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黑衣人
樂器店的門前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都在有滋有味的聽琴。
人們很陶醉,隨著琴音的節奏做著各種各樣的動作。
有的搖頭晃腦,有的手舞足蹈,有的蹦蹦跳跳,有的失神落魄。
麻九幾人也被琴聲吸引,走到了門前的人從裏。
三位女俠開始嘀咕起來。
婉紅說:“這琴彈的的確不錯,耳朵拒絕不了,眼睛都不好使了,出現了奇妙的夢幻。”
哈哈哈······
小琴和李靈兒笑了起來。
小琴說道:“婉紅姐姐,看來你的內心有些躁動,俗話說,琴撩多情人,你的內心本來就有漣漪,琴聲掠過,掀起萬丈波瀾,迷失了你的本源,出現了夢幻。少女夢幻,飄飄欲仙,白麵郎君,身背寶劍,對不對呀?”
“去你的!小丫頭片子,就會胡說八道,自己陷爛泥裏了,就把感覺往別人身上扣,自己發黴了,就聞著別人返潮,以妓女之心度尼姑之腹,可笑不可笑啊?”
小琴朝婉紅輕蔑的一笑,說道:“小尼姑,走南北,不嫌累,不後悔,不修佛,不氣餒,為什麽,心有鬼,愛上一個飛毛腿!”
“我叫你胡咧咧!找打!”
婉紅說著,舉手就朝小琴拍去,小琴一閃身,鑽入了人群,婉紅在後麵就追趕。
兩人朝樂器店的大門方向跑去。
麻九和李靈兒對視一下,也朝她倆追去。
當小琴跑到大門跟前的時候,大門突然開了,從裏麵突然衝出一個人來,差點和小琴撞在一起。
“你瞎呀!···”
小琴的話還沒說完,就像遭到雷聲震撼的鴨子一樣,呆住了。
站在她麵前的人,穿著黑色外衣,挎著長刀,戴著鬥笠。
鬥笠的帽簷低垂,遮住了此人的上半個臉,就露著一副略尖的下巴,和長滿亂草一樣胡須的醜陋嘴巴。
此人身後背著一捆長笛,笛子的粗細和顏色不一,但,都是新的。
看來,此人是來樂器店買長笛的。
這人的服裝打扮,和錢勇描述的掠走柳葉的黑衣人一模一樣,況且他還買了一捆長笛,而柳葉正喜歡吹長笛,這能不叫小琴驚訝嗎?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正在尋找他,他就出現了。
這就叫運氣。
婉紅也看見黑衣人,知道他正是自己一夥人尋找的目標。
麻九和李靈兒也透過人群,隱約發現了黑衣人,兩人疾步向前。
見有人擋住了去路,黑衣人將帽簷向下一拽,側身朝一旁走去。
可惡的壞蛋,想溜走,沒門!
小琴和婉紅一閃身,擋住了黑衣人的去路。
麻九和李靈兒也飄了過來,四個人形成了一道人牆。
黑衣人左閃,人牆向左移動,黑衣人右閃,人牆向右移動。
黑衣人氣得一跺腳,冒出了一句髒話:“我日你娘的,什麽的幹活?”
小琴冷笑一下,厲聲說道:“你娘是豬!紅毛鬼,處州搶來的女孩在哪兒?”
小琴的話,仿佛晴天霹靂,黑衣人被震得身子一顫,他猛然轉身,閃電出手,打倒了身邊的兩個聽琴的看客,然後雙腿一屈,跳上了二樓平台,身形一閃,跳上了隔壁的房頂,迅速朝南麵跑去。
優雅的琴聲戛然而止,隨後又響了起來,不過,像獅吼像虎嘯,似乎聲聲都是憤怒。
麻九幾人分開眾人,縱身跳上房頂,朝黑衣人追去。
人們一陣嘩然。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房頂,大家一時議論紛紛。
黑衣人上躥下跳,像一隻猿猴在高高低低的街邊房頂上奔跑著,麻九幾人在後麵緊緊追趕,形成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大街上的人們都停下了腳步,抬頭觀望著,眼神中都是好奇和驚異。
小孩拍手,大姑娘皺眉,小販停止了吆喝,老大娘老大爺張大了嘴巴。
“空中飛人!”
“飛啦!飛啦!”
“小鳥-——大公雞,飛簷又走壁!小鳥——大公雞,飛簷又走壁!”
一些小孩子一邊拍手,一邊歡快的喊叫著。
麻九幾人的輕功都很好,很快就縮短了和黑衣人的距離,黑衣人慌張起來,一不留神,從房頂跌落下來。
“喜鵲叫喳喳,耗子掉房吧!”
小琴得意的大喊。
黑衣人真像耗子一樣,沿著小胡同左拐右拐地跑著,幾人也跳下房頂,在後麵緊緊追趕。
足足跑了有一袋煙的功夫,黑衣人出了小胡同,朝著街道對麵的一個大型建築跑去。
麻九幾人追了上去。
這是一個巨大的木質建築,高度有三丈,寬度有六七丈,長度足有十幾丈,造型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棺材,垂直於街道矗立著,也就是棺材頭衝著街道,棺材尾部遠離街道,建築的長邊與街道垂直。
整個建築呈現天藍色,叫人看了,似乎散發著絲絲涼意。
建築的兩扇大門有一扇開著,一些人正在蜂擁而入,不過,看人群的數量,知道人們就要全部進去了。
黑衣人鑽入人群,消失了身影。
大門上麵五尺左右的高度,掛著一個巨大的牌匾,上麵寫著‘徑州大戲院’幾個金色大字。
就在牌匾的右側,有幾行黑色的大字:
真亦假來假亦真,
悲歡離合貪癡嗔。
一日橫穿八萬年,
三皇五帝笑吟吟。
幾人跑到大戲院門口的時候,人們都已經進入了大門,大門前隻剩下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端著破木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一隻隻殘破的髒碗呈現在麻九幾人的眼前。
婉紅一看,頓時來了同情心,玉手下意識地朝腰間伸去,就要摸出銀子往破碗裏扔。
麻九朝婉紅擺擺手,製止了婉紅的衝動,隨後,麻九朝麵前的幾個乞丐溫和的說道:“幾個大哥,我們是木碗會的,你們想加入木碗會嗎?”
聞言,幾個乞丐像觸電了一樣,立刻收回了木碗,看也不敢看麻九一眼,就鳥散了。
三位女俠一陣輕笑。
很顯然,這些都是好逸惡勞的家夥,之所以不願意加入木碗會,就是受不了木碗會的條條框框。
木碗會是一個正義的組織,當然有一些約束了,還可能有一些勞動的指標,還有伸張正義帶來的種種風險,對於胸無大誌,得過且過的家夥,當然覺得不好玩了。
做一個散丐,那是乞丐中的神仙。
幾人要進門的時候,就被幾個衙役模樣的家夥攔住了。
為首一個長著齙牙的醜陋衙役,把手中的齊眉棍往幾人身前一橫,惡狠狠的說道:“拿出戲票,無票者不得入內。”
“多少錢一張票?”麻九強壓怒火,冷冷的開口。
“就剩下站票了,一兩白銀一張。”齙牙衙役沒好氣的回答。
為了盡快進去,抓住黑衣敗類,麻九毫不猶豫地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往齙牙衙役手裏一塞,說道:“我們就四個人,著急進去,就麻煩官爺代勞一下吧,多餘的銀子就當是茶水錢了。”
看著自己手裏白花花的銀子,齙牙衙役的眼睛一通發光。
運氣不錯,一頓花酒錢差不多少了,眼前似乎出現了菊花樓妓女葉翠紅那風騷妖嬈的身影,也聞到了妓院那種誘人的香氣。
“進去吧!出來的時候,想著找我拿票。”
齙牙衙役的話音未落,幾人邁步走進了戲院。
李靈兒和婉紅在門口把守,麻九和小琴進到場子裏尋找黑衣人。
整個戲院座無虛席,還有不少人在兩邊的過道上站著,人們交頭接耳低聲談論著,戲院大廳裏一片嘈雜。
由於大廳兩側的窗戶很多,窗戶還很大,屋裏顯得很亮堂,人們的穿戴和臉色都看得還算清楚。
麻九和小琴先是檢查了後麵和過道上站著的看客,沒見到黑衣人的身影。
接著,兩人開始檢查坐著的看客,兩人逐排搜索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黑衣人的蹤跡。
麻九和小琴碰了頭,都傻傻地望著對方,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無奈。
突然,麻九發現大廳一側中間有扇窗戶似乎有些異樣,那黑色的窗簾拉上了一半。
兩人快步跑向了那扇窗戶。
因為窗戶台很寬,兩人懷疑黑衣人藏在了窗戶簾的後麵,故此,在靠近窗戶的時候,都放慢了腳步。
小琴握緊了鐵簪子,似乎把窗戶簾當成了虎穴,麻九也提高了警惕,防止黑衣人狗急跳牆。
兩人謹慎的靠近那扇可疑的窗戶,神情和動作有些滑稽,弄得周圍的看客把奇怪的眼神紛紛投向兩人,有些人還小聲嘀咕著。
帶著一絲緊張,一絲興奮,一絲期盼,麻九來到了那扇窗戶前,深吸一口氣,猛地伸出手,嘩啦一下拉開了窗簾,一旁的小琴把鐵簪子閃電一般的朝窗戶刺去。
鐵簪子刺到了一團黑黑的物體上,同時,一捆長笛從窗戶台上滾落到地麵上,發出幽怨的聲響。
“敗類的玩意,金蟬脫殼了!”小琴忍不住罵了一句。
原來小琴刺中的是一團黑色的外衣,正是黑衣敗類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