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說夢
聽到小琴的話,胖嫂嗯了一聲,就到屋裏拿出了一隻柳條筐,將大箱子裏麵的蔬菜都撿到了柳條筐裏。
“胖嫂,把笤帚拿來,我用一下!”小琴朝胖嫂笑笑,口氣很溫和。
胖嫂又拿來了一把笤帚,小琴用笤帚掃了掃大箱子的表麵,又趴在箱子口,掃了掃箱子裏麵的四壁,將箱子底的塵土掃到了一邊。
“行了,胖嫂,你忙你的去吧!”小琴把笤帚還給了胖嫂。
胖嫂上裏屋去了。
小琴打開了北屋飯廳的大門,對麻九一揮手,說道:“把箱子抬進去!”
兩人把大木頭箱子抬進了飯廳,放在了飯廳的西北角,並且拉過屏風,將箱子遮擋了一多半。
吃飯的八仙圓桌,放在飯廳的中央,八把太師椅環繞八仙桌放置,很是氣派。
麻九昨天晚上在這兒吃的飯,對這裏並不陌生。
小琴關上了飯廳的大門,走到大箱子跟前,掀開箱子蓋,鑽了進去!
“進來呀!”小琴朝有些傻愣的麻九招手。
“咋倆藏這裏幹啥呀?”麻九明知故問。
“幹啥?你傻呀?聽聽我爹他們商量啥,有啥行動。”
看來,小琴她爹還把小琴當做孩子,或是認為小琴是女孩,不宜參與莊子的事情,這樣的會議,小琴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而小琴是個參與欲望極強的女孩,她希望自己能夠參與莊子裏的事情,分擔責任,看來,小琴也許不是第一次偷聽莊子管理層的會議了。
麻九於是鑽進了大箱子,小琴在裏邊蓋上蓋。
箱子裏挺寬敞的,就是有些矮,兩人隻能蹲著。
幾絲光亮透過木板的縫隙照了進來,使裏麵有了微弱的光亮,麻九勉強能夠看清小琴俊美的輪廓。
一股土腥味直往鼻子裏鑽,也難怪,這箱子原來就是裝土豆蘿卜這些滿身泥土的家夥的。
“他們幾點開會?”麻九沒話找話。
“你說什麽?”小琴沒聽懂麻九的問話。
麻九一拍腦袋,心說,又犯糊塗了,這是古代,他們不用幾點幾分來描述時間,他們用時辰和時刻來描述時間。
“我說他們啥時開會?”
“午時前兩刻。”
麻九覺得蹲著太別扭,就坐了下來,身子靠著箱子,小琴也坐了下來,兩人並排坐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飄了過來,那是小琴身上特有的味道,麻九嗅了嗅鼻子,還有一股甜絲絲的感覺,真是奇了。
其實,這是一種通感。
沉默!
沉默!
外屋的風箱聲突然停了,一切變得靜悄悄的,空氣中傳來了飯菜的香味,引得兩人都在吧嗒嘴,直咽吐沫。
麻九的心跳突然加快了,是小琴嘴裏發出的聲響,刺激了麻九某根敏感的神經!
眼睛對黑暗已經適應了,麻九側臉瞅了一下小琴,朦朦朧朧的,小琴更美了!
麻九加重了呼吸,使勁喘著氣,呼哧呼哧的。
“你幹嘛呢,呼哧帶喘的?”小琴問麻九。
“想起了昨晚的夢,害怕了。”
“啥夢呀?把你嚇成那樣,都留後遺症了。”小琴很好奇。
“就是夢見一件樂器。”
“啥樂器呀,那麽可怕?”小琴疑惑。
“這個嗎···”麻九有些支支吾吾。
“有什麽難言之隱嗎?”
“那倒不是!”
“說說吧!我幫排解排解。”
“我夢見抱著一把樂器在彈奏,那樂器聲音圓潤甜美,婉轉悠揚,比黃鸝百靈唱的都好聽,最奇怪的是,那樂器溫熱柔軟,富有彈性,滿身飄香···”
“喂!喂!那樂器是不是還會喘氣呀?”
“會喘氣,它嬌喘噓噓···”
啪!
小琴一巴掌就拍在了麻九的胸口上,打得麻九真的喘了起來!
“你···你咋打人呢?”
“我沒打人,我打的是鬼,一個大大的恬不知恥的色鬼!”
“誰是色鬼呀?我在說夢,就要尊重夢的事實,在夢裏就是那種感覺,你想讓我說假話,欺騙你嗎?”
小琴沉默了幾秒,惡狠狠的說道:
“你說真話,你說!你說!我看你怎麽自圓其說,記住,你剛才說在夢裏很害怕。”
“我剛才講到哪兒啦?叫你一巴掌給打忘了。”
“什麽滿身飄香,嬌喘嘻嘻。”
麻九心裏一陣暗樂,心想,小琴呀小琴,你······
“對!那樂器滿身飄香,嬌喘噓噓,我閉上眼睛,越發忘情地彈奏著,突然,我感到手上繃著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那毛很硬,有點紮手,我睜開眼睛一看,我的天,一隻斑斕猛虎站在我的眼前,正張著血盆大口,怒視著我,而我的兩手卻抓著它的耳朵,擺弄呢!你說嚇人不?”
“俗話說,老虎尾巴摸不得,可沒說老虎耳朵摸不得呀!”
“那你哪天見到老虎,去摸摸它耳朵試試!更嚇人的是,突然從這隻老虎的嘴裏竄出了一條黑色的巨蟒,一下子就纏到了我的脖子上,這蟒越纏越緊,一下就給我憋醒了!”
“瞎編完了,你編這個夢是啥意思呀?難道想說明我們女人是老虎是毒蛇嗎?”
“我可沒那個意思,我隻是重複夢境!”
“就算你真的做了這個夢,但你別忘了,俗話說的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見,你的內心對女人有偏見。”
“行了,行了,我不和你理論了,你願意說啥就說啥吧!”麻九顯得有些無奈。
兩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麻九閉上眼睛,在心裏翻看著七聖拳的拳譜,想象自己打拳的情景。
突然,一陣響聲傳來。
麻九從木箱子的板縫向外一看,飯廳的大門開了,錢英錢勇走了進來,坐到了八仙桌旁。
“看見小琴了嗎?”錢英問錢勇。
“有人看見她和麻大俠剛才在井沿兒滑冰。”錢勇漫不經心的回答。
“她沒出莊子吧?”錢英又問。
“應該沒出去。”錢勇回答的很肯定。
“麻大俠的七聖拳可真厲害,打起來跟刮大風似的,那要是打起群架來,才爽快呢!”錢英一臉的羨慕。
“大哥又眼饞了?那你得想辦法把麻大俠留下來,跟他處好關係,到時候他就不再保守了!”
“麻大俠是通州木碗會的骨幹,現在和木碗會走散了,聽小琴說他們的同夥來到了處州,我看他在咱們莊子呆不了幾天。”錢英似乎有些失望。
“我看他挺聽小琴的,大哥,你該做做小琴的工作。”
“你說的對!隻有小琴能栓住他。”
這時,錢莊主和一位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大漢走了進來,坐到了八仙桌旁。
這位大漢長得鼻直口方,可就是有一顆大齙牙,有些很不協調。
錢莊主坐在了一把後背披著半張虎皮的太師椅上,看來這是他的專座,昨天他也坐在了這把太師椅上。
“這個人是誰?”麻九輕聲問小琴。
“他是鐵鋤營的營長-——牛大,使一把鐵鋤頭,武功很好。”
“他能打過你爹嗎?”麻九問道。
小琴沒回答麻九的問題,也許她覺得麻九的問題太幼稚,也許她覺得沒必要,也許牛大的武功了得,錢莊主根本不是對手,小琴羞於透漏內情。
這時,廚房的胖嫂走了進來,問道:“莊主,啥時開飯,都已經做好了。”
錢莊主道:“你們幾個先去外邊休息一下,我們幾個這一會兒商量點事,等我們完事了,叫你們。”
胖嫂答應一聲,就出去了,帶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