉的可怕,才獲得了閻王稱號。
她,一個下賤的,一個貧寒的小女子。
竟敢打閻王的臉。
真是活膩歪了!
哈哈哈······
馬閻王一陣獰笑。
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陰冷殘忍憤怒癲狂,還帶著濃重的血腥。
伸手奪過一名家丁手中的哨棒,馬閻王將他高高舉過頭頂,狂笑中,惡狠狠地朝雪兒的頭頂砸去!
“雪兒!”
千鈞一發之際,倒在地上的小青終於喊出了嘶啞的呼喚。
這是泰山壓頂的提醒。
這是奈何橋前的召喚。
人們看見馬閻王要行凶殺人,也是一陣驚呼。
不少人不忍心看這殘忍的一幕,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雪兒看著即將下落的哨棒,嘴角掠過一絲輕蔑。
她麵色從容,巋然不動,大義凜然,視死如歸。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看了一眼朝自己招手的小青,雪兒美麗的眼睛中都是解脫,還有一絲絲的珍重。
“雪兒!”小青在拚命掙紮,喉嚨中又噴出一股鮮血。
麻九一看,情況大大的不妙。
婉紅已經尖叫出聲,但,因為距離太遠,縱身上前也是來不及的,所以叫聲中都是無奈。
該出手時就出手吧!
麻九甩動胳膊,一枚小小的鵝卵石劃著優美的弧線飛了出去!
“啪!”
鵝卵石不偏不倚恰好打在了馬閻王的右手手腕上!
“哎呀!”
疼得馬閻王扔了哨棒,四周轉動著腦袋,尋找著作俑者。
“是誰打的老子?真他媽是作死,你他媽敢滾出來嗎?”馬閻王衝著亂哄哄的人群大喊大叫。
沒人應答,也沒人出來!
敗類家丁們也是惡狠狠的掃視著百姓,手裏的武器攥的緊緊的。
馬閻王喊了半天,也沒人應承,便大嘴一咧,惡狠狠的說道:
“好!好!好!你不出來是吧?兄弟們,給我抄家夥,打死這對癡男怨女!”
呼啦一下,一群黑衣家丁圍了上來,刀槍棍棒一齊向雪兒和小青貫去!
麻九婉紅見狀,大喊一聲,迅速撥開人群,向前衝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聽一陣急速的風聲傳來,幾名家丁應聲而倒!
是弓箭射中了他們的要害之處!
有的被射中了心髒,有的被射中了喉嚨。
其它家丁嚇得蹲在地上,四處張望。
馬閻王也一個高蹦到了黑馬的背後,沒了聲響。
人們一通叫好。
有人拍起了巴掌。
百姓有時像綿羊,其實正義心中藏。
說時遲,那時快,兩名身背弓箭的黑衣蒙麵人從胡同裏邊衝了出來,夾起小青和雪兒迅速消失了!
“三木會的人來了!”有人興奮的說道。
一看黑衣人不多,馬閻王和幾個家丁壯著膽子追了過去,剛剛跑了幾步,隻聽嗖的一聲,一隻羽箭射掉了馬閻王的逍遙巾,嚇得他媽呀一聲蹲了下來······
這一天,麻九婉紅吃過早飯,又去街裏閑逛起來,當走到馬閻王開的榮華米店門口時,見大門口圍了不少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大家交頭接耳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麽,顯得有些神秘。
麻九和婉紅擠到裏邊一看,原來米店的黑色大門上貼著一張大黃紙,黃紙上用黑筆寫著:
招募金童玉女一對
有老員外篤信仙事,現招募一對金童玉女侍奉仙翁。
要求:
一、年紀十八歲以下
二、兩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三、童男童女
四、身體康健
有意者請到糧店櫃台報名,報名時間,僅此一天,過期不候。
“閻王他爹也真是的,前一陣子不招募過童男童女嗎?這咋又招募金童玉女了呢?”
“你懂個屁呀!那老不死的想成仙得道,當然需要童男童女了!”
“金童玉女幹啥活呀?”
“陪那老不死的一齊煉丹修行,脫胎換骨,得道升天唄!”
“人沒有翅膀,咋升天呀?”
“蠢材一個!成仙了,就能騰雲駕霧了!”
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接近馬閻王的機會來了!
麻九婉紅低聲商量了一下,決定報名試一試,要是能被選上的話,就能進入馬閻王的府邸,了解或是接近馬閻王的機會就多了。
於是,兩人進入大門,擠到米店的櫃台前。
這時,一位穿著花布衣衫的婦女站在櫃台前正在報名登記,回答著孩子的姓名,年齡,出生年月,家庭成員的職業以及社會關係等。
櫃台裏,端坐著一位賬房先生模樣的中年男人,他一邊慢條斯理的詢問,一邊用毛筆在一個大賬本上認真地記錄著。
屋裏的人們低聲議論著,有的埋怨這個婦女說話磨嘰,有的埋怨賬房先生寫字太慢,有的叨叨咕咕,似乎拿不定主意。
也有專門看熱鬧的,說些羨慕或是嘲諷的話語。
屋裏有些悶,左手又被婉紅攥著,身子緊緊挨著婉紅,麻九額頭不禁滲出了一些細汗。
抬起右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麻九用力擠走了右邊一個婦女,兩人擁有的空間大了一些。
終於登記完了。
賬房先生放下毛筆,喝了一口香茶,朝花布衣衫的婦女說道:
“明天辰時三刻,領著你的寶貝蛋們準時來這裏,進行殿試。”
殿試?
口氣可真大,不怕犯欺君之罪呀?
花布衣衫的婦女答應一聲,便扭動腰身擠了出去。
婉紅趁機拽著麻九擠到了最前麵。
後麵傳來了低低的咒罵聲。
麻九一陣臉紅,婉紅卻如無其事。
賬房先生可能是有點累了,或是本來就是慢性子,隻是低頭品茶,並沒有招呼下一位進行報名。
等了幾吸的功夫,看到賬房先生還是老樣子,婉紅就有些著急了,她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
“先生,我們兩個報個名。”
可能由於婉紅有些賭氣,所以,說話的聲音實在有些大,震得賬房先生哆嗦了一下。
不過,婉紅的聲音清脆悅耳,賬房先生並沒有生氣,他抬起老鼠一樣的眼睛看了看婉紅,又移動目光看了看麻九,然後,麵無表情地低下了頭,開始蠻有興致地擺弄著櫃台上的算盤子。
這個算盤做的很精致,珠子不大不小,是紫檀木的。
賬房先生有些瘦弱的手指輕輕舞動著,算盤珠子劈裏啪啦地響著,節奏越來越快,像一種特別的鞭炮。
婉紅一見,真的有些生氣了,貝齒一咬紅唇,兩隻美麗的大眼睛射出了絲絲的怨憤,她死死盯著賬房先生,用手一拍鬆木櫃台,厲聲說道:
“這位先生,我們報名應招金童玉女,難道你耳朵聾了嗎?”
賬房先生被婉紅突然的舉動嚇得又是一哆嗦,有些自得的算盤聲戛然而止。
他有些怯生生地抬起頭,重新打量著婉紅,老鼠眼睛在婉紅的臉頰上緩緩的劃過,隨後,又掃向了婉紅的高聳部位,老鼠眼睛中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賬房先生盯著婉紅下巴上迷人的美人痣,輕歎一口氣,說道:
“小丫頭片子,你說誰聾啊!”
“你不聾跟你說話你咋不應呢?”
聞言,賬房先生苦笑一下,沒說話,低下頭,又若無其事地擺弄起算盤來。
頓時,劈劈啪啪的響聲又充滿了屋子。
“我們報名!聽見了嗎?”婉紅依然堅持著,語氣很生硬。
過了幾息的功夫,賬房先生終於停下了撥動算盤的手指,緩緩地抬起頭,斜視了婉紅麻九一眼,冷冷的說道:
“要報名是吧?叫你們的家主來。”
“我們是孤兒,沒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