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奇怪的灰泥

  “來客人了！來客人了！”


  “春光融融，四個爬蟲，到此打尖，快露崢嶸！”


  小琴比麻九說的幽默多了。


  “汪汪汪，汪汪汪···”婉紅可能被狗歡迎的次數多了，落下毛病了，看到沒有熱情好客的狗兒出現，感到缺少了什麽，不自覺地自己學起了狗叫。


  “咳，咳咳！”李靈兒也假意咳嗽著，發出了動靜。


  房門吱吱嘎嘎地緩慢打開了，一位白發蒼蒼麵容憔悴的老大媽出現在門口，她眼神呆板，穿著樸素。


  看見麻九幾人走進了院子，來到了門口，老大媽緩慢地挪動一下身子，用手一指窗戶前的一張桌子，示意麻九等人坐過去。


  麻九等人會意，乖乖地走到窗戶前，坐到了桌子旁的長凳上，桌凳頓時發出了強烈的抗議聲，看來，桌子和凳子都有些陳舊了，連接處有些鬆動了。


  這張桌子上麵還搭著涼棚，看來，應該是避暑和防雨的作用，不過，現在，春風和煦，坐在下麵也挺愜意的。


  “我想油炸餅了，香香的，酥酥的，那才美妙呢！”小琴吧嗒小嘴，做香甜狀，似乎很陶醉的樣子。


  “我想蔥油餅了，千層蔥油餅，金黃金黃的，還有點點星星的綠色，不但看著美，吃著更美。”婉紅舔著嘴唇，一副饞嘴的模樣。


  “李鏢師也饞餅了嗎？”


  麻九看李靈兒沒吭聲，也沒啥表情，故此發問。


  “我感覺饞啥都沒用，此處像有餅吃的地方嗎？”李靈兒抬臉反問麻九。


  “說的也是！那饞餅的就自己啃啃自己的手爪子吧！再不然就畫餅充饑吧！這院子夠大，啥餅都能畫下。”麻九調侃小琴婉紅，嘴角露出了一絲奸笑。


  “別惹本小姐生氣好嗎？否則的話，把你的爪子砸成肉餅，然後砍下來，叫老大娘補補身子。”小琴立起手掌，在桌子上做著砍殺的動作。


  “別滿嘴跑馬車好不好？把本姑娘惹急眼了話，把你的耳朵剁下來，叫你流血嘩啦啦，叫你腦袋變冬瓜。”婉紅也揮動著手臂，做著惡狠狠的動作，眼睛直視麻九。


  “兩雙大牛眼，一對小潑婦。耗子朝貓叫，可笑不可笑？”麻九繼續調侃兩位女俠。


  李靈兒一邊哈哈哈大笑起來。


  這叫坐山觀虎鬥，看熱鬧的不怕事大。


  “饞貓，懶貓，臭貓，騷貓！”


  “掉毛貓，落水貓，火燒貓，爛爪貓！”


  小琴婉紅咬牙切齒，不是等著吃飯，兩人早就動手了。。


  “就貓兒命大！”


  老大娘不知道啥時候來到了幾人的身邊，有些吃力地把一個髒兮兮的瓦盆放到了桌子上。


  “幾位美女，自己動手吧！”老大娘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三位女俠則瞅著瓦盆發呆。


  麻九也有些糊塗。


  瓦盆裏裝著半盆黑乎乎的糊狀一樣的東西，沒有熱氣，沒有氣味。


  這是什麽東西？

  “是芝麻糊嗎？”


  婉紅邊說邊伸出一隻手指到瓦盆裏摳出了一點黑黑的東西，試探性地朝嘴邊送去，同時伸出舌頭，輕輕舔著。


  小琴和李靈兒瞪大眼睛看著婉紅的舉動，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小琴的嘴張的挺大，像一隻離開水的魚兒。


  “我的媽呀！我以為是啥好吃的呢！原來是灶膛裏的草灰啊！”婉紅朝地下噗噗地吐著嘴裏的黑灰，眉毛都打卷了。


  “草灰泥！”


  “黑灰啊！”


  小琴和李靈兒同時發出驚呼。


  麻九也吃了一驚，頓時滿頭霧水。


  難道老大娘有什麽問題嗎？


  一個比傻婆婆更傻婆婆的婆婆？


  看著眼神也不像啊！


  老年癡呆症？

  幾人幾乎同時望向老大娘，大家表情複雜，但，更多的是疑惑。


  四個人誰也沒開口，不過，一個比一個朦朧的眼神，已經表明了一切。


  這些眼神就像在鹽水裏泡過一般，鹹鹹的，很有滋味在裏頭。


  “野貓喜歡花哨的鳥兒！”老大娘的語氣帶著幾分警告。


  看著麻九幾人仍然呆呆地看著自己，明顯沒有理解自己的話語，老大娘歎了一口氣，有些氣憤地說道：“官軍圍困了五猴山，就在東邊的山腳下紮了營寨，這幾天總有一些當兵的來村裏鬧事，雞鴨鵝狗都進了他們的肚子，一些姑娘和媳婦也遭了秧，我看啊，幾個姑娘長得如花似玉的，怕鬼子兵們一旦闖過來，遭了毒手啊，故此，拿來這草木灰，叫姑娘們在臉上描畫描畫，省得花兒太豔麗了，紮眼啊！”


  “嗨！原來是這麽回事！我說村裏咋靜悄悄的，整了半天是鬧鬼了！”婉紅的喘氣急促起來，顯然氣憤填膺了。


  “老大娘，我們是專門擒野貓打色狼的，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們不用弄大花臉，現在，我們就是餓了，您給弄點吃的吧！”小琴忽然變得成熟穩重起來。


  “老大娘，家裏有啥吃的，就給拿點啥吧，我們給雙倍的價錢。”李靈兒這一會兒似乎變得庸俗起來了。


  麻九沒有言語，隻是一味地點頭，表示同意幾位女俠的說法。


  老大娘眉頭一皺，重新審視了一下三位女俠，又掃了一眼幾人的武器，眨了眨蒼老的眼睛，勉強的點點頭。


  老人還是沒有再說什麽，邁開腳步，回屋裏去了。


  “這鬼子兵，簡直就是強盜！”


  “我看他們連強盜都不如！”


  婉紅小琴發泄著心中的氣憤。


  李靈兒沉默不語，似乎心情有些沉重。


  麻九伸手把裝著草木灰泥的瓦盆，拉到自己的跟前，摳出一把泥，在桌子上寫到：

  五猴山下野草高，

  戰馬咚咚鬧春宵。


  楊柳村頭埋新骨，

  罪魁禍首是彎刀。


  三位女俠都神色莊嚴。


  不一會兒，老大娘端出了一些窩窩頭，還端出了一盆熱湯水，拿來了一碗蘿卜鹹菜。


  “就這些吃的了，大俠們將就一點吧！”


  老人放下碗筷，就回屋了。


  麻九幾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饑不擇食，這話的確有道理。


  麻九吃的最快，一會兒的功夫，五個窩頭一碗雞蛋湯就下肚了，三位女俠也沒少吃，拿上來的窩頭已經所剩無幾了，雞蛋湯也已經見底了。


  “咱們怎麽辦？是奔五猴山，還是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說。”婉紅掏出手帕邊擦嘴邊提出了大家現在麵臨的問題。


  “天快黑了，夜黑風高，英雄拔刀，咱們去鬼子營寨鬧一把咋樣？”小琴有些興奮地提議。


  “知己知彼，才能進退自如，鬼子營寨雖說不是什麽虎穴龍潭，可也絕不是雞窩羊圈，還是慎重一些比較好。”李靈兒拋出了和小琴不同的觀點。


  小琴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顯然對李靈兒反對自己的提議有了一絲氣憤。


  沒辦法，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