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1章 櫻花繽紛腿
杜飛正在向台下的木碗會會員招手呢,揮動的手臂仿佛戲台四角銅盆中跳動的火苗,看似柔軟無力,其實散發著毀滅的氣焰。
“杜飛盆主,別揮手了,留點力氣搶黃金吧!來來來,按照規矩,請您和白衣擂主蘇大郎拉拉手,證明你們手裏都沒有貓膩。”
聽了小老板姚力的話,杜飛停止了揮手,側身看了一眼蘇大郎,沒好氣的說道:“對不起,這個手本人不能拉!”
小老板姚力淫邪的目光在杜飛身上掃了幾眼,陰陽怪氣的說道:
“婊子不接客,那是蝴蝶在吐血,蛐蛐玩單身,那是思念花大姐,凡事都有個原因,你不拉手,總得給個理由吧?否則,蘇大郎不高興,觀眾也掃興啊!”
聽了姚力的歪嗑,杜飛一陣惡心,氣憤的說道:“很明顯,獵人從不與惡狼拉手,要是有交集,那隻能是你死我活的戰鬥!”
“盆主,牛!”
“牛!”
“盆主,很牛!”
台下木碗會的會員們一陣高喊,在給杜飛機智的回答叫好。
不少觀眾鼓起了掌,四海鏢局的鏢師們鼓的最響亮,總鏢頭劉青山也含笑鼓起了掌。
三位女俠頻頻點頭。
杜飛一句話就扒下了蘇大郎的麵皮,就憑這一點,就是真的勇士了。
小老板姚力聽了盆主杜飛的回答,很是吃驚,心想,一個臭要飯的,肚子裏還真有點貨,他瞪了一眼杜飛,沒有言語。
他讓杜飛說理由,好嗎,理由出來了,就是給他麵子了,至於理由的內容,就不好挑剔了。
蘇大郎氣得老鼠眼睛變成了苞米粒,點指著杜飛的鼻子,大聲嚷道:“臭要飯的,你他媽罵誰是惡狼呢?”
“罵別人能對得起你嗎?你不叫蘇大郎嗎?我們木碗會是有行話的,蘇大蘇大在我們木碗會就是惡毒的意思,你蘇大郎不就成了惡狼了嗎?”
杜飛的話音未落,戲台下便想起了熱烈的掌聲。
“蘇大郎,惡狼!”
“蘇大郎,惡狼!”
······
木碗會的會員們高聲呼喊著。
哈哈哈······
人們大笑起來。
蘇大郎氣得巨大的鼻孔一張一合,舉拳就要和杜飛交手,小老板姚力趕忙將兩人推開。
當!
鑼聲剛剛破空傳出,蘇大郎一個鯉魚跳龍門就朝杜飛撲去,兩人交上了手。
蘇大郎一招狗熊拍棗,拳頭劃著弧線朝杜飛的腦袋砸去,這一拳力道很大,速度極快,在空中幾乎無影。
杜飛也不含糊,一個燕子翻身,頭往後,腳往前,一腳踹在了蘇大郎的胸部。
兩人都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形。
蘇大郎一招公雞撲蝗蟲,雙腳跳起一丈多高,朝杜飛踩踏而去,杜飛輕蔑一笑,雙腿一屈,大喊一聲,人嗖的一下,射到了空中,來到了蘇大郎的頭頂,杜飛身子一歪,雙腳朝蘇大郎的腦袋踹去。
蘇大郎一看事情不妙,趕忙出手去格擋杜飛的雙腳。
嘭!
杜飛踹在了蘇大郎的肩膀上,蘇大郎就像中箭的白烏鴉,從空中快速跌落。
當!當!
兩聲淒涼的鑼聲傳來,第一回合結束了。
蘇大郎像一個落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惡狠狠地抬起頭,看向杜飛的眼神已經噴火。
接下來,兩人又打了八個回合,每個回合幾乎都是蘇大郎瘋狂進攻,杜飛巧妙躲避,看準機會就會給蘇大郎一個有力的還擊。
此刻,蘇大郎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了,最可笑的是,他一身的白衣此刻已經斑斑點點了,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腳印遍布全身,就連褲襠位置也留下了杜飛的一個腳印。
杜飛的輕功雖好,腳上力道差一些,要是腳上功夫也像輕功一樣突出,蘇大郎就是再抗打,也早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杜飛倒是顯得很坦然,呼吸均勻,麵不改色。
他在以巧取勝,隻要蘇大郎的力氣用的差不多了,杜飛相信會把他打趴下的。
站在鐵錘單擺前的小老板姚力把母雞眼一翻,朝向蘇大郎拋出了一個奇怪的眼神,蘇大郎陰險的一笑,微微點點頭。
姚力向上推推係在立柱上的繩子扣,鐵錘立刻下降了三尺多。
當!
鑼聲十分刺耳。
婉紅說道:“看見沒有,小老板姚力和蘇大郎對了一下狗眼,不知道要玩什麽花樣,這個回合,估計杜飛要吃虧。”
小琴點點頭,說道:“你們看鐵錘單擺,跟以前有什麽不同嗎?”
婉紅說道:“鐵錘下降了不少,這是要幹嘛呀?”
“拖延時間!”麻九終於開口了。
三位女俠麵露怒色。
像上幾個回合一樣,杜飛聽到鑼聲,隻是輕輕皺了一下濃重的掃帚眉,微微降低了一點身體的重心而已,並沒有亮出任何的招式,更沒有移步向前。
幹啥呀?
就等著心急取勝的蘇大郎上前進攻,好尋找他的破綻,繼續玩以巧取勝的路子。
說也奇怪,這回蘇大郎並沒有著急進攻,而是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杜飛幾眼,然後,緩慢的走到杜飛跟前,猛然一跺腳,大聲喊道:“櫻花繽紛腿!”
隨著蘇大郎狼嚎一般的喊聲,他的右腳閃電一般抬起,快速的在空中畫了半個圓弧,然後閃電踹向了杜飛的腰部。
這突然的襲擊,就像一聲炸雷,在杜飛身邊爆炸,弄得杜飛猝不及防,多年的戰鬥經驗讓他出現了下意思的反應,雙腿一屈,向後躲避。
杜飛向後一跳,蘇大郎一腳踹空,蘇大郎的臉色一沉,老鼠眼閃過一絲猙獰,猛的向下一跺右腳,身形向前一衝,左腳便閃電一般的抬起,飛快的在空中畫了個半圓,又是毒蛇一樣朝杜飛的腰部踹去。
杜飛向後一跳,立腳未穩呢,見蘇大郎的左腳又踹了過來,情急之下隻得再次跳起後退。
“櫻花繽紛腿!”蘇大郎再次大喊,雙腿交替著仿佛連續出現的弧形閃電,一次次朝杜飛的腰部踹去。
“注意!盆主!”
“注意!”
戲台下木碗會會員的提醒剛剛出口,就聽撲通一聲,杜飛已經被蘇大郎逼下了戲台,摔倒在戲台左側的夾縫裏。
哇!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當!當!
滿臉淫笑的小老板姚力敲響了回合終止的鑼聲,鑼聲清揚,帶著幾分得意。
“可惜!可惜!”
“太快了,沒看清!”
“你看啥清啊?看清的話,你就能上台打擂了!”
“不對!還是有什麽不妥?”
“別為自己的錯誤猜想找借口,君子坦誠,小人總有借口。”
“你還君子呢!狗屁!連好人壞人都分不開。”
······
在木碗會會員把受傷的杜飛攙扶回座位的過程中,戲台下的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多數人都沒有發現鐵錘單擺的擺長變大了,從而導致本回合的時間嚴重變長了,要不然,蘇大郎絕不可能一次把杜飛逼到台下去。
這其實就是黑幕。
因為舞弊的手段比較隱蔽,其中涉及很深的物理知識,所以,普通人是不能感知的。
在地球上,單擺的擺動周期其實就和繩長有關,繩子越長,擺動時間越長,跟擺錘的質量和擺動的幅度沒有任何關係。
小老板降低了鐵錘,就是增加了擺長,故此,延長了單擺的擺動周期。
杜飛回到座位上,惡狠狠地瞅著戲台上的蘇大郎,一臉的不服氣。
氣死人了,剛才怎麽鬼迷心竅了,一門的後退,咋不往邊上躲避呢!
杜飛心裏一陣自責。
沒辦法,凡事都是當局者迷。
看著戲台上大黑桌子上的銀子,杜飛有些後悔了。
轉念一想,也行啊!
為了伸張正義,總要付出一些犧牲,自己盡力了,相信已經給下一個正義維護者打下了一定的基礎。
看看蘇大郎身上那些腳印,杜飛欣慰的笑了。
當!當!當!
“各位看官,我宣布,木碗會盆主杜飛打擂失敗,白衣擂主蘇大郎守擂成功。”
說到這兒,小老板姚力故意停頓了一下,很明顯,他是想給觀眾一個反應的機會。
畢竟心裏有鬼,看看觀眾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做的手腳。
戲台下的人們一陣騷動,都為盆主杜飛的失敗而惋惜,歎息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看到沒有出現質疑的聲音,小老板姚力暗藏在心底的一抹擔憂頓時煙消雲散,蒼白的臉上浮現了得意的淫笑,輕輕咳嗽一聲,接著說道:“黃金放光華,還在等人拿,還有人要打擂嗎?”
“有!”
隨著一聲洪亮的喊聲,一個黃色人影跳上了戲台,手中包裹一抖,當啷一聲,扔在了大黑桌子上。
賬房老者很快驗完了抵押金,黃色人影在小老板的指引下來到了戲台中央,轉身麵對觀眾。
這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濃眉大眼,鼻直口方,一身淡黃色的長衫,下巴上的胡須剃得很幹淨,因為胡子濃密的緣故,胡子茬有些發青。
此人舉手投足顯得很從容,眉宇間散發著絲絲正氣,看來,應該是一個坦坦蕩蕩的漢子。
看到黃衣漢子,蘇大郎眉頭一皺,顯得有些不自在。
他假咳一聲,引來了小老板詢問的目光,蘇大郎漫不經心的將兩手臂抬高,兩手扣在一起,輕輕的一拉,小老板姚力神秘的一笑,朝黃衣漢子說道:
“歡迎這位勇士閃亮登場,俗話說的好,喝酒先端盅,打擂先報名,請勇士報告自己的身份姓名。”
聞言,黃衣漢子朝戲台下拱拱手,朗聲說道:“本人黃海,來自雞鳴山!”
哇!
聞聽黃衣漢子的話,台下頓時一片騷動。
蘇大郎更是身子一顫,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什麽山?雞冠山嗎?”
“不!是雞鳴山!”
黃衣漢子黃海鎮定的回答,看都沒看蘇大郎一眼。
聽說黃衣漢子來自雞鳴山,蘇大郎緊繃的麵頰鬆弛了一些,不過,看向黃衣漢子的目光依然有幾分忌憚。